人間的人。
人間的通用語。
自從萬界聯通之后，諸天萬界便重新啟用了過去時代的通用語言，畢竟各界的交流都在加強，愈發緊密，各說各的全部用精神力量交流，著實有些抽象了。
好在這種語言是現成的，畢竟在當世之前，萬界是可以連接的，并非阻斷。
至于學習一門語言，對于修煉者來說，實在不算什么難事。
而眼前這個老酒鬼，說的就是人間的通用語。
在此之前，林辰應該會驚訝，但看到白薇竟然也在天外神土，此刻遇到這么一個飛升之人，也不算太意外了。
就是不知道究竟何時飛升上來的。
如果是如今的璀璨大世，倒還好理解，但如果是過去的時代，那可就不簡單了。
“看什么看，沒見過老子這么帥的老頭嗎！”老酒鬼怒道，酒糟鼻，臉也是因為喝酒紅紅的，著實有些邋遢。
能直接看穿欺天之能嗎？
林辰眼睛頓時瞇起。
不過還不等林辰開口，這老酒鬼卻是自己瞇起眼睛，看著林辰等人，“嘖嘖，原來是下面上來的。”
這老東西！
林辰他們都是心頭一凜。
“老爺爺，你怎么看出來的？”露西蹲下來，好奇的問道。
露西金發碧眼，前凸后翹，即便穿著斗篷也難以遮掩。
老酒鬼頓時眼睛發直。
“小妹妹長得好生俊俏！”老酒鬼嘿嘿笑道，笑容十分的猥瑣。
林辰都有些看不下去了。
露西叫他老爺爺，他叫露西小妹妹，要不要點臉了！
“這樣吧，你們請老頭子我喝酒，讓這小妹妹作陪，有什么不懂的就問我，免得你們這些愣頭青在這天外神土亂闖，到時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！”老酒鬼大言不慚的道。
那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露西，都快看到露西領口里面去了。
便是露西作為修女，有著十分寬厚溫柔的性情，也遭不住這老東西。
“你知道什么，直接點說！”
卻是不死天后一腳踩在老酒鬼臉上，碾著他道。
不死天后可沒有什么好脾氣。
老酒鬼頓時慘叫一聲。
不過并沒有引起周圍人的注意，這老酒鬼早就被人嫌棄，三天兩頭被暴打，不是什么新鮮事，況且這里亂得很，只要不是不守規矩動用超限的力量，就沒有人管。
但一旦動用超過地下城限制的力量，施展驚天動地的威能，那么就會被地下城的執法者直接抹殺！
地下城可不怎么堅固，經不起大戰。
“哎喲哎喲，疼，女俠饒命！”老酒鬼連連求饒，一雙猥瑣的賊眼卻是打算從下往上看去。
“老不死的！”不死天后額角青筋頓時跳了跳，一腳將老酒鬼踹飛出去。
“別理他了，我們先走，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再說”，徐舟道。
這種老酒鬼老色鬼，教訓一下就可以了，地下城誰也不想把誰逼急，不然對誰都沒有好處。
“走吧”，不死天后道。
林辰皺了皺眉，不過也沒有反對，這老酒鬼似乎有些不一般，但林辰暫時沒有看出來，現在這情況，先不去招惹為好。
當下幾人往前走去，直至來到了這條街的盡頭。
這條街兩邊的店鋪，大部分都是妓院酒館，十分混亂，配置也很低，很難讓人相信這竟然是在天外神土，畢竟即便是人間凡俗的城市，在煙花之地，也不至于如此逼仄。
毫無疑問，這是地下城的底層人生活的區域。
“這里屬于地下城外城，地下城為他們提供庇護，他們也需要為地下城工作，同時，一旦遇到兇險，也是最先被舍棄的部分”，徐舟道。
“而從這里往里走，再有兩條街，就可以抵達內城，內城就是地下城的真正核心區，城主等強者就居住在其中。”
“我們斗獸塔，還從來沒有攻入過內城，那位城主是個了不得的人物，很有些本事！”
林辰微微頷首，這么說，外城一共三圈，三條街。
剛才那條街就是第六街，是整個地下城的最外層。
“內城防守嚴密，審查嚴格，我們沒必要現在進去，而再過一條街，環境會比這里好不少，我們就先住在那里吧”，徐舟道。
對此，眾人也都是沒有異議。
當下又走了一段距離，進入第五街，果然，這里的環境就要好上不少了，雖然不至于奢華，建筑也都是四四方方，十分簡單，但起碼沒有之前那條街那么混亂。
第六街完全是三教九流的群魔亂舞。
而第五街，更像是正常的居住區，此刻人來人往，不過卻也行色匆匆，顯然沒有空閑的時候。
“在地下城生活，資源匱乏，所有的一切都需要用到神靈幣，這東西是由精純的神靈之氣凝結而成，可以直接用來修煉，價值不小，在天外神土，充當貨幣。”
“地下城的人都必須繳納一定的神靈幣，才能夠在此居住，所以他們到了一定時間，就必須離開地下城，到外面搜集神靈之氣，否則，根本沒辦法在這里存活。”
徐舟介紹道。
隨即他拿出一袋神靈幣，分給了眾人。
“哇，你好有錢！”露西眨眨眼。
徐舟苦笑一聲，“我好歹是看守神料的，天外神土的神靈之氣幾乎都是由神料提供，你說我有沒有錢？”
只不過在此之前，徐舟根本用不到神靈幣。
“有錢就好，找個地方先住下吧”，林辰笑了笑。
等弄清楚了地下城的情況，林辰就打算找找看徐舟口中那建造穿界船的工匠后人，如果真有機會尋到穿界船，那對于林辰來說，便利就太大了。
可以直接前往其它陸塊，尋找不死天皇或者烏列。
在地下城，有錢就是好辦事。
幾人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個不小的住處，這建筑橫跨三個部分，是少有的大宅了。
不過徐舟自己又租了一套房子，然后將孩子們放出來，伺候他的飲食起居。
還是懂享受的。
此刻，是地下城的夜晚。
地底之下當然沒有黑夜白晝之分，但地下城會人為控制光暗，營造出黑夜白天，否則一成不變，永遠的光和暗，都會讓人不適。
“接下來怎么辦？”不死天后問道。
“你們先在這里吧，我去找那老東西聊聊”，林辰笑道。
現在剛來也沒有什么目標，徐舟知道的也都說了，接下來，只能靠林辰他們自己。
“你不是想去逛妓院吧”，露西狐疑的道。
“帶我去唄！”
露西大眼睛賊亮。
作為神職人員，她的叛逆也只是表現在不好好穿修女袍上，平時卻也是緊守戒律的，妓院這種污穢之地，何等的墮落，她當然是不曾踏足。
“你……你到時候別發光就行”，林辰道。
那等混亂之地，露西要是進去發光，說要拯救這些迷途的羔羊，林辰都不敢想象那畫面。
“保證不發光的！”露西保證道。
“那走吧”，林辰帶著露西出門去了。
不死天后左右看看，翻了個白眼。
“就我多余唄？”
回到第六街，林辰他們就看到了老酒鬼又被一家酒館丟了出來，當街暴打。
在這里大家也不好動用神力，多是用肉身力量，所以看上去，倒是跟街頭打架差不多，很是恍惚。
畢竟誰能想到，這是十一二境在斗毆？
“老東西，再他媽進我們店，把你丟到城外去！”那打手惡狠狠的道。
“老子不稀罕！”老酒鬼扯著嗓子喊。
“酒鬼，不如來我這里啊，姐姐給你酒喝！”旁邊店鋪，一個老嫗咯咯笑道。
“滾！老子只要細皮嫩肉的小妹妹！”老酒鬼怒罵。
“老不死的，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時候死！”老嫗大怒，拂袖回到了店里。
林辰看著這一幕，有些無語，這老東西還真是個無賴。
不過老酒鬼卻是突然回頭，看到了林辰和露西。
“就知道你們要來找我，怎么樣，請老子喝酒？”老酒鬼坐在地上大笑著叫道。
感知倒是敏銳！
這地下城雖然隔絕了大部分極磁之力，但感知依舊是受限的，這會兒林辰他們都沒有靠近，只是隔著人流看著他，竟然都被他發覺了。
當下林辰和露西走上去。
“可以啊，你想喝什么酒？”林辰道。
“喲，看來口袋里神靈幣不少啊！”老酒鬼眼睛一亮，然后指著最“豪華”的那間妓院，“這千嬌閣，雖說是妓院，但其佳釀卻也是一絕，老子平時只能聞聞酒香，今天就喝這個！”
“我還要點十七八個美妞，給老子跳舞，伺候老子！”
林辰看了一眼那千嬌閣，淡淡道：“酒可以請，女人就不叫了。”
“那不行，老子喝酒必須美人倒酒！”老酒鬼連連搖頭，根本不跟林辰商量。
“那就再會”，林辰也不慣著。
說完就打算離開。
“別別別，喝酒就喝酒，怎么也比沒有強！”老酒鬼見此，哪還有什么堅持，連忙沖上來攔住林辰的去路。
“我看你面善，就給你這個面子，下不為例！”老酒鬼道。
當下，林辰也不跟他廢話，徑直往千嬌閣走去。
露西感興趣，緊隨其后。
很快，便是鶯鶯燕燕圍了上來。
妓院。
林辰到了這里，也像是回到了自己家。
這感覺挺微妙的，林辰都有些無語。
沒辦法，他畢竟是西南大域中州最高端的妓院群芳館的館主，這身份應該是要跟一輩子了。
不過群芳館的女人比這里的，可要自由太多，她們接客全憑自愿，不喜就不接。
而這里的女人，境界都是偏低，有的甚至只有八九境，這樣的境界，在人間都不夠看，更不要說在這里了。
所以她們沒得選擇，也只能在這里工作，賺取神靈幣。
否則若是去了外面，大概率就沒法活著回來。
“客官第一次來吧，要不要我幫您介紹介紹！”老鴇熱情得很。
“介紹個屁，給老子把明月樓打開，神仙釀端上來！”老酒鬼大叫。
“老廢物，誰讓你進來的，給我打出去！”老鴇看到老酒鬼，就是一臉厭惡，這老東西三天兩頭過來，影響她做生意。
今天一定要打斷他的腿！
一時間，幾個虎背熊腰的煉體武者便是圍了上來，十二境的體魄，在這地下城的規矩之下，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。
絕對能按著老酒鬼爆錘！
“混賬，瞎了你們的狗眼，老子今天是到這里花錢的，你們敢把老子往外推！”老酒鬼破口大罵，那樣子，活脫脫的狗仗人勢。
老鴇一驚，看向林辰。
而林辰微微點頭。
老鴇不禁奇怪，這老酒鬼竟然還傍上大款了？
該不是組團來騙吃騙喝的吧。
老鴇示意打手后退，對著笑容道，“這明月樓可是我們千嬌閣最好的房間，神仙釀更是不可多得，這費用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！”
林辰了解過此地物價。
當下丟出十枚神靈幣。
老鴇頓時眼睛大亮，周圍的女子以及客人，也都是眼睛瞪大。
十枚神靈幣，可以把千嬌閣整個包場了！
“哎喲，看我真是瞎了眼，竟然都不識得貴客了，快快快，里面請！”老鴇拉著林辰就是往里走，生怕林辰跑了。
“快，快把茵茵叫過來，好好伺候我們這三位貴客！”
老鴇一面對著手下大叫。
轉臉則是對著林辰殷勤笑著，“公子有所不知，這茵茵姑娘可是我們千嬌閣新來的花魁，那叫一個水靈，而且不瞞您說，這還是她第一次接客呢，公子可是有福了！”
“不必！”林辰淡淡道。
“瞧我這話說的，應該是那蹄子有福才是，能夠遇到公子，是她三輩子修來的福分！”老鴇眉開眼笑的掌嘴。
如此大款，姑娘們自然都是爭著搶著想要伺候，老酒鬼看得那叫一個饞，都要流口水了，只不過全部被林辰驅趕了出去。
明月樓內，環境確實雅致，有種鬧中取靜之感。
能在第六街見到這樣的環境，著實不易，是千嬌閣專門用來招待高端客人的，一年都開不了幾次。
老鴇知道了林辰脾氣，也不敢再安排姑娘上來，但那個叫做茵茵的女子，卻還是端著神仙釀緩步走入，顯然老鴇不愿放棄。
畢竟花魁初夜，怎么也能賣一個好價錢，這次大款過來，說不定還能更高價，自然要嘗試。
茵茵穿著打扮便是與別的姑娘不同，身上還未有風塵氣，此刻看上去楚楚可憐的樣子，著實令人心疼。
“這地方竟然能有此等好貨！”老酒鬼眼睛都直了。
茵茵咬著唇，一臉希冀的看著林辰。
在她看來，只有林辰能救她了，她希望林辰幫她脫離苦海。
“下去吧”，林辰只是淡淡道。
茵茵眼神一黯，只好退出去。
屋外，老鴇看到茵茵走出來，臉色頓時一沉，“沒用的廢物，連勾引男人都不會，你就不能自己脫了衣服送上去嗎！”
老鴇大罵，這一下少賺不知多少。
但她也不敢再派姑娘進去，生怕引得林辰不喜。
“算了，他們只想喝酒那就喝酒吧，神仙釀也能賺不少！”老鴇絕了心思，當下看著茵茵，“至于你，人家看不上你，自然有看得上你的，劉公子馬上過來，這次你最好給我把握住，否則，別怪老娘不客氣！”
茵茵身體頓時一抖，只能應是。
屋內。
“你小子，真是不解風情啊！”老酒鬼哼聲道。
“我們是來喝酒的”，林辰道。
他又不是圣母，沒工夫在這里拯救他人，那是露西喜歡做的事情。
林辰現在只想看看這老酒鬼到底是什么人！
畢竟他能一眼窺破欺天之能，起步就該是十五境，怎么可能是個在第六街人見人欺的無賴酒鬼？
“喝酒就喝酒，只要有好酒，沒有女人也完全無所謂！”老酒鬼捧起神仙釀，便是咕嚕嚕的喝了起來。
這般喝法，怎么看都像是暴殄天物。
林辰也不阻止，等他喝完。
“舒服，果然是好酒，可惜還不夠盡興！”老酒鬼微醺的道。
“你可以繼續喝，但喝完了，要回答我的問題”，林辰淡淡道。
神仙釀又上了十壇。
今天可以喝到老酒鬼滿意為止！
“好好好，你小子上道，你放心，什么都可以問我！”老酒鬼大喜，抱著酒壇繼續喝了起來。
直至將十壇酒都一口氣喝完，老酒鬼已經完全喝醉了，整個人搖搖晃晃的，好像隨時都會倒下。
“來，問你的問題”，老酒鬼打了一個酒嗝，笑道。
“前輩什么時候來到這里的？”林辰問。
“記不清了，早記不清了”，老酒鬼卻是含糊不清的道。
“前輩聽說過梅貝爾·阿斯莫德嗎？”林辰問。
“哦，那六個人里的一個，知道，在一號陸塊！”老酒鬼聲音走低。
而回答，則讓林辰神色一變。
他竟然知道神榜六人！
林辰當下瞇起眼睛，沉聲道：“不死天皇呢，他在哪？”
“嘿，你竟然認識那老不死的家伙，他，似乎在五號陸塊吧，不確定，他跑來跑去的，他想進神界”，老酒鬼整個人都是躺在地上了。
他快睡著了。
林辰見此，連忙再問：“烏列呢？”
“烏列是什么，酒嗎？”
烏列的事情太近了，他不知道嗎？
林辰眼看他要睡著，情急之下直接問道：“穿界船工匠后人，在哪里？”
“不就是剛才那姑娘？”
老酒鬼睡著了，鼾聲大作。
“靠！”
林辰罵了一聲，連忙往外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