兵分四路。
上下左右。
不，準確的說應該是五路，畢竟獄主和不死天后是留在神座那里。
林辰直入高天。
他們的速度必須要快。
外面的戰斗波動已經多少能夠感應到了，嬴絕心應該已經跟神怪之王開啟了大戰。
神怪之王位列十五境，甚至不是初境，但想要攔住嬴絕心，恐怕不容易。
皇宮禁制大陣全開，估計也擋不住嬴絕心太久。
主殿往上，林辰一路飛行，此刻不像是身在一座宮殿之中，而像是在天穹之上。
遲遲無法抵達穹頂。
“或許，這就是一片被封印的天空”，林辰低語，一直向上也無法達到穹頂。
所謂天空，其實是有著兩層意義的。
拿大千世界來說，從大地一路往上，在極高處，可以抵達世界壁障，突破壁障之后，便進入了域外星空。
這是人間的一個具體模型，諸天萬界皆是如此。
但還有一種去向，升入天空不是為了前往域外星空，而是進入天外，去接觸神幕！
這便是飛升。
而不管是升空還是飛升，都是往天空去，但最終抵達的位置卻大相徑庭。
這跟整個人間運轉的基本規則有關，很難用言語去具體形容。
林辰沒有去過域外星空，也沒有去過神界，但他此刻卻明白，這天空之上不會有世界壁障，也去不了星空。
這是飛升的路，去往的是神界！
“神怪之皇飛升神界了？”林辰詫異。
隨即搖頭。
不會，他雖然沒有去過神界，但并非沒有見過飛升，當年在廣寒宮，天道嫦娥不就是直接飛升了神界。
當時的氣息，可不是眼下這般。
林辰心頭微微一緊，干脆不再往上，飛升之路，一路往上是沒有意義的，因為不會出現盡頭。
只有具備相應的能力與資本，前方才會出現神幕。
當下，林辰站在虛空之中，體內九天斬神訣全速運轉，他在仔細感應著晨曦所散發而出的波動。
那種感應依舊在，之前是毫無疑問指向這天空的。
但此刻身在天空中，指向反而不明起來。
難道真的要拔劍才行？
林辰的意識出現在熔巖世界，站在九劍之前。
“小辰辰，要拔劍嗎？”女神笑著問道，并看不出她是什么情緒，不喜不悲。
林辰拔劍，封印進一步解除，女神應該高興才是。
但顯然女神此刻并沒有這種情緒。
林辰走到晨曦劍之前。
他將手輕輕搭在劍柄之上。
他從未接觸過這柄劍，這還是第一次！
他感受著晨曦劍之上流淌著的，如同朝陽初升一般的鮮活力量。
晨曦，當如清晨那劃開黑暗的第一縷光，可以撫平傷痛，治愈心靈，那是一種希望，也是一種救贖！
就像是深陷渾噩動亂之人，心中最樸實的愿望。
明天會更好！
“是這樣的一柄劍嗎？”林辰心中微微訝異。
鬼國，雖然傳承無數，各種特性都有，但鬼神多數都偏向黑暗，鬼門關、人間之圍這種，就更是詭譎。
這像是一種基調，已經形成大勢，很難出現完全對立的屬性。
比如圣系光明這種，鬼國幾乎不可尋。
“女神，你的話應該知道這柄劍的來歷吧？”林辰道，“能跟我說說嗎？”
“我不知道”，女神的回答卻是出乎意料。
“您怎么會不知道？”林辰驚訝。
“我需要知道嗎，多幾柄劍少幾柄劍我根本不在乎”，女神淡淡道。
偶爾她醒著的時候，剛好有劍進來，她或許會了解一下，但在她睡覺的時候，這些變化顯然還不配將她吵醒。
所以這些劍，女神知道來歷的并不多，白書算一個，畢竟是第九柄劍，是九天斬神訣徹底圓滿的時刻，女神還是醒著的。
女神不知，而白書也不了解，林辰也只能作罷。
不過機會難得，林辰雖然隨時能夠進入熔巖世界，但卻實在不敢隨時進來，這次既然已經進來了，自當多問幾個問題。
“女神，那神怪到底是什么東西，我只知道與天神有關，但卻不知道具體的關聯”，林辰道。
“那個啊”，女神好像沒什么興致，又躺下了，四仰八叉的躺著，毫無淑女形象。
“外面那道難以愈合的上蒼之傷，你是怎么想的？”女神問道。
林辰聞言，心頭頓時一動，隨即沉聲道：“有某位存在，一擊破界，斬透了上下兩個人間，甚至，直接斬入了神界之中！”
女神手腳并用的滾了一圈，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，隨即道：“對了，但沒有全對。”
林辰頓時蹙眉。
有什么是他猜錯的嗎？
“那你覺得神界對此是什么態度？”女神卻又問。
“鎮殺！”林辰輕哼了一聲。
“理應如此的，但失手了，而且那一劍造成的上蒼之傷，無法愈合，在神幕上都留下了永久缺口”，女神道。
林辰驚訝。
神界都失手了嗎？
而且，那是一劍之威？
此前都說是一擊，沒有人知道是怎樣的一擊，現在女神倒是證實的那是驚世的一劍！
“但這跟神怪有什么關系？”林辰隨即問道。
“神幕始終有缺，雖然只是極為細微的缺口，不至于被利用，但總歸是有隱患的，所以安全起見，用一尊神君去堵住了缺口！”
“這些神怪，就是那位神君力量的一種延伸吧，一些自然而然產生的影響，被人間規則扭曲之后，形成的怪物”，女神輕描淡寫的道。
但這些話，聽在林辰耳朵里，卻是如同驚雷一般！
“神，神君是什么？”林辰臉色有些蒼白的問道。
“大概是你們人間所謂的十七境吧”，女神道。
“……”
即便心中有所準備，林辰還是感覺到了震撼。
就算是鬼國都沒有切實的證據可以證明十七境是真實存在的，即便是那位威震地下人間，享受整個鬼國原始信仰的酆都大帝，也只是極小的可能達到了所謂的十七境。
甚至有可能，人間萬古以來，就從來沒有十七境出現過。
那位少年郎做到過嗎？
林辰不知道。
而此刻，女神的輕描淡寫之下，一個十七境的神君被拿去糊墻！
林辰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，有些無力的坐在晨曦劍之前。
“可地上人間的天之裂谷，并沒有這種神怪”，林辰道。
“因為地上人間一直在紀元更迭啊，被滅掉了而已”，女神的解釋倒是十分符合邏輯。
林辰揉了揉眉心，暗罵一聲，“該死的天神，沒事糊什么墻，顯得能耐還是咋地！”
女神聞言，身體側臥，含笑的看著林辰，“小辰辰膽子不小嘛，編排起天神來了。”
“那又怎么了，我在這里說對方還能聽到不成？”林辰不在意的道。
老實說，都修到這份上了，一般天神林辰還真不放在眼里。
“還真聽得到”，女神呵呵一笑。
林辰頓時反應過來，低頭不說話了。
感情這一切就是女神做的！
女神見此，心情好了不少，只覺得有意思，笑吟吟的道，“唉，那時候不是沒有被封印嘛，而且年少氣盛，確實過火了一點，事后我也是道歉了的。”
林辰嘴角扯動，實在不想接話，但又怕女神生氣，只能硬著頭皮道：“那然后呢。”
“然后他們那一族就不接受，非要去神主老頭那里告狀，我氣不過，就跟神主老頭打了一場，當時沒打過”，女神想到這個，還是咬牙切齒的。
林辰有些麻了，機械般的問道：“后來呢？”
“后來，后來就被逼著去接受了某種傳承，哼，無聊！”女神冷哼，心情頓時不好起來。
林辰只好將頭低得更深了。
不是你自己要聊的，結果現在把自己聊得不開心了，可不能怪他！
“算了，滾吧滾吧！”女神揮手。
林辰張了張嘴，這晨曦劍，到底是拔還是不拔啊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