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江歌的態度讓慶元帝頗為不滿。
一個黃毛丫頭竟然敢同他這樣說話。
慶元帝看在慕家的面子上忍著怒火。
“慕江歌，功是功，過是過，若是人人像你一樣化名，招兵官又徇私通過，萬一混入了敵軍細作，你可想過后果！”
慕江歌眼神不屑，她已經知道慶元帝是個什么東西了，根本不配坐在龍椅上。
謝景川為慕江歌捏了一把汗，她敢愛敢恨真性情，可是面前的人是慶元帝。
和他正面沖突討不到好處的。
他握緊了拳頭，心里默默想著，不能讓慕江歌受罰，必要時他會出手。
慕封正想為慕江歌說話，誰知楚黎出列。
“陛下，在國家危難之時，人人都是士兵，兒臣作為招兵官已經在征兵名冊里面，將姜歌將軍的真實身份告知了陛下，并且單獨備注了。”
慶元帝一時語塞，征兵的目錄他連看都沒有看。
現在也不好給楚黎安什么罪名了。
楚黎就知道慶元帝懶政，凡是和銀子和女人無關的事情，他一律不關心。
像這種征兵名冊，他從來都不會看。
“兒臣認為慕江歌在戰場上不輸男兒，且立下赫赫戰功，她在沙場上斬殺敵軍蠻族大將首領，威震敵軍。”
“在邊城被人縱火之時，毫不猶豫沖入火場，若不是謝將軍舍命相救，我們見到的就是慕江歌的尸體！”
楚黎的話擲地有聲，“慕江歌巾幗不讓須眉，是大楚真正的女將軍，女子之楷模，她只是隱姓埋名去參軍，甚至沒有想過自己的生死，她又不是去挑動戰爭，又沒有去放火燒了邊城，兒臣不覺得她有什么過錯，試問各位舍得把自己的女兒送到疆場九死一生嗎？”
慶元帝說功是功，過是過，就是想給楚玥開脫，她才不會讓他如愿。
反正都已經想弄死對方了，表面上的和氣她都不想裝了。
慶元帝被楚黎的話說得胸口堵得慌。
牙尖嘴利的楚黎，憑借一張嘴，什么事情都成了他占理了。
楚玥在殿外渾身直冒汗，楚黎這是在點她呢。
大臣們被楚黎的話觸動，他們當然不舍得自己的女兒去送死。
“人心都是肉長的，慕家舍得嗎？她是慕家唯一的孫子輩......”
楚黎的聲音哽咽了一下，楚玥雖然惡毒，但是她有一句話說的沒錯，大楚對女子太不公了。
大臣們鴉雀無聲，他們被楚黎的話觸動，慕江歌差點死在戰場上。
只是隱姓埋名去參軍，比著長公主犯下的過錯，根本不值一提。
慕江歌暗爽，楚楚的戰斗力實在太強了。
慶元帝不想與楚黎再爭辯什么，他那張嘴像一把利劍直戳人心。
于是他轉而看向了慕江歌。
顧念慕江歌的戰功，他的語氣放柔了一些。
“慕江歌，你的作法，會讓大楚以后征兵之時，若是有人用化名，征兵官徇私通過，萬一大楚軍隊里面混入了細作，該如何？”
慕江歌滿臉坦誠說，“陛下可以親自征兵，實在沒空可以看看征兵名冊嚴格把關，畢竟本將軍這樣的純屬個例，陛下不用擔心，也不用給我賞賜，我也不稀罕軍功，我只想參軍，保家衛國而已。”
慶元帝聽到慕江歌的態度，怒了。
從來沒有人直接敢這樣懟他。
他正想以大不敬之罪，讓慕江歌功過相抵。
沒想到大殿里面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。
“陛下，息怒。”眾人看去，竟然是慕老將軍。
眾人詫異，一直以身體不適，不來上朝的慕老將軍怎么也來了。
慶元帝是不敢得罪這位老將軍的，畢竟還需要慕家來守護江山。
一直以來他挑撥慕家和楚黎的關系就是不希望慕家成為楚黎的助力。
他現在正值壯年，楚黎要是等不及想要篡位，聯合慕家起兵造反。
那他這個皇帝還當不當了。
“給老將軍搬一把椅子來。”慶元帝看向李公公。
“是。”李公公帶著小太監立刻去辦。
椅子搬到了跟前，慕老將軍頷首道：“多謝陛下，老臣身子骨還好，今日是特來向陛下來澄清一件事的。”
“老將軍但說無妨。”慶元帝笑得很虛偽。
慕老將軍看向慕江歌。
“陛下，慕江歌是老夫唯一的孫女，她一直想參軍，可是他的父母現在都在大夏國和大楚邊境的山虎關守著大楚邊境。”
“慕江歌的父母擔憂她，不讓她參軍，為了讓她的父母安心守護邊疆的安穩，才讓慕江歌化名姜歌女扮男裝參軍，如今這孩子歷練回來，也算是完成了她報效家國的心愿。”
慕老將軍的話說得滴水不漏。
既說了隱藏真名女扮男裝是為了讓他的兒子安心守邊，又說了只是為了完成慕江歌報效家國的心愿。
怎么說，這件事情都不該追究。
慶元帝聽出了慕老將軍的話外之音，慕江歌的父母在為大楚守護邊疆。
不應該再為難他們的女兒。
他為了給自己挽回面子，佯裝恍然大悟，“原來竟然有這一層關系，那是朕誤會了。”
他看向慕江歌，不情不愿說道：“慕江歌記一等功，賞黃金千兩。”
“多謝陛下。”慕江歌無所謂地笑了笑。
慕老將軍繼續說道：“陛下，臣覺得陛下當年選拔女官，讓女子入朝為官的做法，讓更多的女子愿意為國效力，比如大理寺的李景蘭為民請命，被譽為大楚第一女狀師，還有夏霓裳，云晚櫻，都在為朝廷做貢獻，所以臣提議，是否可以單獨成立一支女騎兵，一樣可以保家衛國。”
慕江歌眼眸一亮，太好了，她剛好可以幫她們操練。
云晚櫻禁足解禁了，她身著官服站在隊尾。
能被慕老將軍點到名字是一種榮幸。
可是，她卻不贊同慕老將軍的話，女子做文職尚可。
不是人人都像慕江歌那樣潑辣，愿意參軍。
她狐疑地看向了慶元帝特意為夜寒霆設立的座椅。
座位上空空的，寒霆哥哥去了江南之后，為什么沒有回京？
難道是為了躲著她，她情緒有點沮喪。
因為她滿懷期待，卻發現自己并沒有懷上夜寒霆的孩子。
看來她要找外祖母打聽一下寒霆哥哥回去了沒有。
慶元帝聽著慕老將軍的提議，陷入沉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