跪在一旁的侍衛見狀，急忙拿起一旁爐灶上的銅壺，給水盆里添加熱水。

直到魚戰鰲眉頭舒展，那侍衛才松口氣，連忙又小心翼翼的把銅壺放回去，然后繼續幫魚戰鰲洗腳。

除此之外，中軍帳里，還站著魚戰鰲手下的幾名副將，其中便有侍衛青鯉。

青鯉見魚戰鰲睜開眼，才上前半步，開口道：“啟稟王爺，前方就是崇城了。探子來報，崇城已與五日前便緊閉城門，加筑城墻。看樣子，是不打算讓咱們順利過去了。”

魚戰鰲沉聲道：“崇城是京城的衛城，過了崇城，京城便再無抵抗之力。看來陛下還是不死心啊。困獸猶斗，也不過就是垂死掙扎！”

說到這里，魚戰鰲垂眸看向給他洗腳的侍衛，挑釁的詢問：“你說是不是啊？賢侄！”

那人一個激靈，下意識抬頭看向魚戰鰲。

原來他不是普通的侍衛，正是帶走京城十萬大軍的四皇子，上官玨。

他本是想去風陵關建功立業，萬萬沒想到，竟然變成自投羅網。

甚至還丟了兵權！

如今，竟是淪落到給魚戰鰲洗腳的份兒上。

上官玨臉上帶著明顯的烏青，顯然日子也不好過。

聽到魚戰鰲的詢問，他不敢怠慢半分，急忙道：“王爺……王爺所言極是。”

魚占鰲微微皺眉：“怎么？讓你幫本王洗腳，你覺得委屈了？”

“不，不敢，不敢……”上官玨下意識瑟縮，看得出來，這幾個月他沒少挨打。

魚戰鰲把雙腳從水中拿出來，踩在銅盆的兩邊，繼續說道：“霧靈山一戰，你父皇跑丟了靴子，本王將靴子給他穿，自己踩在滿是蓖麻的叢林里，一步一個血腳印的走出來。北虎坡一戰，是本王替你父皇擋了三箭，才讓他得以逃生，本王的肩膀，至今都隱隱作痛。荊棘谷一戰，為了救你的父皇，本王被弩箭刺中了頭顱。沒關系，本王命硬，還是活了下來。還有那無數個大大小小的戰役，本王救了你父皇多少次，數都數不清。如今只是讓你幫本王洗個腳，不算委屈你吧？”

“不委屈，不委屈，王爺的大恩大德，小侄沒齒難忘，一點也不委屈！”嘴里說著不委屈，可上官玨還是忍不住后退。

魚戰鰲見狀冷聲道：“陽奉陰違，難以重用啊。來人，帶四殿下去外面吹吹風，讓他想想清楚！”

如今已經立冬了，這大晚上的吹吹風，可不是什么好受的事兒。

然而上官玨卻不敢反抗半分。

因為他知道，但凡他反抗，或者求饒，就只能換來更嚴重的虐待和毒打。

眼看上官玨被拖出去了，魚戰鰲才看向青鯉，詢問道：“崇城有多少人？”

青鯉回應：“探子并未查清敵方人馬，不過按照京城防衛軍的編制來推算，如今京城至多能湊出三四萬人，遠不及我軍。王爺，直接打吧！”

魚戰鰲想了想道：“本王手上雖然人多，可有半數都是京城駐軍。倘若康武帝出現在城墻上，那本王手上的駐軍，怕是就不靈了。說不定，還會立刻反叛。”

青鯉疑惑道：“康武帝會御駕親征嗎？依卑職看，他只會落荒而逃。再說了，這些城防軍，不是都認符不認人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