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起花榆雁未遲急忙詢問：“還沒有他的消息么？拂衣道長也沒有找到么？”

上官曦搖頭道：“沒有，父皇也說沒見過師父。我現在想，師父會不會沒有來過京城。若是來過，那么魚戰鰲對父皇出手的時候，他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。唉！”

雁未遲眉頭微蹙，想了想又追問：“最近陛下有上朝么？”

上官曦點頭道：“捉拿魚戰鰲之后，父皇休息了兩日，然后就正常上朝了。怎么了？”

雁未遲搖搖頭：“沒什么，我只是關心陛下的身體。”

“放心吧，父皇沒事，倒是德順公公最近身體不太好，父皇身邊，也少了一個用的順手的人。”上官曦還要再跟雁未遲說幾句話，忽然外面有人跑進來，說城中的糧商集結在一起，跑去府衙了。

上官曦無奈，只能先去安撫糧商。

雁未遲也不得不回到房間，試圖喚醒喚醒小白，幫她尋找一下花榆的下落。

二人都不知道是，德順公公不是病了，而是……快要死了。

——

后宮，地牢。

魚戰鰲聽到甬道盡頭，傳來開鎖的聲音。

魚戰鰲勾唇冷笑，自言自語道：“才七八日吧，這就扛不住了么？”

他轉頭看向來人的方向，眼神從得意漸漸變成驚訝。

因為他看到來人不是上官曦，而是康武帝。

康武帝的身后，還有兩個太監，夾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垂死之人——德順公公。

哐當一聲，牢房門被打開，德順公公被扔在了魚戰鰲面前。

看著德順公公出氣多進氣少的模樣，魚戰鰲戒備的看著康武帝，不發一言。

康武帝臉色晦暗不明，直到下人抬過來一張椅子，他落座之后，才開口道：“怎么？很驚訝么，你以為……你在京城安插的奸細，朕，一個都不知道？”

魚戰鰲雙唇緊抿，不吭一聲，因為他不確定康武帝是不是在詐他。

康武帝嘆口氣：“魚戰鰲啊魚戰鰲，你確實很厲害，不僅僅能安插這么多沿線，竟然連朕身邊最親近的人，都能收買。可這世上有句話，叫做……魔高一尺，道高一丈。”

康武帝瞥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德順公公，繼續道：“德順是你的人，朕，從二十年前就知道了。”

什么？！

魚戰鰲震驚的看著康武帝，滿臉都是難以置信。

許久之后他才詢問道：“你既然知道，還將他留在身邊？”

康武帝勾唇淺笑：“朕還是皇子的時候，父皇曾教導過我和兄弟們。善用兵者，是為將；善用權者，是為相；善用人者，才是君王。所以在朕看來，這人啊，無論是忠還是奸，都有他的用處。只要善用得當，必會發揮其最大的作用。你覺得朕說的對么？”

魚戰鰲怔愣的看著康武帝，發現他的氣色非常好。

完全不似數日前，在九龍殿上的病態頹喪。

魚戰鰲心里雖然不愿去承認，可嘴上卻忍不住問了一句：“這些年，德順給我傳遞的消息，都是你故意縱容他傳遞的？”

康武帝端起身后太監遞過來的茶杯，輕輕呷了一口茶水，隨后放下茶杯繼續道：“小魚將軍，咱們也來，敘敘舊吧。”

小魚將軍……

半生已過，魚戰鰲聽到這個稱呼，還是忍不住攥了攥拳，心情波瀾起伏。

當年康武帝還是皇子的時候，抵達南部軍營的之后，便是這樣稱呼他的。

一聲“小魚將軍”徹底讓他在南部大軍，站穩了腳跟。

那個時候，他是真心感激康武帝，也是真的想一輩子效忠這位殿下。

可時移世易，誰能想到，他們會走到針鋒相對，你死我活這一步。

魚戰鰲沒有接話，卻也沒有拒絕聽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