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真的想讓我死？我是你媽啊！”美婦人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：“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！你怎么可以這么對我，我給了你一條命啊……”
“從你把那把刀塞進(jìn)我手里開始，我就還了你一條命了。”洛臻婭緩緩收斂起面上的笑容：“需要我?guī)湍慊貞浺幌拢闶窃趺礆⒌娜耍质窃趺醋屇銦o辜的小女兒幫你抵罪的嗎？”
“你根本不知道那個人都做了什么，媽媽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保護(hù)你，為了讓我們母女過好一點！”美婦人搖著頭，豆大的淚珠兒順著臉頰流淌：“你瘋了，小婭，你瘋了！”
“你抓著我的手，讓我一刀又一刀刺在那人的身上時，我就已經(jīng)瘋了。”洛臻婭不以為然地點了點頭：“醫(yī)院的證明不是你去開的嗎？不識字？”
“算了，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。”美婦人深呼吸一口氣說：“我承認(rèn)我以前確實有對不起你的地方，媽媽也是第一次做媽媽，媽媽也有很多不好的地方，媽媽向你道歉，希望你能原諒媽媽。”
“做不到呢~”洛臻婭聳了聳肩。
“你是不是真的想讓我死！我是你媽啊！”美婦人將手高高揚起，可對上洛臻婭身后大山一樣的東衛(wèi)時，美婦人的手僵在那里，又無力地垂下，這表情痛苦地重復(fù)了一句：“我是你媽啊！”
“是呀，我表達(dá)的還不夠明確的？”洛臻婭不以為然地將手一攤：“就這么說吧，即便你現(xiàn)在就死了，我都不會給你收尸，你的墓碑前永遠(yuǎn)都不會有我送的鮮花，但如果有哪天被人潑了油漆，那說不定會是我。”
“我真不知道你會恨我到這個地步。”美婦人捂著胸口十分痛苦地啜泣著。
“演夠了么？演夠了我就走了。”洛臻婭的目光隨意地瞥向了大門口外的那一輛黑色私家車。
她知道，洛清臣就坐在里面。
這么遠(yuǎn)的距離，洛清臣聽不清她們說的話，但是能看見美婦人的表演。
這女人，就靠這一招拿捏男人。
偏偏那些愚蠢的男人都覺得這女人愛慘了他們。
殊不知，全是演技罷了。
自私?jīng)霰〉侥茏層H生女兒抵罪的女人，能有什么愛不愛的。
真是可笑啊。
聽見洛臻婭的話，美婦人的目光微動，她長嘆一口氣止住了哭聲說：“你要恨我就恨吧，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在跟你爸爸作對了？”
“我爸爸？”洛臻婭面露疑惑：“不是被你捅死了嗎？你還握著我的手，補了好多刀，你不記得了？”
“你！”美婦人顧不得演技，只匆忙地環(huán)視了一圈，確定沒有人注意到這邊才壓低聲音：“你知道我說的是誰！不管你怎么想，他都給了你優(yōu)渥的生活你不該跟他作對，這是忘恩負(fù)義！”
“忘恩負(fù)義？這不是隨你了嗎？”洛臻婭笑了往前一步：“我怎么記得凡是幫過你的，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呢？
那時在孤兒院領(lǐng)養(yǎng)你的夫婦，在不能托舉你之后，不是很快就被你干掉了嗎？發(fā)現(xiàn)他們沒多少遺產(chǎn)，你是不是很失望啊？
當(dāng)年你也是拿到了蘇氏提供的獎金才留學(xué)深造的，結(jié)果蘇氏大小姐和她的兩個兒子是怎么死的不用我復(fù)述一遍吧？
你當(dāng)年在國外被房東趕出來的時候，是我生父收留的你對吧？他是怎么死的你還記得嗎？
還有……”
“你！你怎么知道！”美婦人的眼中滿是震驚打斷了洛臻婭的話，那些事不該有人知道的！
“我知道的可太多了。”洛臻婭一步步走向美婦人，表情逐漸變得陰森：“別在我面前演那種令人作嘔的慈母了，你不配。”
美婦人退后了兩步，眼神中浮現(xiàn)出一抹深刻的恐慌：“小婭，你……”
“最后警告你一次，別惹我。惹怒我的代價……”洛臻婭勾起嘴角，露出了一個明媚而燦爛的笑容：“你負(fù)擔(dān)不起！”
美婦人膝彎一軟，退了兩步，好不容易才站穩(wěn)了腳，目瞪口呆地看著洛臻婭轉(zhuǎn)身離開。
到底是從什么時候，這個原本最乖巧聽話的女兒，逐漸失控了……
腦海中浮現(xiàn)出當(dāng)年的那一幕幕。
她的手死死握著女兒的手，抓著那把刀一下又一下地刺入那具尸體。
“該死，你該死啊！為什么不放過我，該死！該死的混賬！該死！”她一遍一遍地詛咒著：“去死吧！”
她感覺得到，女兒的手在發(fā)抖。
“小婭別怕，殺了他就沒人能搶走你了，你是媽媽的女兒，誰也搶不走你！”她喃喃著，抱著女兒：“只要是我的，就永遠(yuǎn)是我的，誰都休想搶走。”
“媽媽……”洛臻婭看著那張臉，那張被血侵染的臉：“他是不是我的爸爸？”
“不是，他不配。”她惡狠狠道：“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東西！小婭你記住，你爸爸是洛氏洛清臣，那樣的男人才是你爸爸！”
“哦……”洛臻婭將目光看向那尸體。
“別看。”她用手按住了洛臻婭的肩膀，強迫女兒與自己對視，她的眼中是近乎病態(tài)的占有欲和控制欲：“我的女兒，你愛媽媽嗎？”
“愛。”洛臻婭點了點頭。
“那就好。”她松了一口氣，帶著洛臻婭去了衛(wèi)生間，她一邊清洗著手上的血跡，一邊整理自己混沌的大腦。
她一定要編出一個完美的謊言，她可以的。
一個沒人能戳破的謊言，她最擅長的就是這個了。
從小到大，一貫如此。
“小婭，記住了。”她的聲音在微微發(fā)抖，看向女兒的目光卻十分堅定：“不管是任何人問起，你都要說，人是你殺的，你看見他想欺負(fù)媽媽，他還想欺負(fù)你，所以，你殺了他，知道嗎？”
“媽媽，不是小婭……”
“小婭，你忘了嗎？你剛剛也用刀刺了他很多下。現(xiàn)在，你是媽媽的共犯了哦。
你想讓媽媽死嗎？不想的話，就乖乖照媽媽的話做，知道嗎？”
“可是媽媽，小婭害怕……”
“小婭！”她厲聲打斷了女兒的話，半蹲在她的面前，強迫自己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。
水池里的水還在嘩嘩流淌著，她在笑著，女兒的身體在發(fā)著抖，望著她的眼神里滿是不安和不解。
她看著女兒，微笑著說。
“你也不想失去媽媽的愛，對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