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光怔怔。
所有人聽著楚大校口中的簡單二字，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。
好吧，又是很簡單。
不知道是不是習慣原因，楚安和林安兩人，莫名的都喜歡用簡單一詞，哪怕每次面對的難題都那么棘手..
哪里簡單了..
沒有廢話什么，楚安直接伸出兩根手指：
“首先。”
“第一重，也就是初始的模因，本質上不過是覆蓋在白霧中的幻覺。”
“就像我說的那樣，只要炸毀所有廣播室，包括任何擴散通訊的設施就行。”
“我們不需要找到第一個出現問題的廣播站在哪，全部毀掉，一切問題自然迎刃而解。”
話音剛落，一名曾經是環江軍區的高層小聲想說些什么：
“可是..”
“模因不是根據思維傳播嗎？”
“那個幻覺，分明是在白霧之中不停的回蕩。就算炸毀了所有設施，廣播還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吧？”
“先不說能不能炸毀...”
“就算炸毀了...”
“就像您之前說的，白霧模因有了雙重效果。”
“一旦我們炸毀了它“本體”的設施，反而導致它融合到白霧里怎么辦？”
“甚至如果有人闖入其中，模因是不是有可能直接附身到人類身上？！”
自從楚安講清楚白霧模因的原理后，這名出聲的覺醒者，不免聯想到了許多。
眾人聽后心中暗自點頭。
沒錯。
一旦模因擴散的途徑從白霧中的廣播，變成能移動的人類。
那沒有約束限制的模因，擴散起來堪比移動天災。
笑了笑，楚安抬手壓下：
“能想到這一點，還算不錯。”
“是的，炸毀設施后，模因的確會融合到白霧中，這是模因的第二重效果。”
“就像那個沒電的廣播站一般，明明已經失效，但依舊能發布廣播。”
“一旦有人類進入，的確會導致你們所說的情況。”
“但，只要不讓人靠近，那就沒什么問題了。”
“不讓人靠近？”
眉頭微皺，作為負責大部分龍安行動的景天，忍不住再腦中繪制起白霧范圍：
“楚大校。”
“我們龍安的人可以不靠近，但其他人怎么保證？”
“除非我們摧毀后，又動用重兵把手在白霧周圍，然后24小時警告外界幸存者。”
“難度太大了..”
“我們不知道白霧什么時候消散啊...”
目光凝重，甚至有些悲觀：
“你知道的。其實白霧現象出來后，很多外界幸存者都在猜測白霧區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任務，甚至有“寶藏”。”
“我們越是警告封鎖，外界幸存者反而越感興趣。”
“這段時間，哪怕我們在戰區頻道中警告了許多次，但總有幾個不怕死的闖了進來。”
嘆了口氣。
華夏戰區的人太多了，多到什么鳥人都有。
現實往往比電影更離奇，有些時候，那些愛作死的人類，往往能超出他們的想象。
別的不說，自從龍安基地對外界招募幸存者后。
許多看見沙蟲的覺醒者，幾乎都萌生出捕獲“寵物”的念頭。
哪怕龍安方面再怎么解釋，解釋沙蟲很特殊，不是每個變異獸或者怪物都能這么沒腦子，或者說“聽話”...
但依舊擋不住大批覺醒者，看見類似變異獸的生物，就想收服的沖動...
甚至幾名有著動物親和天賦的覺醒者，半夜偷偷跑到工地上，試圖“牽走”沙蟲跑路。
當然，最終的結局便是給沙蟲同志加了個夜宵。
另一旁，軍人出身的幾名覺醒者，也紛紛說出自己的想法：
“楚安閣下，我知道，您可能還沒說完。”
“但哪怕什么都不管，光是摧毀所有建筑物這一點，其實就已經很困難了..”
“白霧已經覆蓋了軍區一部分，鬼知道里面有多少軍事建筑.”
苦笑一聲。
“13..不，馬上就是17平方公里的面積。不精確制導的話，您知道要多少炸藥，導彈，才能覆蓋這片范圍嗎？”
不需要解釋太多。
沒辦法安排覺醒者進去充當人肉定位下，想要靠火炮覆蓋這么大面積，非得把龍安家底都掏出來不可...
簡單是簡單，就是消耗太大了...
不置可否，楚安仿佛早有預料一般，淡然回道：
“這兩點問題，一個辦法就能解決。”
一字一頓：
“還記得我前段時間提到過，龍安需要建立大型水庫，以備后患。”
“但單靠人力和機械挖掘，速度太慢...”
嗯？
眾人一愣，不知道楚安怎么又說起這件事，水庫和解決白霧模因有什么關系？
“您的意思是？”
輕松一笑，楚安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道：
“用核彈。”
“用核彈把白霧區域覆蓋一遍，在核爆中央建出一個水庫！”
“順帶著摧毀所有建筑和一切生命體！”
“投放核彈后，爆炸產生的蘑菇云和光熱，足以讓附近所有戰區看見！”
“一枚不夠就兩枚，兩枚不夠就三枚...”
“我想，任何幸存者在看到核爆后，大概都不敢靠近了...”
臥..槽？
呆若木雞，眾人傻傻的看著神情輕松的楚安，一時間竟被震撼的說不出話來。
口水吞咽。
這個想法雖然瘋狂，但好像真的可以...？
“可是，在我們本土丟核彈嗎！？楚安，這也太瘋狂了...那...那核輻射怎么辦！？”
結結巴巴，安景天干咽一口吐沫，他猛然想起楚安之前交易回的“原料”。
好家伙，原來楚大變態早就做好了準備，這是打算一言不合就丟核彈嗎...
表情不變，楚安面帶笑意，燦然一笑：
“靈能核彈，正好實驗一番。”
“所以，我打算多丟幾次...”
......
在打發走失魂落魄的眾人后，楚安又再次簡短的下達命令。
找來死刑犯以及違反基地規章的覺醒者，讓他們充當血肉誘餌，一齊驅趕到白霧中。
而后方，則是數千頭被引來的喪尸。
對于這種做法，他給出的解釋也很簡單：
“白霧模因的第二個問題，來自于陳姓男子的絕望，以及扭曲的仇恨。”
“那么換個角度思考。”
“想化解他絕望的最好辦法，不是拯救他，也不是感化他。”
“實際上，我們就算想做也做不到。”
“那么最簡單的辦法，就是讓這批死刑犯進入廣播站，在思維融合時，讓那思維異化的男人，“親眼”看到最后關頭，撞開門的不是人類，而是大批喪尸！”
“斷絕他的希望，他反而不會那么絕望。”
“甚至，在親眼看到門外真的是喪尸大軍后，他反而會慶幸自己的決定，減少了妻兒的痛苦。”
“模因可以欺騙我們，那么融合人類思維扭曲的模因，自然也是可以被欺騙的。”
“是“人”，就會有弱點。”
神色冷漠。
...
下午時分。
驅趕著數百名死刑犯進入白霧時，安景天下意識回想起楚安那雙眼。
他從那雙眼中，好像讀懂了楚安。
人類，脆弱無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