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淺淺早在對方詢問“哪個是夏淺淺”的時候,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。
當時打報警電話的人是孫憬羽,不是夏淺淺。
而且孫憬羽在電話里,從始至終都沒有提過她的名字。
現在這幫人一來就問誰是夏淺淺,顯然這幫人不是因為她們報警而過來的。
而對方問的那句“什么報警”,更加印證了夏淺淺的猜測。
她率先反應過來,上前兩步,說:“我是夏淺淺,你們找我有什么事嗎?”
幾個警察都把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。
為首的警察更是一側頭,暗示身后的警察上前。
身后幾個警察一齊走到夏淺淺面前。
“夏淺淺女士,你涉嫌造謠他人,請配合我們調查,跟我們走一趟。”
對方說話的內容還算是客氣,但是語氣是相當的不客氣。
屋內的幾個人都驚了。
唯獨那個摔壞了簪子的女孩露出了近乎狂喜的神色。
原來這幾個警察是來帶夏淺淺走的,不是來找她麻煩的!
現在夏淺淺被帶走了,豈不是意味著她不會有事了?
“你們是不是弄錯了?”安向雅臉色難看地說:“我們是受害者,怎么還說我們造謠?你們到底有沒有弄清楚前因后果?”
安向雅的腦子轉的比較慢,還沒意識到她們報警的人,跟這波人,并不是同一撥人。
夏淺淺卻是很明白。
她細眉蹙起,問:“我什么時候造謠他人了?你們辦案也要講證據吧?”
“證據我們當然要講,所以這不是請你回去配合我們調查嗎?”
“那你至少要跟我說一下,我造謠誰了吧?”
幾個警察面面相覷,最后還是看向剛才為首的那個警察。
那警察面無表情道:“余裊你認識嗎?”
夏淺淺腦子轉得快,瞬間恍然。
怕不是余裊面試沈漾的公司沒通過,所以遷怒到了她的身上。
余裊的身份不一般,她是知道的,卻沒想到對方的人品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惡劣。
“我沒有造謠她。”她目光坦率。
“有沒有造謠,我們要查了才知道。”那警察說著,大手一揮,道:“帶走!”
走廊上因為警察的到來,已經聚集了不少人。
其中還有幫自己孩子拿行李上來的家長。
看到這副場景,家長們均是眉頭緊皺。
顯然是對這個學校的招生產生了不滿。
他們想的是:這種人品惡劣的人,學校怎么也會招進來?
夏淺淺深吸了一口氣,無視他人的目光說:“好,我跟你們走。”
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?
她行得端坐的正,不怕對方誹謗。
然而孫憬羽和安向雅卻是不忍心看著夏淺淺就這么走了,連忙上前阻攔。
孫憬羽冷厲地說:“事情還沒弄清楚呢,你們怎么能就這么把人帶走?還是穿著制服來的,不怕對我朋友造成名譽上的損失嗎?要是大家都誤會了她是不好的人,這筆損失怎么算?”
安向雅更是直接說:“我們造謠?我看造謠的是那個余裊吧?她三番四次針對我們,怎么現在受害者反而變成了她了?”
為首的警察顯然沒把她們三個中的任何一個放在眼里,語氣不耐地說:“我們也只是依照規矩做事。如果真的是對方誤會了你們,事后我們會出面替你澄清。現在你們還有什么異議嗎?”
孫憬羽和安向雅還想說什么,被夏淺淺一個眼神制止了。
再在這里逗留下去,只會引起更多人的注意。
她不想在開學第一天的時候,就被學校里的同學誤會她是什么不遵守法律罰跪的壞人。
孫憬羽拉住夏淺淺的手。
“淺淺,你放心,我馬上就跟我媽說,立刻把你帶回來。”
夏淺淺輕輕點頭,轉眸看向安向雅。
安向雅還想說點安慰的話呢,就聽夏淺淺用僅有她們能聽到的聲音說:“跟漾叔說一聲。”
她不想麻煩沈漾,但這件事也涉及沈漾。
如果沈漾能出面澄清,她應該很快就能出來。
安向雅連忙用力點頭。
“好了,別廢話了,跟我們走吧!”
警察們上手就要去拉夏淺淺。
夏淺淺往后一退,說:“我不是什么犯罪嫌疑人,你們沒權利抓我走,但我會配合你們。”
意思很明顯,她可以跟他們走,但不會被他們“帶走”。
為首的警察眉頭微微一皺,但還是說:“那就跟我們走吧!”
橫豎只要進去了,能不能出來就是他們說了算了。
很快夏淺淺就跟著那幫警察離開了。
那女孩明顯松了口氣,剛要往外走,找自己的男朋友想辦法,就見孫憬羽把目光落在她身上。
“找你的警察還沒來呢,別著急走啊。”
女孩冷笑:“這件事跟你們有什么關系嗎?當事人都被帶走了,你們兩個在這兒瞎起什么哄啊?”
孫憬羽面無表情。
“你可以走,但你一走,那就是畏罪潛逃。畏罪潛逃可是罪加一等。”
“你——”
女孩氣得再次紅了臉。
可那句“罪加一等”還真讓她不敢輕舉妄動了。
索性轉身回到寢室,用手機給男友發消息。
與此同時,孫憬羽也撥通了她媽媽的手機號碼。
電話很快接通,孫憬羽說:“媽,你在哪兒呢?”
那頭的孫母說:“不是跟你說了嗎?替那天的事情,過來謝謝你們院長。”
“先別忙了,你快回來,我這邊出事了。”
孫母一聽,連忙要細問。
孫憬羽只道:“電話里說不清楚,警察局的人來人了,你趕緊過來吧,我需要你幫忙。”
一聽局里都來人了,孫母立刻道:“我馬上來。”
院長看出孫母的臉色不對,連忙問:“是小羽那邊出什么事了嗎?”
孫母生怕是孫憬羽惹出來的事,只道:“小孩子的事兒,您就別擔心了,我先過去看看怎么回事。”
“好的,有任何需要幫忙的,您隨時開口。”院長道。
孫母點點頭,匆匆離開。
跟著的兩個警衛員也緊跟著離開。
院長輕輕舒了口氣。
可算走了。
這屆新生們家里的來頭實在太大,他可真快要頂不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