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可能？”
周顯宗喃喃道。
“你明明……明明晉升天人沒多久……怎么可能就是靈清？”
陸寒用腳尖兒勾起一具破碎的傀儡，翻來覆去看了幾遍，贊嘆道：“材料用的不錯，做工也很精細，值得我認真學習，大師兄，你這次給我的禮物對我也不是全無作用，最起碼給我打開了思路，我正好為某件事兒苦惱，你給了我靈感。謝謝哈！”
周顯宗無法回答。
他已經被陸寒腦后的兩道光柱徹底擊碎了自信。
“各位長老，我的問題能給我一個答案么？”陸寒再次將矛頭對準金龍小組，“你們是來看我出丑的？還是配合大師兄送我禮物？”
“少主，是這樣的……”秦長老立刻起身，將周顯宗將他們請來觀察的前因后果說了一遍。
來之前，他們并不知道周顯宗要對付的是陸寒。
來之后，發現是陸寒的時候已經晚了。
秦長老說完，其余六位長老紛紛點頭附和，表示他們不可能跟少主過不去，純粹是拗不過周顯宗的面子。
周顯宗氣得臉色發青。
幾個老東西真是甩得一手好鍋，明明他已經暗示過要給陸寒一點顏色，幾個老家伙裝聽不懂，就主動過來觀戰，他們說不定也在暗中支持某位龍主弟子。
“是么？原來幾位長老不知情啊。”陸寒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。
秦長老干笑兩聲：“這個自然，如果知道顯宗要對付的是你，那我們說什么也會阻止。不過既然你們分出勝負又沒有受傷，我們也就放心了，這就告辭，會里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們處理。”
“師弟，我……我也有事，先走一步。”周顯宗急忙道。
金龍小組的人一旦撤離，他不可能是陸寒的對手。
他以為天人后期就足夠驚駭了，沒想到陸寒已經到了靈清境，碾壓他就像喝水一般輕松。
“好，各位再會。”
出乎眾人意料，陸寒痛快得要命，沒有絲毫為難他們的樣子。
金龍小組七位長老微微松了一口氣。
靈清境的少主……這種境界和身份的組合，讓他們興不起任何異心，看來陸寒少主的位置已經徹底穩固，怪不得老龍主為了幫他穩住形勢曾經大開殺戒，此人果然是修煉天才。
金龍小組和周顯宗剛剛轉身，眼前景色忽然變幻。
空曠的大廳轉瞬不見，眼前是一座熱鬧的集市。
人來人往，熱鬧非凡。
周顯宗驚呼：“幻陣！陸寒，你要干什么？”
金龍小組七人也同時回頭尋找陸寒的蹤跡，但是一無所獲，剛剛還在他們面前的陸寒似乎人間蒸發了。
“陸寒少主，我等已然知錯，何必如此啊？”秦長老大呼。
他的呼喚，引起了周圍“行人”的側目。
他們本來只是正常走路購物，但這一刻似乎都變成了被統一指揮的士兵，目光鎖定秦長老。
身為天人初期的秦長老瞬間一身白毛汗。
“少主，這個玩笑可開不得！”
“他買東西不給錢！”某位“路人”忽然指著秦長老厲聲大吼。
“打他！”
“打！”
“路人”跟著同時怒吼，朝秦長老沖過去。
“少主，不要啊！”秦長老驚呼。
下一刻，一道人影被撞飛——竟然是周顯宗。
“這不可能！”
人在空中，周顯宗亡魂大冒。
為什么，明明那一群人是沖向秦長老，但最后卻是他遭殃？
“陸寒，你用了我的方式！”周顯宗立刻想通了。
陸寒在用他的方式懲罰他和金龍小組，這正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。
“秦長老，我們一起破陣！”周顯宗咬牙道，“在幻陣一途，陸寒不可能超過我，我來尋找陣眼，你們暫且抵擋那些……應該是他用我的人偶幻化的路人。”
秦長老呼喚了半天，沒有得到陸寒回應，知道這一次苦頭是必須要吃的。
這種事向龍主告狀沒有毛用，反而會被龍主鄙視。
有本事就自己突破，沒本事就立正挨打。
可惜，他們低估了陸寒，也高估了自己。
靈清境，比天人境高出一層，但靈氣的數量威力卻比天人境高出數籌。周顯宗的操控方式是將靈氣注入人偶，讓他們按照預定的路線發動攻擊。
陸寒則是實時用靈氣操控人偶，仿佛一位高明的傀儡師，根據場內的狀況隨時改編人偶攻擊方向。
也就是說，除非陸寒主動停止攻擊，否則金龍小組和周顯宗無法破陣而出。
他們剛看破路人按照先天八卦的方位移動，準備破陣，下一刻路人改換陣型，以六爻形式突進，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，眾人努力組織起防御，“路人們”再次變幻攻擊陣型，以兩儀四象相互變幻的方式靈活進攻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，金龍小組和周顯宗被傀儡人偶撞得狼狽不堪，人人帶傷。
“少主，老朽知錯，知錯了！”秦長老大吼。
他的幾位伙伴或輕或重，都被擊中數次。
打的不是要害，但力量卻極為強悍，說明陸寒送入了大量靈氣，也代表陸寒的怒氣值高企。
周顯宗的傀儡使用特殊材料制成，硬度強度足夠，確實是用來打人的好武器。
“既然秦長老知錯了，那就朝前走，就可以出陣！”
秦長老眼中，路邊賣水果的攤販忽然變成了陸寒的臉，笑呵呵朝左側一指。
“多謝少主！”秦長老再也無心戀戰，帶著幾名同伴狼狽萬分得向陣法出口而去。
“陸寒，我殺了你！”被打得鼻青臉腫口鼻竄血的周顯宗朝“賣水果攤販”沖去。
對方詭異一笑，陸寒的臉瞬間變成另外一張陌生面孔。
“打！”攤販大吼，所有“路人”從四面八方沖向周顯宗，又是一頓毫不留情的狂轟濫炸，幻陣中的周顯宗感覺自己的境界被一股龐大的氣勢生生壓住，發揮不出平時的哪怕三成。
不用問，一定是陸寒做的好事。
“嘭！”
周顯宗被“路人”擊中肋部。
劇痛襲來。
他知道，肋骨斷了。
失去戰斗力的周顯宗狼狽躺在地上，身上踩著一群“路人”的腳。
其中一位“路人”的臉，倏然變成陸寒。
“大師兄，看在我們是同門師兄弟的份上，我只廢掉你的修為，留你一條命！”陸寒獰笑。
“不！”周顯宗驚恐萬狀大呼。
“噗！”
那位長著陸寒面孔的“路人”，手掌戳進周顯宗的軀體中線位置。
一股撕心裂肺的靈氣沖進他的身體，沿著任督二脈快速流轉，且越流轉靈氣積聚越多。
周顯宗發出痛苦的嚎叫。
他的氣脈快要被巨量靈氣撐爆了。
“噗噗噗噗……”
仿佛電視劇中被沖鋒槍掃射中彈的畫面，周顯宗的軀體上發出密集爆響，炸出一個個驚心動魄的血洞。
他辛辛苦苦數十年連成的靈氣從血洞中快速散逸出去，重歸這片天地。
周顯宗的面容驟然蒼老，頭發瞬間斑白，充滿銳氣的瞳孔以極快的速度變得渾濁。
不要以為從天人境界變成普通人只是恢復到普通人的狀態。
從高處跌落，豈能沒有代價？
“陸寒……我和你不共戴天！”
周顯宗的慘嚎響徹大廳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