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雪竹把藥材單子從頭到尾看了一遍,并就看不懂的字跡咨詢了林成堯。
然后,她把重新整理好的單子遞給了元修,說道:“夫君,求你那位舊友幫幫忙唄。”
她這話,一來是替自己打掩護(hù),二來也是真的有一味藥材,需要元修幫忙。
那味藥材叫虎骨,林雪竹空間里沒有。
元修知道夫人需要個背鍋的,欣然應(yīng)允,“我盡力。”
兩人打算今晚就在醫(yī)館住下了。
蔣琪霜和林佳瑗趕緊給兩人安排房間。
等房間收拾好,林雪竹和元修進(jìn)屋關(guān)門,立刻去了空間里。
不多一會,就把藥材找了個七七八八。
國庫是個好地方,外面不好找的藥材,國庫里成箱裝。
就是這個虎骨,可能因為太稀有了,連國庫都沒有儲備。
說實話,林雪竹來到這里,從南到北走了一路,連只老虎的影子都沒看見。
更不要說,殺了老虎取虎骨了。
林雪竹和元修商量了一番,元修掏出竹哨,發(fā)出了命令。
第二天早上,有消息傳了回來,說弄到虎骨了,隔天就會送到飛云城。
元修和林雪竹親自跑了一趟,把藥材準(zhǔn)備好,讓元修的人連著虎骨一起送過來,只當(dāng)是他“舊友”的手筆。
林雪竹心里是著急的,因為老人的精神狀態(tài)不穩(wěn)定。
誰知道他昨天是不是心血來潮要煉藥,今天就忘了呢。
回到醫(yī)館,林雪竹見林成堯坐在案前,正俯身寫寫畫畫,便湊了過去。
林成堯十分專注,全然沒感覺到身邊多了一個人。
林雪竹見他在推敲還春丹的煉制過程,也就沒有打擾,又輕手輕腳地退到了一邊。
遇上跟醫(yī)者有關(guān)的事,她叔叔的主觀能動性就被充分調(diào)動起來了。
有這個鉆研勁是不錯,只不過缺了個醫(yī)術(shù)精深的老師。
林雪竹雖然遺憾,也知道各人自有造化,凡事不能強(qiáng)求。
心里也便坦然了。
又過了一天,虎骨如約而至,和其他藥材一起,被送進(jìn)了醫(yī)館。
林成堯特意去查看了老人一番,見他精神狀態(tài)還算正常,這才把他領(lǐng)到了煉藥的房間。
老人一看見藥材,突然興奮了起來。
他眼里放光,眼珠子滴溜溜地直轉(zhuǎn)。
“天黑了,天黑了,小鬼要出來了。”他突然瘋瘋癲癲地大喊了一聲。
這一聲,把站在旁邊看熱鬧的林宇軒都給嚇哭了。
林雪竹意識到老人心里或許有過不去的坎,連忙讓圍觀的眾人散去,直到房間里只剩下她、老人和林成堯三人。
老人的情緒這才稍稍平復(fù)了一些。
林雪竹等他安靜下來,這才小心翼翼地說:“老爺爺,你想煉藥是不是?我已經(jīng)幫你把別人都趕走了,你放心煉藥就是。那個人,他是你的小藥童,我把他留下來給你搭把手。你不要害怕,有什么需要的,吩咐他去做就是了?!?/p>
說完,她自己往后退了幾步,一直退到了門口。
見老人神色沒有異常,她對林成堯使了個眼色,退出去關(guān)好了門。
不難想象,周家人為了要老人的藥方,對他做出過何等殘忍之事。
導(dǎo)致老人一看見許多人圍觀他煉藥,就以為是偷藥方的賊又來了,從而產(chǎn)生了應(yīng)激反應(yīng)。
那句“天黑了”應(yīng)該就是他內(nèi)心對外界的反應(yīng)。
當(dāng)他高興時,覺得有希望時,就會說“天亮了”。
而當(dāng)他恐懼時,感到受到威脅時,就會說“天黑了”。
林雪竹也不知道,自己采取的措施是不是有效,能不能讓老人放下心來。
但從他們在屋外等了半天,也沒聽見屋里有異常聲響推斷,她的措施應(yīng)該是奏效的。
大半天過去了,屋里的兩人依舊毫無聲息。
林佳瑗有些著急,對林雪竹道:“要不要送飯進(jìn)去給他們吃?這樣煉下去,身體要受不了的吧?”
林雪竹搖搖頭,“如果他們需要吃飯,就會跟我們說了。沒動靜,說明他們根本無法分心,再等等吧。”
蔣琪霜也贊成林雪竹說的話。
別說那老者了,就是林成堯本人,遇到什么精妙的藥方或者難診的病例時,也會廢寢忘食。
這種專注力,對他們來說絲毫不是問題,但旁人通常是理解不了的。
一夜過去了,兩人還是毫無動靜。
為了防止他們半夜有需求,胡一桶和元修甚至輪流守夜,可什么都沒發(fā)生。
這時,連蔣琪霜都有些著急了。
不過出于對林成堯的信任,她還是強(qiáng)作淡定地等著。
灶臺上一直溫著粥和小點心,隨時準(zhǔn)備著給兩人補充體力。
可就這樣又過了一天,仍舊毫無動靜。
“這可怎么辦?大侄女,里面不會出事情吧?”蔣琪霜有些拿不定主意。
其實林雪竹可以用意識往屋里探查的,雖然無法清晰視物,但她大致能感應(yīng)出來,里面物品的狀態(tài)。
她探查了幾次,發(fā)現(xiàn)藥材被移動過,便知兩人還在煉藥。
便安慰蔣琪霜道:“嬸嬸稍安勿躁,那還春丹若是好煉,周家也就不會費那么大勁,才煉出一顆了。想來,必是有什么神奇之處的,咱們且再等等。”
就這樣,又等了一夜。
第三天清晨,太陽剛剛露出頭來,煉藥房的門被從里面打開了。
林成堯腳步虛浮地站在門口,剛看見胡一桶迎了上來,就暈了過去。
胡一桶連忙大喊,把全家人都喊了出來。
大家七手八腳,把林成堯和老人抬進(jìn)臥房。
整整三天,兩人不吃不睡,可謂是挑戰(zhàn)身體極限了。
等安頓好兩人,林雪竹進(jìn)入煉藥房,就見案臺上,端端正正擺著一顆還春丹。
爆肝三天,就折騰出一顆,怪不得這還春丹如此珍貴稀有。
林雪竹怕發(fā)生意外,暫且把還春丹收進(jìn)了空間。
而臥房里,幾人已經(jīng)給林成堯和老人各自喂了些水。
那水是林雪竹提前換好的靈泉水,能夠補充體力。
喝完水后,過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,林成堯悠悠醒轉(zhuǎn)。
“飯,我要吃飯。”他虛弱地說。
林佳瑗趕緊給他端來了粥和點心。
林成堯深知餓了三天,不能暴飲暴食的道理。
克制之下,仍狼吞虎咽地喝了兩碗粥并吃了一個小點心。
蔣琪霜也怕他撐出毛病,趕緊把剩下的點心給撤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