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在傅知易和路蓁蓁身后的忍冬和碧桃忍著笑，認認真真的答應了。
傅知易和路蓁蓁給葉嬤嬤和丁香使了個眼神，有她們看著，兩人倒是不怎么擔心。
更不用說，還有明里暗里的護衛了。
出得院子來，叮囑了守在門口的護衛幾句。
兩人也沒帶別人，只讓那守在門口的小沙彌帶路，往長壽塔而來。
知客早就知道傅知易和路蓁蓁是為了在長壽塔點長明燈而來，退出小院子后，就交代了下去。
此刻聽聞兩人往這邊走，忙忙的就帶著人先趕到了。
在塔下等候兩人。
本應該是了塵大師親自將兩人引進塔內去的，這不了塵因為路蓁蓁一番話回去頓悟去了。
只能將維那請來，讓他代方丈點長明燈。
進入長壽塔，塔中央是木架旋轉樓梯，又陡又窄。
塔內雖然點著燈，可也是有些昏黃的。
這樣的樓梯，若是一個不妨，只怕能跌下來。
好在知客早有準備。
點著燈籠，一個前頭引路，一個后頭護衛著兩人。
傅知易在前頭，牽著路蓁蓁的手，一步一步帶著人，慢慢的上了第五層。
第五層塔壁開了兩扇窗戶和一扇門，也不大。
窗戶上不是糊著紙或者是紗，而是鑲嵌著一塊塊的琉璃。
外面還有一圈圍欄，圍欄用的都是上好的木頭。
加上塔內墻壁上點著不少長明燈，所以這第五層塔內的光線還不錯。
兩扇窗戶微微開著，不過因為不是對窗，對流沒那么嚴重，有微風習習吹進來。
所以雖然點了不少長明燈，塔內并不覺得憋悶。
傅知易和路蓁蓁環繞了一下四周，這塔內剩下能點長明燈的位置好像也不多了。
想來也是，雖然能有在這長壽塔內點長明燈資格的人不多，這么多年下來，也有不少了。
維那見兩人站定了，這才上前雙手合十：“敢問兩位檀越，想為誰點長明燈？”
傅知易看了看路蓁蓁。
路蓁蓁含笑道：“我們想點長明燈的人數有點多，一會子倒是有勞大師了。”
維那連稱不敢。
路蓁蓁這才開口，“我們夫妻第一盞長明燈，想為大順朝而點，愿大順朝年年歲歲海晏河清，政通人和，百姓安居樂業，四海臣服。”
維那震驚的看著路蓁蓁和傅知易，一時連手里的佛珠都忘記捻動了。
旁邊的知客也愣住了。
兩人好一會兒才回過神，齊齊宣了一聲佛號，對著路蓁蓁和傅知易行了個禮：“兩位檀越此等心胸和宏愿，本寺定當將此長明燈點上，奉在最高處，日日念誦加持。想來佛祖聆聽到兩位檀越的愿望，也會降下恩澤，庇護我大順朝的。”
說完這番話，維那和知客十分慎重且恭敬的點燃第一盞的長明燈，然后維那借著木梯，親自將這盞長明燈放在了塔內最高處。
下來后，兩人念誦了一段經文。
傅知易和路蓁蓁也閉眼默默跟著祈禱了幾句。
然后是第二盞長明燈。
傅知易開口了：“第二盞長明燈，為當今陛下和皇后娘娘兩人，天下黎民百姓之父母所點，希望他們長命百歲，身體康健。”
得！維那和知客對視了一眼，這兩位更不能怠慢。
當下又重復了一遍方才的程序，將長明燈奉在了第一盞長明燈旁。
下來后的維那面無表情的等著傅知易和路蓁蓁開口第三盞燈的主人。
心里也憋著一股氣，接下來看他給誰點？
接下來的名單沒讓維那和知客失望。
從太子一家，到四公主一家，到蜀王和蜀王妃，和他們兩人所生子女后代，再到戶部尚書一家，再到寧平侯府老夫人和三老爺母子兩人，共用一盞燈。
最后才輪到了蘭氏和三個孩子。
雖然三老爺是跟寧平侯老夫人在一盞燈，不過好歹這種時候，還能惦記著他，把他給捎帶上。
想來三老爺知道了，也會老懷甚慰的。
到最后，維那和知客都麻木了。
麻木的點燈，擺好。
念經，加持。
等傅知易和路蓁蓁把名單念完，塔內的那些空位全部都占滿了，一個不剩。
維那和知客甚至懷疑，兩人是不是看著空位念的名單。
不管心里怎么想，全程都是微笑。
只是最后維那奉上最后一盞長明燈后，下木梯的腳一個踉蹌。
感覺身體都被掏空了。
下得塔來，維那將人送到了塔門口，就說要留在塔內誦經，扭頭就義無反顧的又爬回了五層，再也沒下來過了。
知客臉上帶著笑容，將兩人往他處引。
習慣性的順嘴了一句：“兩位可知，我寺內平安符也十分靈驗——”
話剛說到一半，就覺得要糟糕。
想把話收回來，已經來不及了。
只得強笑著把話說完：“不知兩位檀越可想去求上一張？”
平安符？
路蓁蓁問了一句：“可是了塵大師親自供在個佛祖面前，誦經開過光的那種？”
知客苦笑：“了塵師叔這些年一心鉆研佛法，已經很少親自誦經開光了——”
對上傅知易的眼神后，話鋒一轉：“當然，若是兩位檀越需要，自然還是有的。”
然后就看著路蓁蓁清點人數，算需要多少張平安符。
路蓁蓁掰著手指頭，念給傅知易聽：“陛下一張，皇后娘娘一張，太子和太子妃一人一張，四公主和清寧郡主一人一張，祖母一張，外祖父和外祖母各一張，母親和父親各一張，娘和公爹各一張，你一張，我一張，三個孩子各一張，多少張了？”
傅知易含笑看著路蓁蓁念，“一共十八張了。”
路蓁蓁也十分順嘴的就跟知客開口：“四舍五入，來個二十張吧。”
知客都要哭了，這平安符又不是大白菜，哪里有開口就要二十張的？
現在去讓了塵師叔現畫來不來得及？
心里哭唧唧，知客咬著后槽牙表示現在去準備，請兩人先去別處轉轉，一會子他親自送來。
傅知易和路蓁蓁這才慢吞吞的往后頭桃林邊的金龜潭走去。
見后頭也就只有忍冬和碧桃跟著，還離得遠遠的。
路蓁蓁這次捂著嘴小聲問：“你讓我獅子大開口，我這口開得大不大？我感覺要少了，畢竟那位大師可沒還價。”
傅知易贊許的點了點頭：“我家夫人這口開得不大不小剛合適，要得再多了，只怕他們一時真拿不出來，畢竟平日里他們就喜歡搞什么物以稀為貴的把戲。”
“這二十來張估計就是他們的極限了。”
還有一句話他沒說，就算沒有，只怕他們寧愿現在去現畫，也絕對不會這個時候跟他討價還價。
哼！這長壽寺果真名不虛傳。
屹立千年不倒，這寧縣幾乎一半的土地都在長壽寺名下了，這長壽寺可富著呢。
不然那塔頂糊窗戶的能用上琉璃？
就看這長壽寺識不識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