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了！都別鬧了，葛慧蘭，你快來看看大虎，我看著不對勁兒！”還是牛嬸子率先反應過來，利落地一聲喊叫，趁著兩人停手的間隙，把人拉開。
“大虎，我家大虎咋啦？”葛慧蘭還是顧著兒子的，看著從被打一直坐地上的兒子，也不確定地撲過來。
“大虎，大虎你別嚇媽，你怎么了？你說話啊！快跟媽說話！”
葛慧蘭去抱楊大虎，孩子卻始終呆愣愣的，兩眼懵懵的就是不張嘴。
“啊！血，大虎，大虎耳朵流血了！不會被一巴掌扇成聾子吧！”
“我看他呆呆傻傻的樣子，還真有可能！”
“我的天，三丫奶奶，你這心也太黑了，孩子還小嘴饞，偷了你家的鵝，人家媽也沒說不賠，至于你這么揪著不給人留活路嘛。”
“就是，好好的孩子要是被你打成傻子，看你們家怎么辦！”
三丫奶奶也沒想到下這么重的手，就是剛才被咬疼了，才沒了輕重。
“我，我……”
“還愣著干什么，先送孩子去醫院。”
“對對，還得通知楊鐵柱，快快……”
葛慧蘭這會兒是真沒心思跟三丫奶奶鬧騰了，一心都想著兒子可能變傻子的事。
“你先去拿錢，我先幫大虎檢查看看。”程語楠原本不想管，可到底不忍心。
“啊？！好，我去拿錢！”葛慧蘭也不軸了，瘋一樣的往家跑。
程語楠半蹲著幫楊大虎檢查，因為沒辦法看到他耳蝸內的情況，只看到有點點血絲滲出來，并沒有很嚴重，又把個脈，五分鐘不到，心里已經有了數。
勾了勾嘴角，從懷里拿出幾根銀針，“扎兩下會很疼。”
就見大虎的眼珠子動了動。
程語楠也沒客氣，兩根針直接扎到他的指頭肚子上。
殷紅的血珠子冒出來，楊大虎咬牙硬挺不吭聲。
程語楠玩味兒地看他一眼，在葛慧蘭回來前將針收好。
心里暗罵，臭小子，還挺能忍。
“怎么樣？大虎沒事吧？”葛慧蘭盯著豬頭臉氣喘吁吁。
“嗯，暫時看沒問題，不過耳朵這事可大可小，還是去醫院再看看，最好讓醫生扎幾針。”程語楠輕聲道。
“三丫奶奶，我家大虎要是有什么不好，我跟你沒完！”
撂下這句狠話，葛慧蘭就抱著孩子走了。
這邊沒熱鬧看，大家伙兒也都散了，只留下三丫祖孫三人，面如死灰。
這下鵝錢沒要成，還得反過來往里搭錢，造孽啊！
回到家里，陸時野笑問道：“大虎是裝的！”
“看出來了？”程語楠邊洗手邊道。
“嗯，剛開始挨打可能腦袋嗡嗡的，后面恢復了，可能害怕他爸回來揍他，也想報復三丫奶奶，這才裝傻的。”
“那孩子要是把一半聰明用在正道上，長大后也能跟他爸一樣，會是公家有用的人。”
“那孩子跟著葛慧蘭瞎了！”
夫妻感嘆了一陣就燉了大白鵝。
鐵鍋燉可是黑省的名菜，再貼個熱餅子，吃起來別提多美味兒。
夫妻兩個美美的吃了一頓飽飯，在養豬場待了好幾天，程語楠總感覺自己渾身都有股豬屎味兒，必須泡澡。
在家里還是太冷了，陸時野哪兒舍得媳婦兒在家里洗，兩人又去了洗澡堂。
看天色還早，程語楠讓陸時野給她搬了一張小桌子，就放在炕上，暖呼呼的畫起了漫畫稿。
已經畫完了兩章，程語楠還拿給陸時野看。
陸時野沒想到自家媳婦兒還有這項本事，看完還有點意猶未盡。
“媳婦兒，你這漫畫肯定好賣！”
“好不好賣倒是不要緊，我就是想宣傳海姆立克救治法，讓被噎住的人都能得到及時的救治。”
陸時野把人抱進懷里，親了親，“會的，肯定會的！”
這一晚自然是極盡的溫柔跟纏綿。
關于葛慧蘭孩子偷大鵝這事，程語楠都沒再關注，一心在家里畫漫畫，培訓稿給袁冰看過了，她還給袁弘剛看過，培訓的事就定在兩天后。
這天，程語楠剛把最后一章漫畫完成，又重新做了審核，沒問題后，就裝訂好收起來，打算明天帶去城里交給袁弘剛。
院門被敲響了，“楠楠，你在家嗎？”
“在呢！”
一聽是牛嬸子跟馬嫂子兩人，程語楠笑著把人迎進屋。
給他們倒了兩杯紅糖水。
“我們哪兒需要喝糖水啊！你這月份也大了還是留著自己喝。”牛嬸子捧在手里，樂呵呵地道。
家里也不是喝不起，只是有種被尊重的感覺暖呼呼的。
馬嫂子還提著個籃子，里頭放了一小袋干棗，還有她兒子的兩件衣服，拉拉家常順便打個補丁。
“知道不？隔壁葛慧蘭從醫院回來，楊鐵柱回家發了老大脾氣，還打了葛慧蘭呢！”
“啊？！真動手了？”程語楠來興趣了。
馬嫂子一邊補衣服一邊說，“嗯，那天楊大虎那孩子不是被三丫奶奶一巴掌給打傻了嘛，實際上，都是裝的！就耳朵邊上被拉了道口子，看著滲血嚇人，實際上一點事沒有。
就這樣葛慧蘭還硬拉著醫生給他兒子腦袋做了檢查，住了兩天院。
人家三丫爸還去醫院看他，給送了十塊錢呢！
誰知道一轉眼，葛慧蘭就拿錢去國營飯店買了紅燒肉，母子兩個全給吃了，還謀劃著繼續訛三丫家錢，正巧被楊鐵柱聽見，當場把倆人帶回來，壓著母子三個去了三丫家，給人又是下跪道歉，又是賠錢。
這回楊鐵柱是真下了狠心，把葛慧蘭收拾的哭爹喊娘，還要把楊大虎兩兄弟送去鎮上學校，在鎮上租了房子，找人專門看著，一周才能回家一趟，葛慧蘭敢偷摸退學他就向組織申請離婚。
這回是下狠心把孩子掰正，估摸著看楊鐵柱是鐵心，葛慧蘭也沒敢鬧幺蛾子。
唉！你說說楊鐵柱這么好的人，咋就碰上這么個媳婦兒，這真是毀三代。”
“不過三丫家的人也不是什么好相處的人，咱們以后還是遠著點！”
“沒錯，能將葛慧蘭制住的人，也不是善類。
不過葛慧蘭也夠歹毒，竟然想賴你頭上，幸好你聰明，不然還真叫她賴上了。我估摸著，她是恨上你了，你跟她是鄰居，小心點。”
程語楠點點頭，把這話聽進去了，也只有真心實意的人，才跟她講這些。
馬嫂子對養豬場的事很好奇，程語楠也覺得這事不是啥秘密就給簡單說了一下。
引得馬嫂子一陣感嘆，還得是人家學文人，看看，連豬瘟這樣的疑難雜癥都能醫治。
兩人待了個把小時才回去，關于程語楠給養豬場治療豬瘟的事也在整個家屬院傳開了，弄得部隊上，看陸時野的眼神都羨慕嫉妒得不行。
這么能好漂亮的媳婦兒，咋不是他們的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