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律師,多有得罪了,我們是拿錢辦事,您好好配合,我們不會讓您太痛苦,可以放心?!?/p>
那三個為首的男人很有禮貌,跟周靳聲商量取他‘命’。
周靳聲又摸出一根煙點上,說:“都背有案子?”
他們沒說話。
周靳聲很清閑的姿態,倚著車門站著,“要是身上沒背命案,不至于幫別人干這么兇險的事,或者是剛被放出來?”
一般來說現在犯了事很難逃掉的,到處都是電子眼,現在不是二三十年前。
看他們年紀不大,應該不是二三十年前犯了案的,要么就是剛放出來,周宸也真是的,從哪里找來這么些人。
周靳聲又問:“缺錢?家里遇到急事了?”
“周律師,別廢話了。周總說您現在受傷,只剩半口氣,你弄不過我們幾個,車里還有個半死不活的。放棄吧,不會死得太難看?!?/p>
“就你們三個人?”
“我們三個人足夠了?!蹦腥藦难竽贸鲆话押谏募一?,明晃晃的,在車燈下散發幽幽寒光。
“附近很偏僻,荒無人煙,不會有人來的,周律師,您死了,會把您的尸體丟到狗廠喂狗,讓您死得其所,不會浪費您身上一塊肉的?!?/p>
周靳聲專心抽煙,煙霧繚繞的,葉準平時抽的煙很淡,他不習慣,剛沒注意煙盒包裝,好像是女士煙。
女士煙焦油含量低,口感更清淡,不嗆人。
周靳聲抽了幾口扔地上抬腳碾滅,“槍是改裝的吧?!?/p>
他曾經算半個軍事迷,對槍支有基本了解,從外觀看出那男人手持的型號是老式的,在國內想搞到真玩意,現在很難,要么懂行的,專門研究過的人自己買材料改裝,但殘次品的殺傷力跟真玩意沒得比。
除了港城游艇那次,他也是那次頭一回碰真家伙。
握在手里的重量和冰冷的溫度令人著迷。
對于男人來說,這玩意是基因和天性自帶的,能夠刺激骨子里的征服欲望和興奮感。
“還是說,仿真的玩具槍?”周靳聲調侃道,“最好拿真的出來玩,我這人,不喜歡次品?!?/p>
“周律師,私底下對槍支挺有研究的,這把老舊了點,要你一條命綽綽有余?!蹦腥藢屔咸?,發出輕微的咔嚓一聲,舉起手將黑洞洞的口對準周靳聲,“周律師,再見了?!?/p>
子彈還沒射出來,遠處突然有輛車聲響起,喇叭的聲音響徹夜空,那三個人的注意力被吸引,在回頭查看情況的一瞬間,周靳聲幾步上前一把扣住那男人持槍的手腕,用力往外一掰,骨頭咔嚓的聲音響起,那男人也反應過來,很快出手,和周靳聲打成一團,周靳聲剛奪到槍,還沒抓緊,槍被另一個人奪走,槍口對準他便是一槍,噗嗤一聲,子彈射進肉里發出悶哼一聲。
他們三個人,占據完全的上風,周靳聲傷上加上,體格再厲害也不是他們三個人的對手,他們三個知道他有傷,招招要命。
尤其槍還在他們身上。
周靳聲完全處于劣勢,聽到車子撞擊鐵門的聲音,應該是有人來了,他要做的就是留住他們幾個,盡可能想辦法拖住,只要等到張賀年他們過來,抓住這三個人,總能逼出點有用的信息。
這幾個男人更怕事情暴露,不再浪費時間,又一次將槍口對準周靳聲,但這下槍卡殼了,摁了好幾下不沒動靜,干脆丟掉槍,拿出早準備好的刀子,攻向完全下風的周靳聲。
周靳聲只能防守躲閃,身上即便有備防身的東西也弄不過這三個人,他還是殘血,剛剛那一槍擊中了膝蓋,傳來劇痛,能站起來還是強撐著意志力的。
廠房的鐵門終于被撞開,車子猛地加速開進來,遠光燈晃到那幾個人,他們不跟周靳聲顫抖,棄車四散逃命,開車進來的是張賀年,張賀年帶著阿韜,阿韜飛快下車朝著那三個其中一個人的逃命方向追過去。
張賀年率先檢查周靳聲的情況,他癱在地上,身上都是血,掛彩嚴重,“你怎么樣,我聽到槍聲,你哪里中槍?”
周靳聲躺在地上有氣無力,視線模糊,看清楚是張賀年后,有氣無力說:“別管我,去追那幾個,抓住一個,逼問,周宸……跑不掉了。”
張賀年知道怎么著也得抓到一個,“放心,阿韜去了,一定追得上,我帶你去醫院。”
張賀年迅速從車里急救包找到他中槍的位置做簡單止血處理,動作迅速,將人扛起來放上車,周靳聲意識模糊,指了指自己的車,“車里……江叔……”
張賀年下車到周靳聲開的那輛車一看,那車是葉準的,車牌號他認得,看到副駕的人,張賀年背下來扛到自己車上,放在后座,關上車門,立刻回到主駕發動車子,同時打電話報警加聯系醫院準備急救,他忙完這些,才有空看周靳聲一眼,沒好氣說:
“周靳聲你玩這么大?你不怕死啊,你真的瘋了,你明知道周宸虎視眈眈盯著你,我已經讓你小心了,你怎么還這么瘋?!?/p>
“要不是葉準的車子有定位,我還不知道你的行蹤,你真他媽不要命了,不是說了么,有什么跟我說。你腦子呢?”
周靳聲尚存一點意識,中槍的位置是膝蓋,
“呵……不瘋,怎么引出來……他比我還瘋?!?/p>
“你們周家基因自帶的?”張賀年不停跟他說話,“跟你一比,我是小巫見大巫,周靳聲,你別睡,清醒點,說什么都行,很快到醫院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周靳聲也在忍耐不要睡過去,隨著血液流失,身體會降溫,頭暈、乏力,還有心慌,甚至會感覺到寒冷,為了照顧他,車里沒開冷氣。
周靳聲費勁扭頭看一眼后座的江叔,江叔還是昏迷狀態,他跟張賀年說:“先救江叔……他有老年癡呆……別告訴程安寧……她會嚇到……”
“你說別告訴就別告訴,我怎么可能瞞得住,你自己想辦法圓,又不是我的人,喂,周靳聲——”
膝蓋纏的毛巾已經被血染紅了,周靳聲愈發覺得眼皮沉重,想睡覺,很困頓,耳邊的聲音逐漸變小,甚至已經聽不到什么聲音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