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他是醉了,但那天他自認為表現得不會太差,更何況那天晚上他——賀陽把她當成了沈婉煙,所以,他潛意識里就不能表現太差。
這時,兩道焦急的身影跑過來,“思月,思月。”
“爸,媽,我在這里。”余思月喊著父母親。
余母立即沖過來,捧著自己寶貝女兒的臉查看,“媽看看,媽看看,怎么傷得這么嚴重。”
說話間,余母的眼眶就紅了,心疼得不得了。
余父在一旁也心疼之極,但看到賀陽,又朝他感激道,“賀陽,還好遇到你路過。”
賀陽起身道,“我也是碰巧看到了思月,還好,醫生說只是外傷,現在還在等一份CT報告。”
“謝謝,謝謝。”余父非常感激道。
余母也感激看著他,“賀陽,要不是你,思月這丫頭多遭罪呀!”
余思月朝賀陽道,“賀陽哥,我爸媽已經來了,你快去吧!”
“賀陽你有急事要辦嗎?”余母忙問道。
“呃!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,那叔叔阿姨,你們照顧好思月,我先走了。”
“改天來家里吃飯。”余母又追問說一句。
賀陽回頭應了一聲,“好的。”
余思月看著賀陽離開的身影,眼神黯然了幾分,心情也失落下來。
但她知道,賀陽對自己只是朋友之情,她也不能期待什么。
賀陽來到車里一看時間,三點二十了,他只得拿出手機道,“婉煙,我在趕來的路上,如果開場了,你先進去看,我會找過來的。”
“不,我等你,你開車慢點,不著急。”沈婉煙回復。
賀陽一路加速,終于在三點四十五分趕到了電影院門口。
沈婉煙看著氣喘著從電梯邁下來的賀陽,她知道,他這一路是跑過來的。
她更知道,是為了她跑的。
她今天穿著優雅的長裙,外面套著一件高級風衣,在人群里格外打眼。
賀陽平復了一下呼吸,上前道,“婉煙,對不起,我來晚了。”
沈婉煙抬起頭,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溫柔笑容,“沒關系,走吧!”
沈婉煙這時,目光定格在賀陽的肩膀處,那里蹭了一片暗紅色,像是——血跡。
她吃驚地上前,“賀陽,你這里怎么蹭到了血跡?你出什么事情了?受傷了嗎?”
賀陽順著她的目光低頭一看,果然蹭到了一片血跡,賀陽也就不瞞她了,快速把剛才在路上的事情說了一遍。
“余小姐她傷得嚴重嗎?”沈婉煙語氣里充滿關心。
“還好,就是磕破了頭,縫了幾針,已經沒事了。”賀陽說道,他就知道沈婉煙會理解他的。
沈婉煙看著這片血跡的位置,便知道余思月靠在了他的肩膀上,也許賀陽還抱著她吧!她的笑容收了一下,朝賀陽道,“電影已經開場了,我們進去吧!”
關燈的電影院內,已經是一片昏暗了,賀陽剛想要尋找位置,這時,沈婉煙的手臂突然挽住了他的手臂,柔軟的身體緊貼過來,“賀陽,好黑啊!”
賀陽的身體瞬間僵住,黑暗中,他能感覺到沈婉煙呼過來的氣息,就在他的頸畔。
這突如其它的親密接觸讓他心跳漏了一拍。
婉煙不是一直愛得是硯之嗎?她對自己從來都是禮貌而有距離的,保持著朋友應有的界限,沈婉煙從未主動對他有過如此親近的舉動。
賀陽咽了咽口水,這種機會送上面前的時候,他突然反而感到慌亂了。
“婉煙,我牽著你。”賀陽改用了牽手,這時,沈婉煙看著最后一排全排是空位,她拉著他道,“就在最后一排看吧!”
賀陽心想也好,便牽著她坐到了中間的位置。
落座后,沈婉煙攏了攏長發,借著電影屏幕的光芒,賀陽低頭看她。
沈婉煙察覺到他在看她,她也轉頭看他,兩雙目光近距離地凝視在一起。
沈婉煙眨動著眼睛,妝容精致的她,身上散發著風情和勾人的魅力。
本就是賀陽傾慕已久的人,這份福利對他來說,本應該驚喜的,但現在,賀陽的卻覺得有些發慌。
因為在他的心里,沈婉煙是屬于顧硯之的,沈婉煙的一切美,一切溫柔,都屬于顧硯之的,他不該貪享,更不該接受。
這個想法讓賀陽下意識地移開了目光,心跳有些失了節奏。
不是因為沈婉煙的靠近,而是一種背著兄弟偷他女人的慌亂。
“怎么了?不敢看我啦!”沈婉煙微微傾身,朝他低笑問來。
賀陽喉結滾動了兩下,“不是,我覺得這電影挺精彩的。”
其實電影上演著什么,他是一個畫面都沒記住。
反而內心像團亂麻似的。
沈婉煙是個極度敏感的人,她坐正了身子,才想到手里提著兩杯喝的,她拿出來一杯給賀陽,她剛插好吸管,便問道,“可以喝一口你的嗎?”
賀陽點點頭。
沈婉煙在他的目光下,紅唇咬住他的吸管喝了一口,接著,把這杯飲料遞給他,“你的。”
賀陽伸手接了過來,沈婉煙則拿出她的那杯捧在手里默默地喝了一會兒。
這時,電影里突然一道暗殺的劇情,畫面有些血腥,在場的人都驚呼一聲。
這時,賀陽還沒有反應過來,沈婉煙突然抱住賀陽的手臂,臉埋在了他的手臂上,發出了一聲低呼聲。
賀陽的身軀再次僵住,按理來說,他該欣喜,可現在他反而是感到發慌。
腦海里閃過顧硯之的身影,同時,又想到余思月那張懂事乖巧的臉。
“你還好嗎?”賀陽拍了一下沈婉煙,“沒事,就是電影場面而已。”
沈婉煙慢慢抬起頭,看著賀陽,也知道他就是大直男一個,便笑了一下,“女孩子膽子小你不知道嗎?”
賀陽笑了一下,沒說什么。
電影在演什么,賀陽都過目不入心,他在想一件事情,他以前無數次期待過沈婉煙放下顧硯之,轉身投入他的懷抱,接受他的追求,讓他給予她幸福。
現在,他突然想祝福她,想保持朋友的距離,不想給她招來麻煩和誤會。
好像他對沈婉煙六年來的執念,突然松動了一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