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晚撥通了內線，和江墨說了一聲，今晚去她家談，江墨也答應了。
五點，蘇晚先去接女兒回家，在路上和她談了今晚江墨和顧硯之會來家里吃晚餐。
“真的嗎？太好了，我可以見到爸爸了。”顧鶯開心地說。
回到家里，六點剛過，江墨到了。
接著，門鈴又很快響了，顧鶯開心地跑過去，“肯定是爸爸。”
打開門，不是顧硯之又是誰？
“爸爸。”顧鶯撲過去，顧硯之抱起她邁進客廳，江墨從沙發上站起身，“顧總，你來了。”
蘇晚和女兒說過，他們是要談工作的，顧鶯乖巧地先去看電視了。
“二樓書房談。”蘇晚掃了兩個男人一眼，她率先走上二樓。
顧硯之還沒有正式好好領略參觀蘇晚的新家，此刻，他的目光顧盼打量著，前一位女主人品味極佳，裝修得很具美感。
二樓書房，蘇晚把門關上，兩個男人分別在沙發上坐下。
江墨率先出聲道，“顧總，我整理了三個民用項目的風險點，過早商業化，很可能會——”
顧硯之打斷江墨，“我理解江博士的顧慮，但國外下個月就會發布同類產品，市場不等人。”
蘇晚坐在兩個人對面，倒了兩杯茶遞到他們面前，她有些擔心地看向江墨。
“顧總。”江墨推了推眼鏡，聲音嚴肅了幾分，“腦機接口不是普通電子產品，一旦出現技術紕漏，絕不是小事。”
蘇晚抬頭，目光直視顧硯之，“江師兄擔心的是一旦分拆團隊，核心數據會在泄露的風險。”
顧硯之的目光落在蘇晚臉上，深邃如墨，“那就加強保密協議，違約金加倍提高。”頓了頓，他聲線沉了幾分，“你應該理解我。”
蘇晚別開了臉去，即便她能理解顧硯之面對董事會的壓力，她也不會替他擔心，因為這個男人有的是辦法對付。
江墨也是做好心理準備的，他只是想要試著勸說顧硯之，顯然，顧硯之決定的事情，的確扭轉不了。
江墨明顯有些低落，顧硯之則望著蘇晚，聲線沙啞了幾分，“蘇晚，請你站在我的立場考慮一下，可以嗎？”
江墨立即抬起頭，看著顧硯之與蘇晚。
“我需要和江師兄單獨談談。”蘇晚最終說道。
顧硯之頷首起身離開，下去陪女兒去了。
蘇晚看著江墨，“江師兄，先喝杯茶吧！”
江墨執起茶杯喝了一口，回到正題道，“蘇晚，你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吧！”
“腦機投入成本巨大，董事局很多人不滿，顧硯之當初答應過他們會盡快投入民用項目開發，才讓董事局消停。”
“你是說，顧總推進民用項目是為了堵住董事會的嘴？”江墨皺眉
“腦機項目當年在國外叫停，就是投入成本巨大，當初顧硯之一意孤行做下決策，董事會有人不滿，有人提議砍掉預算，是顧硯之力排眾議保下來的。”
蘇晚當然也不能說，這個項目和軍方也有牽扯，軍方也在等待這個項目的核心研發，而這一切不但需要投入足夠的成本，還需要架橋的丁耀陽的萊茵實驗室以及背后的星航集團合作。
牽扯復雜，顧硯之若不取悅董事會的人，很可能董事會集體發起對抗，畢竟上次她在說服董事會的三年計劃表中。
就有提到民用項目這一塊，只是顧硯之把時間提前而已。
當然，這也是因為他們的研究項目達到了民用開發的水準。
江墨雖想不到那么復雜的商業合作，但他相信蘇晚，他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宇，“我明白了，這件事情我不再有異議。”
“謝謝江師兄。”
江墨看得出來，蘇晚沒有極力反對，肯定是有她的原因，畢竟腦機項目真正的理論提出者是她，她才是最有資格做決策的人。
楊嫂做了一桌豐盛的飯菜，稍后蘇晚與江墨下樓。
顧硯之坐在沙發上陪女兒玩積木，他抬頭看過來時，江墨沖他點了下頭，神情也恢復了平靜。
可顧硯之卻擰了擰眉，江墨神態平靜，眉宇舒展，顯然蘇晚剛才在樓上用了管用的方式說服了他。
想著想著，顧硯之的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積木。
江墨見楊嫂忙碌著端茶，他立即進廚房幫忙起了，而這時顧硯之來到了蘇晚的身邊，聲音聽不出情緒，“看來江博士想通了？”
蘇晚扭頭看他一眼，不回應。
“看來蘇博士說服人的本事，倒是又見長了。”顧硯之挑眉，畢竟蘇晚曾經還幫他說服了那幫董事。
蘇晚繼續不搭理，她只想這個男人吃完飯，趕緊離開。
顧硯之看著江墨和楊嫂在廚房說話，他蹙緊了眉，這一看，好像江墨成了這個家的男主人似的。
餐桌上，大家倒是平靜地吃菜，顧硯之照顧著女兒，顧鶯不喜歡吃蔥，但今晚為了增香，糖醋排骨上楊嫂灑了一些。
“爸爸給你挑出來，”顧硯之細心地替她挑。
楊嫂笑了一下，“鶯鶯，下次阿姨一定記住了。”
“沒事。”蘇晚笑了一下，楊嫂今晚也辛苦了，為了做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，她從五點忙到了七點。
吃完飯，江墨先提出離開了，“顧總，考慮到市場因素的確重要，我理解項目推進的必要性，但在保密方案方面，我們可以再細化。”
顧硯之點了點頭，“行，這一點我會交給法務處理。”
江墨朝蘇晚和顧鶯揮了下手，“我先走了。”
“慢走。”蘇晚送他到門口。
江墨一走，顧硯之卻并沒有立即要走的意思，顧鶯又上前過來拉他，“爸爸，陪我玩。”
“好。”顧硯之低笑著答應。
快八點半了，蘇晚從書房下樓，她朝顧鶯道，“鶯鶯，挺晚了，讓爸爸回去休息吧！”
“媽媽，咱們家有空房間，可不可以讓爸爸住在我們家。”顧鶯抬起兜圓可愛的下巴請求。
顧硯之聞言看向蘇晚，眸光透著幾分難測的情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