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凡抬手示意郝夢暫時別打岔，再次沉思了好一會兒，還是覺得剛才一閃而過的念頭并非沒有道理，趕緊拿起大哥大聯系輝哥。

話筒里聽到熙熙攘攘的聲音，輝哥正在三公檔里和陳安龍說話，蔣凡也不方便多說什么，只能讓輝哥談完事來一趟醫院。

郝夢等蔣凡放下電話后，再次追問道：“你剛才問起月月，現在又讓輝哥來醫院，難道知道月月在哪里？”

蔣凡沒有直接回答郝夢的問題，而是反問道：“一個女人因愛生恨，最想做什么事情？”

郝夢瞬間就醒悟蔣凡話中的意思，滿臉疑惑道：“你懷疑月月和向東升在一起？向東升想為難輝哥，是因為月月？”

蔣凡輕輕點了點頭，聲音中帶有一絲沮喪道：“我也希望只是自己瞎想，可是兩件事情連貫起來一想，這樣的可能很大。”

郝夢滿臉疑惑道：“兩件事？還有一件是什么？”

“她再報復小鳳。”蔣凡心里多了一絲肯定，隨后解釋道：“我發現小鳳對我格外注意后，與輝哥一起分析過這事，當時我們都認為她是替洪興打聽我的情況，現在看來我們都想錯了。

洪興想把勢力擴充到東莞，目的是掙錢，不是四面樹敵。他的馬仔對我下手，只是為了幫阿城。我與他沒有恩怨，也沒有利益紛爭，洪興沒有必要安插人來打聽我的事，況且小鳳與我見面不多，也收集不到我什么信息。

天哥剛才說向東升想針對輝哥，是因為女人，我的第一反應還以為小鳳，回過來一想，又覺得不可能，向東升那樣的人物，不是一般女人能拴住他的心，小鳳有什么資本去吸引住他？

溫敏倒是具備這樣的條件，但她對輝哥動了感情，而且她與向東升也沒有什么交集。

輝哥在外面有不少女人，多數來自風月場。經常與他在一起的只有小鳳和溫敏，排除這兩人的因素，再把向東升收買小鳳一事聯系起來，我就想到一定是月月。

她不但具備吸引向東升的姿色，而且還特別聰明，只是過于善良，對誰都客客氣氣，許多人都忽略了她也是一個很有頭腦的女人。

她一心想給輝哥生孩子，當時我還以為她是想找張長期飯票，可她離開前走得那么匆忙，還能想到把輝凡的股份還給輝哥，可以看出她對輝哥是真動了感情。

再善良的女人，一旦有了恨意，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出來。

月月肯定清楚，像輝哥這樣的男人，身邊不可能只有她這么一個情人。即便輝哥在外面有多少女人，月月都不會在自己懷孕時選擇離開，唯獨這些女人中不能有小鳳。

因為她把小鳳當作親人，有點什么好事都想到小鳳，結果被這樣的友情背叛，會是什么樣的心情？所有很容易做出過激的事來。”

郝夢聽完蔣凡的分析，輕咬著下唇沉思良久，補充道：“如果真如你分析的這樣，向東升收買小鳳并非要她做什么事情，而是讓她遭到輝哥的拋棄？”

蔣凡繼續分析道：“還有一點，月月可能還是舍不得輝哥。

明面上的人物想找某個人的麻煩，首先會顧及屁股坐的位置。向東升是個城府很深的人，他若想替月月為難輝哥，應該是暗中進行。而李志雄與向東升根本就不是一路人，怎么會知道這事？這里面可能還有其它貓膩。”

郝夢建議道：“你與李志雄的關系不錯，打個電話問問他不就知道了。”

“哎”蔣凡深深嘆息了一聲，搖頭道：“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，我懷疑的貓膩就是他。

上一次，我與阿城發生糾紛，向東升插手進來，李志雄是親自給我打的電話，還特別解釋了原因，今天卻是讓天哥轉告，而他聯系天哥，是為了解決我與阿城之間的事情，為什么要向天哥提及向東升想針對輝哥？

劉哥離開東莞，許多人都在蠢蠢欲動，這個特殊的時期，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，還是別輕易去相信誰好。”

郝夢深有感觸道：“東莞這座城市在日新月異地發展，人心更是如此。李志雄出爾反爾，我覺得正常，畢竟劉哥走后，許多人都認為你失去了利用價值。他能攀附上新的權貴，以前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就可能翻篇，不用再謹小慎微地戴罪立功，就能保住現在的職位。

我只是沒想到像月月這么善良的人，竟會和向東升走到一起。”

“李志雄攀附上新的權貴？”蔣凡重復了這句話，隨即冷笑道：“你倒是真提醒了我，可他以前那些交代的錄音，還在……”他馬上頓住，轉換話題道：“哈婆娘，我現在翻身難受，你再幫我打個電話給輝哥，問他過來沒有。”

李志雄以前交代問題的錄音，還在唐璐那里，沒有交上去。蔣凡忽然停住，不是不相信郝夢，而是她壓根就不知道唐璐是誰，這其中牽涉到的人物眾多，她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，所有蔣凡沒有把這些厲害關系說出來。

輝哥來到醫院，已是一個小時以后，他走進病房，對蔣凡說道：“你知道剛才誰讓我回會所嗎？”

蔣凡心不在焉地點頭道：“我在電話里聽到是陳安龍的聲音。”

輝哥身邊雖然不缺女人，但他對月月的感情與其它女人不同，月月的離開，對他的打擊不小，蔣凡了解這些，心里一直在斟酌，應該怎么給輝哥說，月月可能在向東升身邊。

輝哥沒注意到蔣凡的神情變化，接著說：“以前沒接觸過方偉這個人，沒想到他還挺有手段，剛入股達豐不久，就掌控了廠里的大小事務，陳安龍現在已后悔把股份賣給他了。”

蔣凡輕蔑道：“都是一丘之貉，不過是狗咬狗罷了。”

輝哥滿臉疑惑道：“你和方偉不是和解了嗎？現在聽你的口氣，好像對他的意見很大哦。”

沒等蔣凡開口，郝夢已經插嘴替他解釋道：“陳安龍為了擺攤詹昊誠，當初給出的股權報價很低，其它臺商不愿意摻和他與詹昊誠的糾紛，方偉愿意購入達豐的股份，是想到阿凡是小乖的干爹，把阿凡當作了利用的工具，你說他心里能沒意見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