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墻內,鐘玲為了給蔣凡爭取多點恢復的時間,如履薄冰地與對方周旋。
高墻之外,也是風起云涌。
蔣凡進去的第二天,輝哥和彭亮就兌現了承諾,把蔣凡的股權轉讓全額交到了蔣英手里,其他幾個女人也按市場價拿到屬于自己那一份。
輝凡手袋廠和兩個市場,徹底與蔣凡和他身邊人劃清了關系。
汪文羽回到白沙當晚,與肖雨欣和郝夢碰了頭,可是蔣凡身邊繁瑣的事太多,一時也很難商量出一個結果。
第三天晚上,汪文羽召集郝夢、肖雨欣、王苗苗、阿萍、伍文龍、蔣英、張春耕來到租屋,大家圍在客廳里坐下。
伍文龍和蔣英看到短短兩三天,汪文羽已瘦了一圈,還是不忍遵照蔣凡的叮囑執行,因為這樣清楚的財產劃分,無異是劃清界限。
蔣英首先打破沉默,將一張存折放在汪文羽所坐的茶幾上。
“文羽,這是二流子轉讓了所有產業,除償還債務外,還剩下這幾百萬都在這里,他說等你回來以后,交給你安排。”
汪文羽知道,僅憑兩個市場,蔣凡的產業都不止這點錢,而正是自己父親的一手安排,不但讓蔣凡損失巨大,還要身陷囹圄。
看著蔣英遞過來的那張薄薄的存折,汪文羽感覺它重逾千斤,更像是一把冰冷的刀鋒,深深地捅進她心窩。
她嘴唇微微顫抖著,沒有去接存折。
肖雨欣看到房間的氛圍忽然壓抑起來,故作玩笑,首先打破沉默道:“英子,這是你們的家事,你們姑嫂以后可以慢慢說。現在外面是風起云涌,我們還是好好商量一下,接下來應該……”
汪文羽抬手打斷肖雨欣的話,目光銳利地掃過蔣英,聲音因極力壓抑著巨大的情緒,顯得異常尖厲和顫抖:“他這是什么意思?是怕連累我,還是……還是要跟我一刀兩斷?”
還沒有商量事情,蔣英就先交出存折,汪文羽就感覺到不對勁。
她的眼淚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,但倔強地沒有去擦,任由淚水滑過臉頰。“他以為這樣就是為我好?把我撇得干干凈凈?”
伍文龍趕緊插嘴道:“文羽,你誤會了。蔣凡告別時特別交代過,要我們一定要照顧好身邊的親友,還有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,誰遇到困難都要出手幫助,同時著重強調,幫急不幫窮,以免養出懶漢。”
“阿凡現在進去了,你除了是那些兄弟的大嫂,還是我們這群人的主心骨,所以將這些錢交給你,是要你酌情來安排。”
汪文羽聽完伍文龍真假參半的解釋,緊繃的肩膀微微松動了些,眼眶卻紅得更加厲害。
她抬手抹掉臉頰的淚水,將存折推給蔣英面前,“姐,我是那些兄弟的大嫂不假,但你是我和哈男人的姐姐,老媽不在這,你就是一家之主,這些錢你拿著,哪些親友或兄弟遇到困難,你和文龍哥自行安排就行。”
蔣英想到,如果繼續堅持,汪文羽肯定會更加難受,緩緩點了點頭道:“也行,如果哪里有開支,我會提前給你知會一聲,畢竟這是你們小兩口的錢。”
汪文羽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,而是環顧了房間里所有人,接著說道:“剛才欣姐已經說了,現在外面是暗流涌動,而哈男人曾經又得罪了那么多人,我將大家召集到這里,主要就是商量一下,接下來的安排。”
她深吸一口氣,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靜而有條理:“首先,是安全問題。樹倒猢猻散,墻倒眾人推。現在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我們,等著看我們的笑話,甚至可能落井下石。我們每個人都要格外小心。”
她的目光首先看向蔣英和伍文龍:“姐,文龍哥,道滘那邊醫院里的兄弟,就辛苦你們多費心。一定要確保他們的安全,防止有人去醫院找麻煩。醫藥費和日常開銷,從那份錢里出,不要省。”
蔣英和伍文龍鄭重地點了點頭,都沒有說這事蔣凡早有安排。
汪文羽又看向肖雨欣和郝夢:“欣姐,夢夢,除了餃子館,只要是在座這些人的投資,也包括你的水果店,能轉讓的轉讓,能結業的結業,不要留下任何可能被人拿來做文章的把柄。處”
她頓了頓,接著說道:“我知道水果店、球房這些產業,雖然掙不到什么錢,但卻承載著深刻的意義。”
“文羽,你別說了,我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。”
蔣凡在龍柏安排時,肖雨欣還想著就守住水果店等蔣凡出來。
這兩天,蔣凡被抓的消息逐漸傳遍江湖,她也感覺到許多人在蠢蠢欲動,為了避免節外生枝,已經考慮到水果店不能繼續經營下去。
汪文羽的目光又落到郝夢和阿萍身上:“夢夢,阿萍。廠里那邊雖然交割清楚,但你們還要在里面上班,目前這樣的處境,我不敢肯定沒有人去搗亂,如果遇到彭亮和輝哥不能解決的問題,馬上聯系我。”
“至于苗苗。”她拍了拍坐在身邊的王苗苗肩膀,“如果在虎門市場過得不開心,可以繼續回輝凡去上班,我會保證那里的安全。”
她沉默了片刻,最終還是選擇性地說道:“哈男人這次進去,是受祁雄自殺的牽連不假,但還有人為的安排,情況遠比你們想象的復雜,這事牽涉許多人,所以我不能給你們說明原因。”
說完,她才看著張春耕道:“前天晚上看到你醉成那樣,我也心疼,可這種時候,我們自己先亂了陣腳,那就真給別人有機可乘的機會。”
張春耕立刻抬起頭,眼神里充滿了專注,等待汪文羽的下文。
汪文羽繼續說道:“白沙這邊是我們的大本營,失去水果店和球房,等于斷了根基。這肯定不行,所以我想以冬冬的名義,開家川菜館,由欣姐管理。春耕跟著去學點廚藝。開家地道的川菜館,是哈男人的一個心愿,厚街餐廳倒閉,我們就重新開始,賺不賺錢不說,至少大家沒事時,可以有個聚會的地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