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欣整理好木樁模特的服飾,手指輕輕撫平衣領(lǐng)的褶皺,抬眼直視著張春耕:\"你凡哥還好嗎?\"
張春耕一怔,眼睛微微睜大:\"你認(rèn)識我凡哥?\"
阿欣唇角微揚,眼底閃過一絲狡黠:\"怎么,很意外?\"她用五指梳理了一下自己散落的長發(fā),故意會錯意,壓低聲音,\"你是不是在猜——我和你凡哥是不是有點別的關(guān)系?\"
張春耕連忙擺手,耳根卻悄悄發(fā)熱:\"這個倒不會,凡哥他......\"話到嘴邊突然頓住,想起蔣凡的私事不便多言,避重就輕道,\"他身邊的熟悉朋友,我都認(rèn)識。\"
阿欣刻意解釋道:“放心吧,我也僅僅是認(rèn)識他而已,連熟悉都談不上。”說完,轉(zhuǎn)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張春耕一眼,徑直向店內(nèi)走去。
張春耕看到阿欣轉(zhuǎn)身時投來的那一眼,眼波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撩撥,又藏著難以捉摸的深意。他心頭一跳,喉結(jié)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,猶豫片刻,雙腿不受控制地跟了進去。
阿欣沒有回頭,但眼睛一直注意著店里的試衣鏡,瞥見張春耕跟了進來,唇角漾起一抹若淺笑。她假意理了理鬢邊碎發(fā),指尖似不經(jīng)意地掠過鎖骨,輕輕\"哎呀\"一聲:\"這袖子真礙事。\"
話音未落,她已拎起披肩兩角,像是剝開一層朦朧月紗緩緩?fù)氏屡缤馓祝冻隼镞厽熛忌募?xì)吊帶衫——兩根蛛絲般的肩帶堪堪勾住肩膀,大片雪膚在陽光下泛著白皙的光澤。她故意側(cè)了側(cè)身,讓鏡面將她的身影折進張春耕視線里。
張春耕從試衣鏡里看到阿欣微微蕩開領(lǐng)口,咽了咽口水,趕緊移開視線,沒話找話地說道:“你這店里的衣服款式挺不錯,生意肯定不錯吧?”
“你真確定這些衣服的款式不錯?”阿欣輕輕一笑,將手中的外套掛到衣架上,慢悠悠地說道:“耕爺,你要是真想聊天,就別老找些客套話。再說了,你這樣的人,應(yīng)該也不會關(guān)心我這樣的小本生意吧?”
張春耕和張小葉在一起后,的確油滑了許多,但僅限于在兄弟和熟悉的朋友面前,被不太熟悉的阿欣這一揶揄,他說話已經(jīng)有些結(jié)巴道:“我真覺得這些款式不錯。”
“錢能識貨,一個開在村里的服裝店,主打的就是便宜,根本沒有什么款式可言。”
阿欣指尖輕輕點了點衣架上的標(biāo)價牌,懷有深意地整理了一下煙霞色的吊帶,突然轉(zhuǎn)身,手肘撐在柜臺上傾身向前。真絲衣料隨著動作滑下去半寸,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風(fēng)情,繼續(xù)道:\"就是做點小本買賣,隨時都要提心吊膽,要是耕爺愿意經(jīng)常來逛逛,說不定我這生意能好起來哦。\"
張春耕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那下滑半寸、若隱若現(xiàn)的豐滿處,臉上一熱,趕緊低下頭去,輕聲囁嚅道:“你這里賣的都是女裝,我一個大男人,那好經(jīng)常來逛嘛。”話剛出口,他突然想起阿欣說的“提心吊膽”,猛地抬起頭,眼神中帶著關(guān)切問道:“這里是不是經(jīng)常遭到那些社會人的騷擾?”
阿欣看到張春耕關(guān)切的眼神,猶豫了一下道:“她不是社會人,但是比一般社會人難纏多了,以后有機會,我慢慢告訴你吧。”
張春耕頓時提高了分貝,厲聲道:“她到底是誰?我現(xiàn)在就替你解決這個麻煩。”
“王慶……”阿欣話到嘴邊,還沒來得及把完整的名字說出來,不經(jīng)意間透過服裝店明亮的玻璃門,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——癲狗正靜靜地站在街對面,目光死死地鎖住店內(nèi)。
男人總愛于女人面前彰顯自身的英勇,張春耕也不例外。
他畢竟在江湖上歷練了這么長時間,當(dāng)注意力已不全是在阿欣的姿色上,而是想著怎么‘英雄救美’,頭腦也清醒起來,看到阿欣忽然停下來,順著她的視線馬上就捕捉到店外的癲狗。
張春耕與癲狗的目光在空中交匯,癲狗還沒有做出任何反應(yīng),他已如離弦之箭般沖出門店,身形一閃便到了癲狗身前。一把薅住癲狗的衣領(lǐng),怒目圓睜地喝道:“你在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?”
癲狗強裝鎮(zhèn)定,狡辯道:“春耕哥,我沒有做什么啊,就是路過隨便看看。”
張春耕不認(rèn)識癲狗,但聽到對方能喊出自己的名字,他嘴角微微上揚,笑容里透著十足的陰冷與狠厲,湊近癲狗的臉,一字一頓地說道:“既然你認(rèn)識我,就應(yīng)該清楚我這個‘活閻王’的綽號是怎么得來的。再問你最后一次,剛才你一直死死盯著這家服裝店,到底想干什么?”
癲狗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,雙腿不受控制地劇烈打顫,牙齒也跟著咯咯作響,哆哆嗦嗦道:“我…我……我…”了半天,額頭上的冷汗不停地下淌,雙手本能地抓住張春耕揪著他衣領(lǐng)的手,艱難地組織了半天語言后,好不容易完整地說道:“我剛路過這里,看見你在店里,就尋思著你是不是來追究昨天的事情。”
聽到這話,張春耕猛地回過神來,目光如炬地盯著癲狗,冷冷說道:“原來你就是昨天的漏網(wǎng)之魚?”
癲狗忙不迭地裝出一副可憐無辜的模樣,帶著哭腔說道:“我就是個小嘍啰,勇哥那么吩咐,我哪敢不聽啊!”
張春耕威脅道:“老實交代,你在李海勇手下負(fù)責(zé)什么,昨夜是怎么溜掉的?如果有一句謊言,老子讓你生不如死。”
在他連番逼問之下,癲狗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,交代出昨夜配合李海勇騷擾井思雅的經(jīng)過。
張春耕清楚蔣凡對井思雅受辱一事,心里是怒火中燒,只是住在醫(yī)院里又做不了什么。得知癲狗還是昨夜的元兇之一,對著他就是一陣狂風(fēng)暴雨地輸出。
此時正值上午,街面上是沒有多少行人,市場附近卻是人來人往,原本熱鬧的場景因為這突然發(fā)生的一幕,變得更加喧鬧起來。路過的行人紛紛停下腳步,目光被這邊的動靜吸引。
阿欣知道張春耕是個狠角色,也聽聞過他昨夜帶人打砸阿城賭檔的事,但那是來了許多兄弟助陣,而現(xiàn)在他是單槍匹馬在阿城這個地盤上撒野,隱藏在看熱鬧的人群里還有不少阿城的馬仔,如果這些人齊心協(xié)力,即便張春耕有三頭六臂,也難以全身而退,而這些馬仔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,可以想到他這‘活閻王’的綽號,就是一份安全的保障。
她目睹張春耕近乎于粗暴地痛揍癲狗,不僅沒有一絲反感和恐懼,心里還多了一絲與先前那些算計無關(guān)的萌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