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回到病房,伍文龍和蔣英已經離開,屋里是靜悄悄的。
張春耕和黃永強兩人像連體嬰兒,抱在一起在陪護床上睡著了,蔣凡在病床上已發出了輕微的鼾聲。彪娃一個人坐在靠墻的椅子上,正望著天花板發呆,看到三人回來,他輕手輕腳地站起身來,對汪文羽和郝夢點了點頭,隨后含情脈脈地看著柳竹娟,沒有說話。
汪文羽壓低聲音問道:“卓瑪呢?”
彪娃輕聲解釋道:“凡哥讓我把她送去輝凡的宿舍休息了?!?/p>
為了不打擾房間里的人睡覺,汪文羽輕輕向彪娃招了招手,眾人一起走出科室來到樓梯口。
汪文羽猶豫了一下,單獨攬著柳竹娟的肩膀走到一邊,關心地問道:“娟娟,你是跟夢姐回輝凡住,還是跟彪娃回他的租屋,你自己考慮,在這里,沒有人會勉強你做任何事?!?/p>
柳竹娟知道汪文羽話中的意思,她轉頭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彪娃,看到他含情脈脈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,遲疑了片刻,輕聲道:“我還是去彪娃那里吧?!?/p>
汪文羽點了點頭,“這樣也好,便于你們加深了解。彪娃這個人真不錯,日久見人心,以后你就知道我說這話,真不是幫親不幫理。”
柳竹娟覺得汪文羽所說的“加深”兩個字,還包含著別的意思,扭了扭腰身,嬌嗔道:“文羽姐,你不準笑話我……”
汪文羽看到柳竹娟嬌羞的樣子,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,打趣道:“我可沒有笑話你,是你自己思想不健康而已?!?/p>
柳竹娟畫蛇添足地解釋道:“我已經答應做他女朋友,還是想多了解他一些……”
汪文羽抬手打斷她的話,笑侃道:“等會你們小兩口回去,想怎么了解都行。如果想從我這里了解彪娃的事,明天給我電話,只要我知道,絕對不會隱瞞你?!?/p>
黃永強是輝凡的保安隊長,同時也兼顧著郝夢個人的安全,汪文羽叫醒他,讓他開著蔣凡的奧迪,趕緊送郝夢回廠休息。
虎門醫院到輝凡手袋廠,要路過白沙村,黃永強將彪娃和柳竹娟放在國道邊上,就開車離去。
彪娃的宿舍在肖雨欣的水果店樓上,作為單身漢,身邊的兄弟也多,平時除了換衣服,他很少回宿舍。
下車以后,彪娃撓了撓腦門,如實對柳竹娟道:“娟娟,我的宿舍里亂得很,就像個狗窩,要不今晚我先給你開間賓館住著,等我明天把房間收拾干凈以后,再接你回去。”
柳竹娟本不想認識這么短的時間就住在一起,可是先前看到彪娃那含情脈脈的目光,的確觸動了她,也希望真正了解對方,是否值得自己托付終身。
最好的了解,就是生活細節中的點點滴滴,她認真看著彪娃道:“給我開間房?你住哪里?到底是房間亂,還是不方便,如果不方便,我現在聯系夢姐,去她那里住,就不打擾你的好事了?”
彪娃看著柳竹娟質疑的眼神,慌忙擺手解釋道:“你想哪里去了,真是房間亂,不信我可以先帶你去宿舍看看,再去給你開房休息,這總行了吧?!?/p>
柳竹娟緩緩點了點頭,意有所指道:“一個單身男人的房間像狗狗窩,也不是什么丟人的事。房間亂可以收拾,只要生活不亂,怎么都好說?!?/p>
“只要你不嫌棄就好。”彪娃聽后,如釋重負地笑了笑,帶著一絲怯意,伸出手來,想牽住柳竹娟的手。
柳竹娟看到他唯唯諾諾的樣子,主動拉著他的手,埋怨道:“先前又不是沒牽過,現在怎么還像一個女人似的扭捏起來?!?/p>
她的主動,讓彪娃緊張的心情得到一些舒緩,他一手緊緊握住柳竹娟的手,一手拍了拍自己砰砰直跳的胸脯,坦言相告道:“想到要和你住在一起,我心里既激動又有些忐忑,好似是在做夢一樣。”
柳竹娟停下腳步,看著彪娃的眼睛道:“你真沒與其他女人做過那事?”
彪娃再次解釋道:“我先前沒有騙你,至今為止,我真只談過一個女朋友,而且只是牽手,連嘴都沒有親一下。所以現在才這么緊張,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你不高興?!?/p>
柳竹娟看著彪娃真摯的眼神,心里涌起一股暖流,輕聲說:“我相信你。其實我也有點緊張,不過沒關系,我們可以一起慢慢適應……”后面的話,她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,只是松開彪娃牽著的手,隨后挽著他的手臂,胸脯也緊緊貼在他的手臂上。
彪娃感覺到手臂上傳來的酥軟,借著走路的晃動,鼓起勇氣摩擦了幾下。
“色狼?!绷窬昶^嬌羞地看了他一眼,低聲道:“舒服嗎?”同樣的一句話,這一刻問出來,她的心思已與先前截然不同。
答應做彪娃女友的那一刻,她對彪娃的印象只有一絲好感,更多的是為自己的職場考慮,想找個靠山。后來去到蔣凡的病房,房間里的和諧氛圍,讓她希望融入到那樣的氛圍,并沒有增加她對彪娃的感情。
但是在與汪文羽和郝夢吃宵夜的過程中,看到蔣凡身邊的這些人都這么友善,她冰封的心才有些融化。
特別是汪文羽在詢問她在哪里留宿時,著重提到的那句“沒有人會勉強你做任何事”,讓她心里產生莫名的信任和踏實。再次單獨與彪娃在一起,得知他還是一個沒有經歷過性事的男人,她的心情發生了急劇的變化。
這一刻,她是真心希望自己能走進彪娃的生活,也希望他是一個不會辜負自己的男人。
彪娃再次聽到這曖昧的情話,臉頰還是紅了,雖然還是不敢明確表示‘舒服’,但是坦誠地點了點頭,臉上露出靦腆的笑容。
月光灑在他們身上,為這份剛剛萌芽的感情鋪上了一層浪漫的紗衣。柳竹娟也有了別樣的心情,感覺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靜謐而美好。
沒一會兒,他們來到了宿舍樓下。彪娃指著已經關門的水果店,對柳竹娟解釋道:“這是欣姐的水果店,就是春耕口中的那位二嫂,以前也是在酒店上班,還被人冠以‘風塵俠女’的稱號。為人十分善良,還特別聰明,凡哥遇到一些棘手的事,都會與她一起商量,我們兄弟私下里還叫她‘女諸葛’。”
柳竹娟輕輕晃動了幾下緊緊摟著彪娃手臂的雙手,嬌嗔道:“現在你說,我也不認識,等有機會時,你帶我去拜訪一下。已經夜深了,我們還是趕緊回家吧?!?/p>
兩人來到樓上,打開宿舍門的那一刻,一股雜亂的氣息撲面而來,衣物扔得到處都是,桌子上堆滿了雜物,地上還有不少煙頭和垃圾。
彪娃的臉“唰”地一下紅了,他尷尬地撓了撓頭,急忙說道:“你看,我說亂吧,你還不相信。你先坐會兒,我這就收拾?!闭f著,他便手忙腳亂地開始收拾起來。
柳竹娟看著忙亂的彪娃,不禁覺得有些好笑,同時心里也感覺這樣的畫面特別溫馨。她走上前,搶過彪娃手里的衣服,溫柔地埋怨道:“一點也不會照顧自己,還是我來吧,你一個大老爺們,也不擅長做這些事情。”
彪娃看到柳竹娟不但沒有嫌棄這里,而且還主動幫自己收拾房間,心中滿是感動。站在一旁呆呆地看著柳竹娟忙碌的背影,感覺自己像是置身于一個夢幻般的場景中。
寂靜的夜晚,孤男寡女在一個房間,片刻之后,彪娃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,他緩緩走到柳竹娟的身后,試探性地將雙手放在她腰間,輕聲道:“娟娟,你真好。”
柳竹娟雖然看不到他的臉,但是聽到他急促的喘息聲,也知道一個男人在這種時候想要什么,她遲疑了片刻,轉過身來,雙手環住他的脖頸,明知故問地柔聲道:“你想了嗎?”
彪娃聽到這等同于鼓勵的聲音,猛地一下將她抱起放在床上,猴急地撲了上去。
柳竹娟雙手撐住他的胸部,極其認真地說道:“現在我想知道,你真不計較我的過去,愿意和我好好在一起嗎?即便你嫌棄我的過去,今夜我也不會拒絕你,只是希望你別騙我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