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曉麗看著黃毛的身影漸漸遠去,才話里有話地說道:“瞧見沒,這就是大爺給你帶來的尊重。換做普通打工妹,碰上這種地痞流氓,能全身而退就已經燒高香了。”
阿萍認同地點頭道:“有他身邊,心里特別踏實。”
劉曉麗一邊攪拌著碗里的瀨粉,一邊打趣道:“剛才黃毛說漏嘴的‘哈婆’后面是‘娘’字。大爺平日里,也就對身邊親近的女人才喊‘哈婆娘’,他沒少這么叫你吧?”
阿萍的耳尖瞬間紅了起來,聲音也輕快了幾分:“私底下,他是這么喊我。”
劉曉麗順勢切入正題:“你是大爺的女人,肯定盼著他能有所成就吧?”
這時,阿萍才想起劉曉麗說找自己有事,而之前聊的這些肯定不是正事,便直言道:“曉麗,咱們是好姐妹,有啥不能直說,用得著跟我繞這么大的彎子嗎?”
劉曉麗笑著說:“不先讓你清楚自己在大爺心里的分量,后面的話我說了也是白搭。”
阿萍好奇地問:“這兩者有關系嗎?”
“關系可大了。”劉曉麗開門見山地說,“我老公看輝凡發展得不錯,就想擴大規模。可他之前承諾過不參與工廠經營,不好直接找阿凡談。你既是大爺的女人,又是輝凡的掌舵人,希望你能出面去勸勸大爺。只要你出馬,這事肯定能成。”
不再談論感情話題,劉曉麗的心情也平復下來,又開始稱呼彭亮為“老公”了。
阿萍沉思了片刻,回道:“擴建確實是好事,你老公和輝哥是不缺錢。可壞男人不一樣,他籌建新廠,大部分資金都是找你老公借的,壓力那么大,哪還有錢再投入輝凡?”
劉曉麗解釋道:“你只需說服大爺就行,資金方面我老公愿意繼續拆借,而且不用大爺承擔任何風險,這一點可以寫進合同里。不過千萬別跟大爺說,是我讓你去說的。”
阿萍疑惑道:“你老公不是和壞男人關系挺好的嘛,這又是好事,為啥不能說?”
劉曉麗坦誠地說:“我老公覺得現在發展前景不錯,想多元化經營,之前已經找過大爺,想和他再籌建一家制衣廠,統一讓欣姐來管理,可大爺沒同意。現在要是再提擴建輝凡,怕引起誤會。你是輝凡的掌舵人,所以才想請你出面。”
阿萍沉思片刻,搖頭道:“你也知道,壞男人不會占朋友的便宜,也怕欠這樣的人情。這事容我考慮考慮。但我答應你,不管我考慮結果如何,都不會私下跟壞男人透露這是你老公的意思,免得影響他們兄弟的感情。”
劉曉麗知道不能急于求成,得給阿萍時間考慮,也就沒再多說。
阿萍還有工作要忙,但想到劉曉麗懷有身孕,還是親自把她送回龍柏,這才返回輝凡。
她停好車,剛來到辦公室,總感覺忘了什么事情。思索片刻后,又折返來到郝夢的宿舍。看到房門鎖著,便撥打了郝夢的電話,得知她帶著趙小慧在醫院,便叮囑郝夢,回來后給自己回個電話,有重要的事找她商量。
………………
中午時分,蔣凡的病房再度安靜下來。蔣英回白沙餃子館,去拿梁紅玉為蔣凡煲的老母雞湯。
張春耕數了數床頭柜上的錢,不滿地嘟囔:“一上午才收了幾萬塊,今天這速度也太慢了吧。”
蔣凡沉默了一會兒,接茬道:“還有兩個送大禮的沒來,但估計也不會太多。現在咱們該去收欠賬了。”
張春耕調侃道:“凡哥,我只知道你欠了不少外債,可從沒聽說過誰欠你錢啊。”
“沒算賬的時候是不欠,現在急需用錢,咱們就去好好找那些雜種清算清算。”蔣凡冷笑著回復了一句,隨即拿出電話,撥打了伍文龍的傳呼。
伍文龍只在蔣凡受傷當晚來過一次醫院,之后一直忙著跟蹤洪興。接到傳呼后,他趕忙找了家士多店回電。
蔣凡安排道:“你把跟蹤洪興的事交給鄭寶器和小母雞。洪興不好對付,為了兄弟們的安全,一定要叮囑他們別跟得太近,只需掌握洪興的動向就成。”
伍文龍沒多說,抽調了四個兄弟協助鄭寶器和小母雞,輪換值守以免暴露。之后,他匆匆趕到醫院。一進病房,看到除了照顧蔣凡的張春耕,劉正軍、彪娃、黃永強,這幾個最貼心的兄弟都在。
蔣凡等伍文龍到齊后,隱晦地說:“過年期間,我得籌集點錢辦點事,光靠收禮這點錢遠遠不夠,是時候找瘦仔和大頭炳算賬了。”
眾人一聽蔣凡提到瘦仔和大頭炳,都心領神會。
劉正軍率先開口,“凡哥,瘦仔的發廊已關門好幾天,里面的發廊妹也走得差不多了。今天我就和彪娃去把那些發廊全砸了,逼瘦仔拿錢消災。”
蔣凡緩緩搖了搖頭,陰惻惻地笑道:“發廊先留著,瘦仔才會心存僥幸。咱們得先把錢收了,再砸發廊。你和彪娃下午帶幾個兄弟,守在瘦仔家門口,他一露面,就把他堵在家里,不準他出門。就說他的車亂停,把我的小四輪給弄報廢了,還害我受傷住院,周世東那雜種躲著不敢見人,我們只能找車主,找他要個說法。拿不到錢,他就別想踏出家門一步。”
隨后看著伍文龍和黃永強道:“你倆就去找大頭炳。”
伍文龍接茬道:“我們找個什么由頭呢?”
蔣凡嘴角上揚,狡黠地笑道:“由頭就是大頭炳從咱們手里接走了阿城的馬仔,得了那么多實惠,卻沒給咱們分一杯羹。昨天我已讓龍王帶過話,到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,咱們該上門去,給他點壓力了。
這次先不動粗,今晚你倆帶幾個兄弟,以捧場的名義去大頭炳的賭檔,直接找放水的馬仔借錢,隨便往賭桌上扔。贏了,那就是咱們的;輸了,接著借。他要是有本事,就來找我要賬。要是不肯借錢,那就是不給面子,就別怪咱們不客氣,再砸一次賭檔,最后還得讓他給點辛苦費。”
張春耕聽著,興奮得摩拳擦掌,連忙說道:“凡哥,我嘴笨,在這兒接待客人也不知道說啥,要不我和文龍哥換一下,讓我去大頭炳的賭檔瀟灑一下。”
蔣凡看著張春耕躍躍欲試的模樣,撇了撇嘴:“你就是個莽夫,文龍做事細心,他去更合適。真需要動手,你再去也不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