%Eu午飯過后,王苗苗因為市場里還有工作,便提前離開了醫(yī)院。肖雨欣和郝夢今天不用去其他工廠走訪,便留在病房幫忙接待前來探望的人。
此后,又有人陸續(xù)前來探望。病房里沒有茶水招待客人,趙小慧十分懂事,主動協(xié)助蔣英清洗水果,然后一一分發(fā)給前來探望的人。
接近三點,輝哥又來到醫(yī)院,蔣凡調侃道:“這個時間點,你不坐在桌上‘碼長城’,喜歡跑到醫(yī)院來聞消毒水味啊?”
輝哥聽了,故意翻了個白眼,“我來看你還錯了?”他走到病床邊坐下,瞥了一眼床頭柜上碼放得整整齊齊的錢,嘴角微微上揚,調侃道:“看樣子,你這一次是準備狠狠撈上一筆哦。”
說完,他隨手拿起擺放在最上層的兩刀千元港幣,放在手中輕輕掂了掂,饒有興致地問道:“這是誰送的呀,這么大方,一出手就是二十萬。”
蔣凡并未直接回應輝哥,臉上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,玩笑道:“誰送的倒不重要。你是不是也打算如法炮制,也來這么兩刀?我可一直盼著你這份大禮……”
話還未說完,門外便傳來龍王調侃的聲音:“什么樣的禮才算大禮?”
蔣凡的目光越過輝哥,只見龍王帶著張曉藝出現(xiàn)在房門口。
雖然龍王已然投靠了公子青,但此前公子青不便公開露面,兩人平時見面的機會并不多,江湖上知曉他們這層關系的人更是寥寥無幾。
蔣凡心里有自己的盤算,所以一直裝作什么都不知道。平日里見到龍王,還是像以前一樣,和他親熱地扯幾句閑篇,只是絕口不聊有關公子青的話題。
然而,如今得知了張曉彤的事,他再也難以保持往日的鎮(zhèn)定。但他深知不能意氣用事,于是依舊客套地招呼道:“龍王哥,您來了啊!”
輝哥對龍王投靠公子青,還在會所里打探自己行蹤一事極為不滿,只是還沒有到劍拔弩張的時候,為了維持表面上的和平,沒有直接發(fā)作。
他敏銳地觀察到,蔣凡看到龍王時,眼神中那一閃而過的怒意。在人情世故的應酬上,他也頗為老練。回過頭看向龍王,故意將手中的兩刀港幣顛了顛,裝作親熱地玩笑道:“阿龍,這就是大禮,你跟凡弟交情這么好,送的禮肯定不會比這個少吧。”
龍王瞧見,除了輝哥手中的兩刀港幣,床頭柜上還碼著厚厚的兩沓現(xiàn)金,目測至少有四五十萬,旁邊還擺著一尊金羊。如此大張旗鼓地擺放禮物,其目的不言而喻。
他滿心疑惑,平時自己想送點禮物給蔣凡,以增進彼此關系,可蔣凡一直都婉拒,現(xiàn)在怎么會有這樣的舉動。
此前,他還沒走近病房,就隱約聽見蔣凡和輝哥談及送禮的事。他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,想到現(xiàn)在的蔣凡,經(jīng)過與周世東這次糾紛,名聲更為顯赫,已是各方勢力都想拉攏的對象,自己與他那點不遠不近的交往,真遇到什么根本派不上用場。
他腦海里立刻打起了小算盤,想著借此機會多送些禮,加深一下交情。于是,故意扯著嗓子,在門外就大聲喊出:“什么禮才叫大禮?”
當他走進病房,看到床頭柜上這堆積如山般的大禮時,心里還“咯噔”一下,但很快恢復了鎮(zhèn)定,沒有表現(xiàn)在臉上。
可話已經(jīng)出口,而輝哥手里還拿著那二十萬港幣,直接說出這般話來,龍王故作大方地點了點頭,拍著胸脯道:“我和凡弟這交情,送禮自然不會落后于其他人。”
明知自己的包里的錢不夠,他還是打開手包,將包里的三萬沒有拆封的錢掏出來,毫不掩飾地皺了皺眉,隨后才拿出一張存折,遞給身邊的張曉藝道:“你去銀行給我取二十萬。”
張曉藝跟隨龍王這么久,早就摸透了他的心思,知道他這個動作背后的意思。她沒有接存折,而是雙手緊緊挽住他的胳膊,身體微微扭動,配合地撒嬌道:“老公,外面那么亂,我一個人不敢去嘛。”
蔣凡靜靜靠在床頭,似笑非笑地看著兩人的表演,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屑,但并沒有說話,只是靜靜地觀察著這一切。
張春耕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,上前一步,將壓在錢堆下的那張詹昊成開出的支票拿起,輕輕放在最上面,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道:“龍王哥,有人送的是支票呢。如果你沒有支票,我可以陪張小姐去取。”
他此番舉動與直接要錢無異,與把錢擺在床頭柜上“引導”的行為相比,性質截然不同。
房間里,除了蔣凡神態(tài)自若,其他人都面露詫異之色,包括肖雨欣、郝夢、輝哥、蔣英這些經(jīng)常與張春耕接觸的人都驚訝不已,他們沒想到現(xiàn)在已算人物的張春耕會這么不顧臉面。
龍王瞬間回過神來,夸張地拍了一下額頭,“瞧我這腦袋,怎么就沒想起可以開支票呢?”他再次拉開手包,將存折放了進去,然后掏出支票簿來,才發(fā)現(xiàn)包里沒筆,隨即對張曉藝道:“趕緊去外面買支筆來。”
蔣凡相信已經(jīng)架到這一步,龍王不會再耍心眼,包里是真沒筆,但他在看龍王的表演中,也有了新的想法,笑著擺手道:“龍王哥,我又不是那些非富即貴的人,收禮還收支票。春耕是和你開玩笑,這張支票是別人欠我的錢,可不是禮金。你的心意我已領了,如果真是開支票或現(xiàn)在去取錢,那就是打完的臉。”
輝哥沒想到蔣凡會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,不由自主地瞥了他一眼,雖然滿腹疑惑,但也沒再作聲。
蔣凡這番親近的言詞,反倒給了龍王送禮的動力,心想‘就當是賭錢輸了’,心情一下子輕松起來
可是蔣凡已經(jīng)把話挑明,現(xiàn)在肯定不能開支票,也不能去支取,他瞥了一眼床頭柜的金羊,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,看著蔣凡,隱晦道:“這兩天我一直在深圳辦事,得知你受傷才趕了回來,既然回來,每天肯定會來這里溜達一圈,否則我就不像一個當哥的樣子。”
蔣凡滿臉笑容道:“你每天來溜達,陪我聊天解悶,我肯定歡迎。但是千萬別送禮,否則這交情就變味了。”他頓了頓,話鋒一轉:“聽說你近段時間經(jīng)常光顧大頭炳的賭檔,你們目前的交情應該不錯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