伍文龍一直認為,蔣凡愿意把祁雄的證據拱手送出,是因為汪文羽的緣故,提醒道:“這樣不會影響文羽的工作嗎?”
蔣凡臉上的陰笑更甚,眼中閃過一絲狠厲:“我本身就沒有證據,只是靠嘴說,應該不會對文羽的工作造成什么影響。但也不是絕對,所以還是先從公子青那里入手,實在沒有辦法,才能出此下策。
阿城昨天沒有去意難忘找茬,現在以為已經逼我就范,正是得意的時候,隨時可能對意難忘下手,我們需要做好防范。
春耕在餃子館陪他婆娘,你去提醒他趕緊回去休息,我自個再好好琢磨一下,怎么來收拾這群雜種。”
伍文龍走后,蔣凡來到郝夢的辦公室,看到王芳也在里面。
要想利用公子青和阿城的矛盾做點文章,就繞不開王芳這個中間人,蔣凡正想主動打聲招呼,馬上想到王芳身后站的是公子青,自己的言行舉止稍微有破綻,就可能引起對方的警惕。
他一如既往地無視王芳的存在,而是故作憤怒地一屁股重重坐在沙發上。
郝夢只是聽阿萍說,蔣凡接到一個電話,神情就不對,不知道他剛才離開工廠,是去見康生和阿城。
她也被蔣凡的偽裝所蒙騙,看到他氣急敗壞的樣子,滿含擔憂地輕聲問道:“怎么了?”
蔣凡咬緊牙關對郝夢道:“阿城這個雜種,不但要老子賠償他馬仔的醫療費,還要老子親自監工裝修好他的發廊。”
郝夢聽聞此言,眼中滿是憤怒與不甘,“他開發廊是逼良為娼,砸了活該,憑什么還要幫他裝修?”
蔣凡接茬道:“有康生給他撐腰,所以他才這么肆意妄為。”
王芳坐在一旁,不動聲色地聆聽著蔣凡和郝夢的對話,聽到康生參與其中,她想起公子青曾經讓她聽的那段錄音,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亮,故作仗義地插嘴道:“如果康生為難你,我老公應該可以幫到你。”
蔣凡裝傻充愣道:“你老公有這個能耐?他到底是做什么的啊?”
他愿意當著王芳的面,說出康生脅迫的事,就是想借王芳之口,把這個信息傳達給公子青,以便達到和公子青聯手對付阿城的目的。
王芳見蔣凡的態度稍有緩和,嘴角微微上揚,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,含糊其辭道:“我老公是個商人,想在厚街投資做點買賣,所以結識到一些權貴,康生便是其中之一。”
蔣凡臉上露出假意的興奮,提高音量說道:“真的嗎?如果他能讓康生不插手我與阿城的糾紛,那可真是幫了我大忙,日后定當重謝。”他一邊說著,一邊身體前傾,滿臉堆笑地看著王芳,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急切和期待。
王芳看到蔣凡如此興奮,心中暗自得意,她覺得自己在公子青面前又有了表現的機會,于是笑著說道:“就憑我和夢夢這關系,說重謝就見外了。我等會就回去跟我老公說說,如果他不答應,晚上我晚上就不準他上床。”
蔣凡抬起屁股,越過坐在中間的郝夢,來到王芳身邊,親近地握住她的手,客氣道:“那就讓你費心了。”
王芳見蔣凡這般熱情,心中暗自得意,嘴角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笑容,旋即再次拋出邀約:“我老公一直都想結識你,可你是大忙人,想請你吃頓飯都難如登天哦。”
“這兩天是被許多繁瑣事纏住了,所以沒能應約,你就別怪罪了嘛。只要解決了眼下的麻煩,我設宴款待你和你老公,地點由你們決定,算是賠罪,這樣行吧。”
王芳看到蔣凡這么爽快地松口,滿意地點點頭,起身說道:“那我這就回去。你就踏踏實實在這里等著我的好消息,保證解決你的麻煩。”
待王芳離開辦公室,郝夢看著蔣凡道:“戲演完了,應該說說到底怎么回事了吧。”
“哈婆娘,什么事情都瞞不住你。”蔣凡捏了一下郝夢的臉蛋,隱去公子青的背景,選擇性地說出想利用公子青和阿城之間的矛盾,解決眼下遇到的困難。
郝夢聽完以后,臉上的神情逐漸從疑惑轉為凝重,她下意識地咬了咬下唇,關切地看著蔣凡道:“我雖然不知道公子青是什么人物,但是看到你這么重視他,就可以猜到他肯定不是省油的燈,你這么做,無疑是一步險棋。”
說完,她起身走到窗邊,望著窗外忙碌的工廠,思緒萬千。
片刻后,她轉過身,眼神里帶著一絲憂慮和自責道:“為了意難忘的那點股份,現在惹出這么大的麻煩,早知道這樣,我當初應該果斷拒絕你的提議。”
蔣凡走上前,雙手從郝夢身后環過她的腰間,柔聲道:“我知道你除了擔心我,還在擔心王芳,可她已經難以回頭,而我也沒有太多的選擇,這就是生活。”
郝夢沒有回頭,而是把頭靠在蔣凡的肩頭,感觸道:“以前生在風塵,認為酒店的環境就夠復雜了,沒想到生活遠比酒店復雜得多。
現在我才深刻體會到,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,原以為替義老板解決一點小麻煩,就可以輕松獲得意難忘的股權,沒想到滋生出這么多事端。”
她輕輕嘆了口氣,繼續說道:“那些在酒店里的勾心斗角,和現在比起來,簡直是小巫見大巫。現在稍有不慎,不只是丟了面子,連生計都可能保不住。我真怕因為我的緣故,讓你陷入危險的境地,要是因為意難忘的股份,害你出了什么事,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。”
蔣凡將郝夢摟得更緊了些,下巴輕輕抵在她的頭頂,溫柔地說:“這不是你的錯,就算沒有意難忘的股權,我和阿城之間遲早也會有一次生死較量。”
看到郝夢一直在為意難忘的事情自責,蔣凡很想向她坦露,自己當初答應劉哥配合天哥做事那一刻開始,許多事情他已沒有選擇的余地,可是這些盤根錯節的關系牽扯太復雜,一旦說出來,除了給郝夢徒增擔憂與恐懼,根本解決不了實際問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