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到八點,伍文龍帶著張春耕走進病房。
蔣凡關心道:“今天你們還要去東莞做事,怎么不多休息一會。”
伍文龍解釋道:“今天你要收那么大一筆錢,我們怕出意外所以趕來,等把錢存進銀行,我們直接去東莞。”
接近十點,一個魁梧的男人帶著阿奇,各自手里拎著一個手提包走進病房。
蔣凡見到這個魁梧男人,只是還不知道他的名字,阿誠去舞廳找茬時,他是與彪子一起坐著的幾個男人其中之一,由此可以確定他不是一般的馬仔。
蔣凡沒有理會魁梧男人,而是看著阿奇,冷嘲熱諷道:“關鍵時刻,你老大對你不管不顧,現在還在為他賣命,這個狗腿子也當得夠稱職哦。”
阿奇瞅了一眼站在身前的魁梧男人,沒有說話。
魁梧男人發聲道:“阿凡,這是給你的錢,你現場點一下,別等我們走后說錢不夠,我可不認賬哦。”
蔣凡聽到魁梧男人的言語不但有輕視,還有傲氣,心里的火氣噌的一下就上來,橫著魁梧男人道:“這是老子應得的,什么叫給?”
魁梧男人輕蔑地‘哼’了一聲,“就一點小傷,還沒有傷筋動骨,就要六十萬,還好意思說應該。”
他想到這里是醫院,自己是來當送財童子,蔣凡應該不會對自己怎么樣,只要能給蔣凡找自在,肯定會得到阿誠的賞識。
蔣凡指著魁梧男人道:“你算什么東西,還敢來老子這里充大爺,阿誠沒有教你怎么做人嗎?”
伍文龍實在聽不下去了,蔣凡的話音剛落,他就沖到魁梧男人身前,準備給他一點教訓,還是慢了一步。
張春耕已經搶先抓住魁梧男人三七分的頭發,對著他的臉就是狠狠一拳。
魁梧男人捂住口鼻痛苦地蹲了下去,支吾了幾聲,病房里的人都沒有聽清他說的什么。
張春耕看到自己動手,蔣凡也沒有招呼,再次扯住魁梧男人的頭發,迫使他站起來后,怒道:“剛才你嗚嗚喳喳說的什么?現在再給老子重復一遍。”
蔣凡冷笑道:“挨了打說出的話,不用想就是在罵人。上次跑到我們舞廳去鬧事那筆賬還沒算,現在還來充大爺。
他不是抱怨我拿了多賠償嗎?這里正好是醫院,就讓他就地住進來,我們把這六十萬的賠償全部用到他醫療費上,他應該就不會有意見了。”
病房里過于狹窄,伍文龍站在張春耕身后無法施展,伸手越過張春耕的肩膀,抓住魁梧男人的后領拖出了病房。
張春耕還沒有過到癮,趕緊跟了上去。
蔣凡大聲道:“教訓人找個安靜的地方,別嚇到這里的病人。”
為了一點口舌之爭,他就大動干戈,心里卻沒有多少怨氣,也并非魯莽行事,而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做出的決定。
目前,這么多江湖人都圍繞在阿城身邊,他這么做就是想敲山震虎,才能讓一些江湖人消停下來,減少自己的壓力。
昨天夜里,他本想拿陳二筒開刀,能被汪文羽輕松地攔住,除了汪文羽的顏面問題,他還考慮到如果起了紛爭,處理問題的時間又會拖延。
清晨,看到伍文龍和張春耕來到醫院,他又泛起這樣的想法,輕視魁梧男人,把他當著透明人,還對阿奇熱潮冷風說阿誠的不是,就是想挑起糾紛。
阿奇站在病房門口,看到伍文龍和張春耕已經把魁梧男人架出了住院部,才走到蔣凡身邊道:“大爺,謝謝你前天放過我。”
蔣凡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,而是冷聲道:“那個雜種挨打,你怎么不幫忙呢?”
“誠哥。”阿奇剛說了一句誠哥,想到當著蔣凡的面尊稱誠哥,蔣凡心里肯定不舒服,馬上改口道:“阿誠吩咐我們前來的時候,叮囑我們別節外生枝,阿軍不聽招呼,我也沒有辦法。況且我想幫忙,也沒有這個能力。”
“他叫阿軍是吧!”蔣凡陰笑了一聲,接茬道:“阿誠還吩咐了你們什么。”
“他讓我們問你,什么時候方便交接娛樂城。”
蔣凡看到阿奇的態度一直這么謙卑,聲音也緩和了許多道:“明天吧。”
阿奇猶豫了一下,才從兜里掏出折疊很整齊的五百元,放在床頭柜上道:“李梅本想來看你,可是擔心你不理她,就讓我出面,想給你買點禮物,阿軍在身邊我不方便,只能這樣略表心意,請別嫌棄。”
蔣凡剛緩和的態度又冷漠起來,輕蔑地“哼”了一聲,“李梅?我和她沒有一點交情,卻要送我禮品,應該是貓哭耗子沒安好心吧。把這錢拿走,否則別怪我對你也不客氣。”
阿奇拍了拍胸口道:“她是真心想來看你,這點我可以保證,如果有半句假話,天打五雷轟。”
“你和她什么關系,這么維護她。”
蔣凡想到阿軍挨打,阿奇熟視無睹,阿誠心里多少都會有想法,阿奇沒有在乎這些,關于李梅的事情,他卻無視自己已經生氣,還在極力申辯,心里產生了好奇。
阿奇沒有正面回答問題,而是迂回道:“她也是一個苦命的女人,所以我想幫她。”
汪文羽起身拿起床頭柜上的錢,插嘴道:“伸手不打笑臉人,別人想買點禮物來看你,又不會吃了你,你不領情不說,還這么無禮,傳出去讓人笑話,這錢我替你收下了。”
蔣凡看到汪文羽好像是向著李梅,當著阿奇的面不好直接問,所以沒有吱聲。
阿奇看到汪文羽替自己解圍,終于松了口氣,說了幾句場面話就離開了病房。
蔣凡問汪文羽:“為什么要幫李梅。”
汪文羽看到蔣凡已經覺察到端倪,也沒再隱瞞,把李梅目前的遭遇,還有李淑君托郝夢找到她的原因,全盤托出。
蔣凡聽完陳述,心里極為矛盾,他討厭李梅的所作所為,又同情她現在的遭遇。
汪文羽看到他默不作聲,接茬道:“我也知道李梅犯下的許多錯誤,不值得同情,可是李淑君都原諒了她,她也想回頭,我們就不能再把她推向深淵。
同時她想拿到錄像帶,也有利于我們的計劃,如果你心里不平衡,可以換個思維,就當我們自己做事,順便幫了她,這樣你就沒有那么多顧慮了。”
“先前還說要去輝凡廠看李家姐妹,原來是去當老好人。”蔣凡埋怨了一句,繼續道:“就憑她一個女人,想從阿誠手里拿到那些絕密的東西,完全是癡心妄想。”
汪文羽接茬道:“李梅已經在拉攏阿奇,只是思思還沒有原諒她,她還沒有付諸行動。”
蔣凡搖了搖頭,“你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,要知道,阿誠可是花了很大的血本,目的就是掌控那些權貴,這些事一旦暴露,那可就關乎他的身家性命。
阿奇唯一有點用處,就是可以給我們做內應,真正動手的事情,還是得靠我們自己。”
汪文羽拿起自己的挎包道:“別把自己當著神仙,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,許多不起眼的人也能成大事。現在暫時不討論這件事情,我先去找下思思,如果思思愿意原諒李梅,我們再來好好斟酌這事。”
“這么多銀子在這里,你就走了?”
汪文羽在蔣凡嘴上‘吧唧’了一口道:“姐姐在這里,還有文龍哥和春耕協助,多我一個不多,少我一個也不會礙事,我早去早回。”
“哈婆娘,你這心真是夠寬哦!”蔣凡正在埋怨,汪文羽已經走出了病房。
伍文龍和張春耕真讓阿軍住進了醫院,只是阿軍擔心蔣凡再次報復,沒敢住在虎門,而且打電話讓阿誠安排人接他去了厚街。
伍文龍和張春耕協助蔣英存完錢后,直接去了東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