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葉舟夜宿縣城車站的候車室，一天兩個鍋盔充饑，在川北縣城等了兩天，終于坐上川北縣絲綢廠開往嶺南的貨車。

上車以后才發現，人貨混裝的車廂里除了他，還有九個與他環境差不多的同鄉。

炎熱的天氣，坐在蓋有帆布的貨車廂里，如同坐在熱氣騰騰的蒸籠里。

經過五天四夜的旅途，貨車在傍晚時分到底此行的目的地，嶺南東觀市后街鎮

貨車要去工廠卸貨，司機把搭順風車的人卸在厚街境內一處國道邊。

肖葉舟與同鄉告別以后，望著道路上車水馬龍的人群，五彩繽紛的霓虹燈，已經暈頭轉向不知道應該去哪里。

他盲目地沿著國道走到一個三岔路口，拐進路口的小道。

說是小道，但是比肖葉舟家鄉的縣道還要寬敞。

走了幾百米，看到道路上的行人繁多，抬頭看到“三屯菜市場”幾個亮著霓虹燈的大字。

他圍著市場轉了一圈，看到周邊除了舞廳、溜冰場、錄像廳，還有一條一公里多長的商業街，屬于三屯村的商業中心。

他長到十八歲，漂泊之前，去得最遠的地方就是長樂鎮，只知道錄像廳，根本不知道舞廳和溜冰場是干什么的。

看到掛有溜冰場招牌的地方特別熱鬧，他帶著好奇走了進去。

看到三五成群的男女穿著帶輪子的鞋子，在光滑的水泥地板上轉圈，心里還想著這些人這么開心積極，是不是在工作。

正當他像劉姥姥進大觀，聚精會神地看著溜冰的人群，身后出租溜冰鞋的窗口傳來一片吵鬧聲。

吵鬧聲剛響起，看熱鬧的人群就把窗口圍得水泄不通。

肖葉舟帶著好奇擠進人群，看到一個不到二十的女孩，雙手驚恐地捂著胸前，哭泣道：“流氓。”

她身邊站著三個體格健碩的男人，其中一個身高接近190，左臉上有一道刀疤的男人指著女孩囂張道：“什么叫流氓，不就是摸了一下又不會丟塊肉，你這么害怕做什么？

溜冰鞋的押金已經掛在我的賬上，如果不愿意陪我，就把二十元的冰鞋錢給我。”

肖葉舟朝水泄不通的人群里看了一眼，心里疑惑，人群里有幾個穿著制服、手上還戴有治安聯防隊臂章的男人，怎么不管調戲女孩的事。

女孩爭辯道：“我只是問問租用溜冰鞋的價格，有沒有說要租，而且溜冰只需要兩元，二十元是押金，你自作主張給錢，我也沒有要啊！”

刀疤男在女孩說話的時候，又在她臉蛋上捏了一下道：“小妖精，仗著自己長得漂亮就想免費溜冰，剛才我說掛我賬上的時候，你怎么不拒絕。”

女孩掀開刀疤男的手，再次辯解道：“我惹不起躲還不行，是你強拉著我不準走。”

肖葉舟從兩人簡單的對話中，大致猜到怎么回事。

他再次瞅向人群，發現里三層外三層看熱鬧的人，卻沒有一個人出面阻止，猶豫了一下，先把書包斜挎在肩上害怕丟失，然后走上前道：“大哥：這個女孩已經解釋了，你給的兩元溜冰錢我替她付。”

刀疤男看到傻不拉幾的肖葉舟敢來管閑事，冷“哼”了一聲道：“你算什么東西，敢來管老子的閑事？是不是皮子造癢？讓我兩個兄弟幫你松松。”

他的話音剛落，身邊兩個180以上的男人同時向肖葉舟撲來。

肖葉舟剛想向后閃躲，觀察到身后半步之遙已經圍滿了人，根本無處退讓，趕緊側身讓過左方男人的拳頭，然后抓住右方男人的手一扭，順勢一腳踢到他腰間。

情急之下忘了收力，右方男人的手已經脫臼，腰間挨的一腳更是讓他疼痛難忍，捂住腰想蹲下去。

肖葉舟動手，看熱鬧的人害怕誤傷到自己，趕緊閃退開來，留出了一片空地。

刀疤男看到肖葉舟有些身手，從身后抽出一把馬刀，對著他的肩頭砍來。

肖葉舟趕緊抓住剛要蹲下的男人做擋箭牌，一下把他推向刀疤男。

抓住刀疤男猶豫的機會，閃身來到他右側，抓住他的右手向反方向一扭，順勢奪走了他手里的馬刀，用刀柄在他腹部上砸了一下，然后丟下馬刀，一拳砸到他鼻梁上。

兩人男人倒在地上，另外一個男人手里已經握了一根鋼管，但是不敢冒然上前。

肖葉舟看到受欺負的女孩已經趁亂溜走，剛想擠出人群離開。

刀疤男躺在地上，痛苦地捂著鼻子怒吼道：“給老子抓住他。”

先前瞧熱鬧的幾個治安聯防隊員，馬上從身后抽出防暴棍把肖葉舟圍了起來。

一個臂章上多了副隊長字樣的男人，用防暴棍指著肖葉舟威脅道：“我們是聯防隊的，馬上給我抱頭蹲下。”

沒有見識的肖葉舟，看到聯防隊的制服與警察的制服差別多，認為他們擁有相同的執法權，想到警察都是除暴安良，只要自己能說清楚事情的經過，應該不會被為難，乖乖抱頭蹲下。

副隊長看到肖葉舟沒有反抗，趕緊讓身邊的隊員把他銬起來，在一眾憤憤不平的目光中，把他帶到了聯防隊。

肖葉舟認為到這里，也會像在家鄉的派出所里一樣，先詢問事情的經過。

沒想到被直接帶到一間不足十平方的小屋里，拷在窗戶上的鐵欄桿上，屋里還有五個同樣帶著手銬的男人。

正當肖葉舟想著這些聯防隊員在現場不阻止刀疤男調戲女性，還把自己拷在這里做什么。

帶他來到聯防隊的副隊長陪著刀疤男走了進來，而且刀疤男手里還多了一根聯防隊用的防暴棍。

他陰笑著來到肖葉舟身邊，幾棍子打到他大腿上道：“你不是愛管閑事嗎？老子現在讓你管個夠。”

說完對著肖葉舟的前胸后背一陣猛抽。

關禁閉的小屋窗戶距離地面兩米左右，身高170的肖葉舟拷在上面，轉身都困難，根本沒有閃躲的機會。

他怒視著副隊長道：“沒想到你們是一丘之貉，算我瞎了眼相信你是好人，有本事就把老子放下來，你們兩個一起上，看你還有沒有本事把老子拷在這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