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凡坦言道:“郝夢和王苗苗會參與新廠的管理,還是股東,我會讓她倆的其中之一開口,至于誰出面,到時候在酌情而定。”
古秋巧善意地提醒道:“工廠可不比酒樓,你準備讓她倆在工廠擔任什么職務?”
蔣凡思慮了片刻,沒有急于回復古秋巧,而是對阿萍道:“原來還想找個機會和你好好聊一下,現在既然說到這里,我也就開門見山。
你愿不愿意離開俊龍,到新廠去任總經理,與王苗苗一樣占股百分之一。”
阿萍一直認為,作為打工妹能在一家外資工廠做一名副總,已是上天眷顧,聽到蔣凡讓自己去做總經理,她愣住了。
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,指著自己結結巴巴道:“讓我去做總經理,你不會是開玩笑吧。”
蔣凡看到阿萍喜悅中帶著難以置信的神情,笑著點頭道:“這事我與欣姐、郝夢已經商量過,中午吃飯的時候,還給輝哥通過氣,他也沒有意見,現在就看你的意思。”
阿萍聽到蔣凡肯定回答,激動的同時,又想到自己能去俊龍做副總,欠著唐俊的提攜之恩,加上古秋巧這層關系。
她忐忑不安地望著古秋巧,沒再繼續發聲。
古秋巧看到阿萍期盼的眼神,不假思索地回道:“這是關乎你以后的生活大事,遵從自己的想法選擇,不用顧及我這里。”
得過古秋巧的支持,阿萍挽緊蔣凡的手臂道:“唐總把我一個大陸妹提升為副總,我不想忘恩負義,根本張不開口給他提辭職。
要不你當一次惡人,把這事當作談判的籌碼,在談判桌上提出來,唐總肯定不好拒絕。”
蔣凡搖頭道:“我不想把親友當著生意場上交易的籌碼,先前欣姐就給過這樣的建議,被我拒絕了。”
阿萍扭著小腰癟嘴道:“我都不在意,你又何必在乎這些形式上的東西,不這么做,我又不好意思開口,你讓我怎么做嘛。”
蔣凡看到阿萍焦急的樣子,指了指她的鼻子道:“既然我在征求你的意見,就不會讓你為難,這事你就別管了,我會做好安排。”
阿萍興奮地把頭靠在他肩頭道:“”先前你說男人都不是好東西,現在我就認為你是好男人。”
古秋巧看到阿萍和蔣凡膩歪起來,唐俊參股的事情也有了眉目,自己還有額外傷害,笑著道:“你們慢慢膩歪,我就不當電燈泡了。”
蔣凡心里明白,阿萍對自己的感情已經陷得很深,可是自己又管不住那點色心。
看到剛才揩油以后,阿萍再也沒有掩飾自己的愛意,蔣凡心里多少有些內疚,想著借此機會好好與她聊聊,以免影響以后的工作。
他沒有挽留古秋巧,等她走后,與阿萍一起打車來到名典咖啡。
兩人來到情人卡座上坐下,阿萍要了一杯卡布奇諾,蔣凡要了一杯齋摩卡。
齋啡就是不加奶糖的純咖啡,阿萍好奇道:“咖啡這么苦,你怎么喜歡喝不加奶糖的呢?”
蔣凡意有所指道:“無論加不加奶糖,我都不喜歡咖啡這澀澀的味道。
別人說喝了咖啡睡不著覺,文羽走后我長期失眠,我就想以毒攻毒作踐自己,經常喝齋咖啡,喝了這么久,沒有治愈失眠的毛病,卻習慣了苦苦的味道。
人靜夜深的時候,你沖泡一杯咖啡試試,會有不同的感悟。”
阿萍好奇道:“什么感悟?我只感覺喝過以后嘴里會留有甘甜,慢慢品嘗味道更為獨特。”
蔣凡接茬道:“其實你感悟到了,那就是先苦后甜。
以前文羽給我說,咖啡的味道如同人生,那時我真領悟不到這句話中的真諦,她離開以后,我為追逐記憶,才深有體會。”
阿萍聽到蔣凡借用咖啡文化,兩次提到汪文羽,才領悟他想表達的意思。
她松開挽住蔣凡手臂的手,臉上的喜悅笑容消失了,低著頭攪拌著咖啡掩飾自己的傷感道:“其實你不用刻意提醒,身邊這些朋友都知道文羽在你心里的位置。
我不喜歡巧姑的生活選擇,自己卻跌入這樣的感情漩渦,許多想你的時候,我喜歡聽聽音樂,用歌聲慰藉自己的心靈,祭奠自己不能萌芽的愛情。
明知這樣的感情是飛蛾撲火,卻束縛不了自己的心,只能在作繭自縛中掙扎,這就是我為什么很少主動給你打電話的原因。”
她看似平靜的臉上略帶傷感,不注意真很難發現。
蔣凡自我檢討道:“我剛才說那些,并不是想提醒你,而是想提醒自己,文羽對我真心實意,為了我們的感情,現在還與自己的母親僵持著。
而我呢?真不是什么玩意兒,心里知道應該收斂,卻管不住自己的言行,約束不了男人那點色心。”
阿萍聽到蔣凡給自己敞開心扉坦露心跡,心里也釋然了許多。
她知道只要提到汪文羽,蔣凡的心情就很難平復,玩笑道:“平時看你吊兒郎當,沒想到你還會自我檢討,知錯就改就是好兒童。”
蔣凡知道阿萍是在安慰自己,感嘆道:“經歷才是最好認識最好的老師,你在俊龍任職的這段時間成長得很快。”
阿萍無奈道:“在其位謀其職罷了,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,何談成熟。
如果讓我選擇,我寧愿做一個擁有愛情的普通打工妹,想想廠里那些女孩,休息的時候和男友一起逛逛街,買點小飾品都能高興好久。
雖然生活清貧,但是沒有什么貪念,很容易滿足。
我已經少了那份單純,你也不再是剛進達豐那個莽撞男孩,我們誰也回不到過去,但是過去的清貧生活,卻成為我們心里最美好的記憶。”
蔣凡繼續自我剖析道:“我說你成熟得很快,除了崗位壓力的鍛煉,還有經歷的造就。
還記得團年聚會上,你說的那番話嗎?那時你想隱藏自己的心思,但是臉上卻暴露了你的心跡。
真誠地說,那段話一直銘刻在我腦海里,因此你在我心里的位置,也由朋友變成我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。
先前在大板地,我說男人穿上褲子以后的冷漠,其中也包括自己,剛才還與你曖昧不清,現在又想做個好人,說這么多廢話,就想為自己的放縱,找個心理平衡的借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