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凡先前還想著,像擠牙膏一樣,梁哥問什么自己就交代什么,現在看來,梁哥對自己這段時間發(fā)生的事,了解得不少,而且言語中還透露出不滿。
他怕這種時候再隱瞞,肯定會引起梁哥反感,事情就難以收拾,他權衡了很久,才直言道:“我不想涉足江湖,所謂的名氣,只是和盧仔發(fā)生糾紛,被不知情的外人神話了而已,但是想找一些有錢的老板化點緣倒是真的。”
憑借梁哥反感江湖事,蔣凡摸到他一些脾性,深感他是疾惡如仇的人,自己為什么要在有錢人身上撈銀子,就必須說出個理由。
他把詹昊成想打郝夢的主意,陳安龍想對沈婷婷下手,還有達豐高層縱容茍彪,這些惡劣的事,詳細說了出來,作為自己撈錢的借口。
這些事情,梁哥了解到一些,但是并不全面,聽完蔣凡的詳細陳述,他都有些驚顫,感覺不可思議。
看到蔣凡態(tài)度很好,他才敞開心扉道:“文羽放下優(yōu)越的生活,來到東莞,先前我們都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,但是上次去我家拜年,一直心不在焉,而且還急著要走,傻子都能想到是為什么。
文羽的父親不但是我父母的老上級,特殊年代,還是我們整個家庭的救命恩人,兩家的關系說是一家都不為過。
感覺到她有情況,父親很重視這事,馬上安排我親自調查你,當時年關將至,我工作走不開,只得安排別人,如果那時是我來,了解到你有些事情,你可能已經躺在醫(yī)院了。
好在從調查人口中得知,你懂得及時收手,沒有太過分,而且做了一些還算靠譜的事情,對文羽也比較好,所以沒來收拾你。
這些事情,我們家一直沒有告訴文羽,并不是替你隱瞞,更多還是考慮到她的面子,也不想她難受,加之你知道收斂,才決定暫時放過你。”
聽到梁哥威脅下的提醒,蔣凡也真誠道:“誰都有情竇初開的時候,在學校看到文羽第一眼,我就經常夢到她。
可是家里太窮,學校長相普通的女生,看到我勤工儉學一身臟兮兮的樣子,都懶得理我,這也加重了我的自卑心。
從來沒有見過世面,忽然來到東莞這個花花世界,受到女生主動青睞,自己就找不著北,所以沒有經受住誘惑,這是我的錯,我已經在改正。
雖然沒有給文羽明確道歉,但是間接表達過自己改正的決心。”
汪文羽在路途上遇到梁哥,就把蔣凡的家庭情況詳細告訴了他。
看到蔣凡認錯的態(tài)度很端正,梁哥也繼續(xù)道:“我們家庭雖然關心文羽,但是不能代表她的家人做決定,你獲得我的認可用處不大,最關鍵還是要獲得她家人的認可,何去何從,就看你的本事了。
趁著她家人還不知道,你就需要和時間賽跑,實實在在做些事情,盡快讓自己強大起來,才可能獲得她家人的認可。
一個臺球廳,根本支撐不起你的夢想,東莞處于改革開放的前沿,只有敢拼敢打,做什么多用點腦子,有的是機會,但是無論做什么,都不能失了本心。
只要你不做缺德的事情,遇到困難可以找我,但是別要有依賴之心。
今天文羽見到我,不停地夸贊你,看到她那么驕傲的人,現在為了你,在我面前都小心翼翼,看到都讓人心疼。
既然你們已經在一起了,就要好好待她,絕對不能再做對不起她的事情,否則我絕對不會輕饒你。”
梁哥不是一個喜歡啰嗦的人,還是與蔣凡聊了近四個多小時。
蔣凡從中得知,梁哥所了解的男女情事,只是達豐廠里的一些流言蜚語,還有從合家歡酒店,了解到他與郝夢的交往。
而了解的人,并沒有走進小兩口生活的圈子,了解到的事情并不詳細,這也是梁哥能原諒他的原因。
聊完以后,已經凌晨四點多了,蔣凡以為梁哥會住下來,正想著明天好好感謝他的成全之恩。
梁哥已經起身道:“記住你今天給我的承諾,如果真做了對不起文羽的事情,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。
明天我還有工作,現在要趕回廣州,文羽醒了,你幫我給她說一聲,讓她不準責怪我這個當哥的。”
聊完以后,蔣凡的心情也徹底輕松下來,俏皮道:“你都說了不準,我說不說都一樣嘛。”
梁哥用手包敲了一下蔣凡的頭道:“做人就應該這個樣子,別像剛見到我時,拘謹得像個呆瓜似的,那樣我真看不起來。”
蔣凡把梁哥和那個不知道名字的男子送上車。
梁哥又從車上下來,拿出一條汪文羽送給輝哥那種沒有商標的香煙,遞給蔣凡道:“想在場面上混,就要注意自己的形象,車上只有一條,老劉想要我都沒舍得,現在送給你,希望你對得起我這條煙。”
梁哥的車已經走遠,蔣凡還愣在原地一動不動,心里一直有個疑惑,先前想直接問梁哥,可是沒有那個膽量。
兩人聊天中,蔣凡明顯感覺到,梁哥真把汪文羽當著親妹妹一樣對待,自己無論從哪方面比較,都配不上汪文羽,而梁哥并沒有過多糾結門庭懸殊、身份不配這些事情,好像忘記了他是出身貧寒的窮小子,這是他最疑惑的地方。
正當他想得入神的時候,背上被人猛地拍了一下,轉身看到是汪文羽,他笑著埋怨道:“哈婆娘,你怎么還不睡覺,站在身后,也不提醒一下,真想把男人嚇死啊!”
雖然有疑惑,但是梁哥已經表達了態(tài)度,蔣凡心情還是比較放松。
汪文羽看到蔣凡心情不錯,才拍了拍自己的胸部道:“這一關終于過去了。你別以為只有你緊張,我就好過,這種時候我能睡著嗎?
我從客房門的貓眼中,看到你們走出房間,就跟了出來,但是不知道談判情況,害怕哥說我,所以沒有露面。
好在曹哥發(fā)現我,也沒有吱聲,不然偷摸跟著的行為,肯定會成為梁叔家里餐桌上的笑話。”
蔣凡這才知道,見過兩次的男子叫曹哥,是梁叔的司機,今天臨時做了梁哥的司機。
梁哥已經走了,但蔣凡還是感到剛與他聊過的房間,特別太壓抑,兩人回到汪文羽住的房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