伍文龍已經(jīng)和蔣英商量好，等初八工廠上班，就辦理離職手續(xù)過來。

兩個都極為節(jié)儉的人，沒有依照蔣凡希望的那樣，伍文龍自動離職馬上過來，而是按正常流程辦理手續(xù)，全額拿到押在廠里的薪水，這樣就需要多等一個月。

看到蔣家姐妹和汪文羽，好心幫同鄉(xiāng)，卻惹來這么多麻煩，伍文龍主動提出，由他送李淑婷到大朗

肖雨欣心里也有不好的預(yù)感，特別提醒伍文龍，把李淑婷交給冉從飛的時候，一定要找?guī)讉€人做見證。

李淑婷走后，蔣英去了會所，挨了打的祁家兄弟倒是安分下來。

蔣凡小兩口卻因為李淑婷的離開，一直忐忑不安，躺在舒適的被窩，卻沒了“快樂”的心情。

正月初九，團年的人開始上班，郝夢也沒再來白沙，汪文羽遵照當(dāng)?shù)仫L(fēng)俗，把小尾巴蔣平帶在身邊，去局子給一些認(rèn)識的同事拜新年。

唐俊找來一輛面包車，把其他同鄉(xiāng)接去了三屯俊龍鞋廠，蔣凡為了回避詹昊成，沒有同行。

現(xiàn)在只留下了祁芳和梁紅玉。

送走這些親友，已經(jīng)接近中午，肖雨欣去廚房做飯，二丫忙著收拾人走后的清潔衛(wèi)生。

看到熱鬧這么多天的水果店，忽然安靜下來，蔣凡心里感覺到一絲荒涼。

他和梁紅玉、祁芳坐在店門外，詢問起兩人有什么打算。

梁紅玉磨蹭了好久，才回道：“凡弟：你和文羽都想我學(xué)點東西，可是我不知道學(xué)什么好，要不你還是安排我進廠吧。”

梁紅玉的事情，蔣凡早已經(jīng)考慮好了，為了尊重，蔣凡還是先尊求她的意思。

看到梁紅玉對工作的事情，還沒有主見，蔣凡帶著商量的口吻道：“你弟弟在學(xué)廚師，你可以去邱叔餃子館學(xué)做東北菜，到時候你們姐弟倆可以在周邊開個店，這樣才能真正改變家庭現(xiàn)狀，你認(rèn)為呢？”

梁紅玉也想學(xué)門技術(shù)，可是每月需要寄錢回家，兩個弟弟住校的生活費不能耽擱，開學(xué)時，學(xué)費這些更是不小的開銷。

聽到蔣凡給予的建議，她也動心，可是想到學(xué)徒?jīng)]有薪水，又不好意思每月都開口找蔣凡借，心情又低落起來。

蔣凡考慮她的職業(yè)，就考慮到她的家庭壓力。

知道梁紅玉的性格，不愿意多欠人情，蔣凡還與邱叔老兩口商量好，以餃子館的名義，每月給她兩百元薪水，同時還計劃，等她學(xué)會后出資給她開店。

安排好梁紅玉，最頭疼的就是祁芳的工作，她是沒有任何要求，只要能上班就行，可是蔣凡不愿草率安排她，還想給她一份相對體面的工作，才拒絕了唐俊的兩次安排。

看到蔣凡舉棋不定的樣子，祁芳還以為是自己沒文化，他在安排上作難，想到兩個弟弟，已經(jīng)給蔣凡和汪文羽帶來不少麻煩。

她隱藏著焦慮的心情，故作輕松道：“凡弟：我的事情實在沒轍，我就回去，反正家里有土地，也餓不死人。”

祁芳和蘭姨一樣的性格，幫忙倒是熱心，卻怕麻煩人。

為了不讓祁芳嫁給張大媽的瘸子兒子，汪文羽幫祁太平還了六百元賭場，他才沒再逼迫祁芳嫁人。

祁芳和蘭姨感動得一定要給汪文羽磕頭謝恩，汪文羽和蔣家姐妹都拉不住，不是蔣母招呼到，母女倆真就跪下來了。

蔣凡借用這事恐嚇道：“回去嫁給那個愛聽墻根的瘸子，倒是可以便宜你那個后老漢，剛還完賭債，還可以得份彩禮。”

蔣凡恐嚇的話，正是邱芳焦慮所在，她不怕吃苦，就怕像母親一樣嫁錯人。

她唯唯諾諾地回道：“我聽同來的人說，工廠招聘都要求初中文化，發(fā)薪水要簽名才能領(lǐng)到錢，這兩天我一直在苦練，可是連自己的姓氏都寫不好，怎么辦嘛。”

看到曾經(jīng)見到自己，像親姐姐一樣親熱的祁芳，現(xiàn)在給自己說話卻這么膽怯，蔣凡心里泛起一陣酸楚。

他思慮了很久，終于下定決心道：“芳姐，我?guī)闳ミ^地方，你看看能不能適應(yīng)，如果能適應(yīng)，你就在那里上班。”

蔣凡想到的地方是會所，他一直舉棋不定的原因，是麻將廳和賭檔，都是有錢人去悠閑娛樂的地方，招牌問題，招聘服務(wù)員，都有很高的姿色要求。

現(xiàn)在名義上是蔣英和月月共同經(jīng)營麻將廳，但會所是輝哥的，麻將廳的工作人員，也要兼顧接待三公檔的賭客。

祁芳雖然沒有遺傳蘭姨的身高，但是姿色不出眾。

已經(jīng)讓姐姐蔣英占了便宜，他不好意思再給輝哥開口。

最終，蔣凡還是覺得邱芳的事情，比自己面子重要。

肖雨欣剛把飯煮好，看到蔣凡急著要走，不滿道：“不能吃了飯再去嗎？我煮了這么多，不吃晚上就要吃剩飯。”

吃飯過程中，蔣凡想到，直接帶祁芳去，有點先斬后奏的意味，輝哥可能誤解自己不尊重他。還是先給輝哥打個電話，明面上要個人情。

撥通很久，才聽到輝哥懶洋洋的聲音：“誰啊！”

求人要有個態(tài)度，蔣凡玩笑道：“又在哪個女人被窩里工作得這么累，現(xiàn)在還沒有睡醒。”

聽到是蔣凡的聲音，輝哥把躺在懷里的女人推開，光溜溜地起身，坐到沙發(fā)上點了一支煙，笑著道：“就這點愛好，就被你猜到，有什么事直說。”

蔣凡帶著埋怨的口吻，調(diào)侃道：“你是把愛好當(dāng)飯吃，等了這么久才接電話，注意身體，真做了牡丹花下的風(fēng)流鬼，以后就不能再風(fēng)流哦。”

輝哥聽到蔣凡一直嘮閑嗑，就猜到他有什么事情，不好直接開口，嘮嗑只是為了做些鋪墊，故作嫌棄道：“別在這里打馬虎，是不是遇到難事？直接說。”

蔣凡把祁芳的事情說出，同時著重強調(diào)不做清潔工，而是做服務(wù)員。

聽說祁芳姿色一般，輝哥道：“每個月直接領(lǐng)薪水，不上班行嗎？”

蔣凡嘆息道：“如果真有這么簡單，我就不給你打電話了。”

他把祁芳為人處世的性格，包括她在家鄉(xiāng)的處境，還有蘭姨救過自己命，與自己家庭深厚的交情，都詳細(xì)說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