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凡注視著梅朵躲閃的眼神,直白道:“你沒有說實話,是不是遇到困難了?”
梅朵猶豫了好久道:“如果我說利用了你這張臉面,你會怪我嗎?”
蔣凡搖頭道:“我已經(jīng)說了,當我是朋友,有話就直說,如果真是借用了我這張不值錢的臉,能給你帶來方便,我一點都不會介意。”
雖然蔣凡回答得很果斷,但是梅朵還是覺得過于直接,他心生肯定會反感,還是決定做些鋪墊,指著臺上的歌手道:“她叫卓瑪,是我的同學(xué),明天就不會再像我這樣,串場唱歌了。
她唱得那么投入,是因為留念這個舞臺,歌聲那么傷感,是因為心有不甘。”
看到梅朵一直在往歌手卓瑪身上扯,蔣凡想到卓瑪肯定有故事,梅朵應(yīng)該是想借她的事情,想表達點什么。
他開始真正聽起卓瑪?shù)母瑁F(xiàn)在還是獻唱時間,由歌手自己選擇唱什么歌。
蔣凡聆聽的時候,梅朵還介紹道:“她先唱的那首《大約在冬季》,是想念遠在家鄉(xiāng)的男友,這是她們戀愛時,經(jīng)常唱的一首歌。
現(xiàn)在唱的是剛發(fā)行的《舞女淚》,應(yīng)該是送給自己漂泊的命運吧。”
蔣凡雖然不懂音律,但是從卓瑪十分投入的歌聲里,明顯聽出了悲傷。
他回頭看著梅朵道:“你是想幫她做什么嗎?”
梅朵沒有再往杯子里斟酒,而是直接打開一罐喜力,猛灌了幾口,用酒壯膽后,嘆息道:“我自己都自身難保,哪還有能力幫她,反而是她一直在照顧我。
可她被人包養(yǎng),明天就要離開舞臺,不再串場了。
告訴你這些,是因為沒經(jīng)你同意,利用了你這張名片。
上次與你喝酒的那幾位大佬,看到我在你身邊坐了一會,當天晚上就找人打聽,你我之間的關(guān)系。
當?shù)弥疹櫸疑ひ舻娜耍瑓s是江湖赫赫有名的凡哥,為了不走卓瑪?shù)睦下罚越o打聽的人說,那天晚上我們上過床。
沒經(jīng)許可就利用了你,就是我今天主動找你的原因。
如果敗壞了你的名聲,我用現(xiàn)在還干凈的身子,陪你上一次床,當著補償,以后就各不相欠。”
梅朵說到這里,眼淚爬滿了臉龐。
許多時候,女人需要眼淚去宣泄,才能減輕心里的壓力,蔣凡明白這個道理,所以沒有任何勸慰。
被人利用,誰的心里都不會舒服,但是蔣凡心里卻沒有絲毫埋怨。
而是想到,一個女人孤身漂泊,不是萬不得已,誰也不愿意主動敗壞自己的名聲,無中生有說跟某個男人上了床。
設(shè)身處地思考后,蔣凡對梅朵充滿了同情,他擺手自嘲道:“男人下半身這玩意兒,名其曰是寶貝,卻是惹禍的根源。
我這又不帥氣的臉,你怎么利用都行,反正在有些人眼里,我已經(jīng)是壞人了。
上床這樣的玩笑,以后真別再提,如果真和你上床,那就真不是什么玩意兒了。
這件事情已經(jīng)翻篇,如果以后遇到難事,我全身上下能利用的地方,盡管用,必要的時候,我也可以出面證明。”
梅朵看到蔣凡自嘲的言語中,還帶有玩笑,來讓自己放松心情,她收拾起眼淚,給蔣凡說起她與卓瑪?shù)墓适隆?/p>
梅朵、卓瑪、還有卓瑪?shù)哪杏言鞫际撬拇ú刈澹皇莵碜酝粋€地區(qū),三人是四川音樂學(xué)院的同學(xué)。
大一的時候,卓瑪父母遭遇車禍,家里留下爺爺奶奶,還有未成年的弟弟、妹妹,卓瑪輟學(xué)開始闖蕩,挑起家庭的重擔。
一年前,聽說南方好掙錢,最后來到東莞,以前是靠別人介紹,在兩家酒店駐場,一家萊茵酒店,還有一家就是合家歡。
卓瑪在萊茵酒店唱歌時,被陳二筒看上,最終還被陳二筒以強暴的方式得逞。
卓瑪離開東莞,去深圳闖蕩了一個多月,可是那里的競爭力更大,沒有多少上臺的機會,迫于生活壓力,她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。
再次回來,她還奢望陳二筒能善待自己,沒想到陳二筒把她當著交情一樣,介紹給了龍王。
希望尋找到后臺的卓瑪,不得已與龍王做了臨時夫妻。
龍王很喜歡她,不想她拋頭露面,一直提出要包養(yǎng),可卓瑪喜歡唱歌的舞臺,一直沒有答應(yīng),糾纏快半年,卓瑪也累了,前不久才答應(yīng)龍王,過完生日就不做了。
明天就是卓瑪?shù)纳眨埻踅o她安排了盛大的生日聚會,今天是她在這里的最后一晚獻唱。
梅朵畢業(yè)后,分配名額被人頂替,寫信給卓瑪,希望來投靠,卓瑪擔心她走自己的路,沒有同意,
當卓瑪決定被龍王包養(yǎng),想到龍王可以給梅朵撐腰,才同意她過來。
梅朵到東莞不過才兩個月,先前只是在合家歡一家酒店唱歌,十天前,黑豹開張,梅朵也到了這里。
因為人美歌甜,梅朵給黑豹帶來不少客源,一般酒客騷擾,酒吧為了留住她,還會出面幫她處理麻煩。
五天前,陳二筒第一次走進黑豹,看上了梅朵,她到哪里串場,陳二筒就跟到哪里,酒吧老板又怕得罪他,龍王礙于江湖情,也不好出面。
不愿意離開自己喜歡的舞臺,又擔心陳二筒霸王硬上弓,梅朵這幾天一直提心吊膽。
當?shù)弥疹欁约荷ひ簦e稱沒有消費能力的男人,卻是陳二筒、龍王這些大佬忌憚的人物。
臨時抱佛腳,梅朵就決定利用蔣凡這張名片,同時也做好最壞的打算。
如果蔣凡也像其他男人那樣糾纏,就陪他上床,為自己找個后臺。
她認為,跟一個至少懂得體貼的男人上床,總比跟陳二筒那樣喜新厭舊,還把女人當交情一樣贈送的人強,這也是無奈之舉。
蔣凡與陳二筒初次見面,就對他的印象不好,只是礙于輝哥的面子,叫了一聲陳哥。
得知梅朵的事后,蔣凡想起,輝哥前幾天介紹的時候,為什么要刻意提醒,陳二筒和天哥是一個村的人呢?
他準備離開酒吧,找輝哥打探一下,到底什么原因。
梅朵看到他要走,猶豫了一下,還是挽留道:“能多陪我坐一會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