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蘭行動不便,蔣凡背著她離開。
冰冰瞅了一眼居住快兩個月的棲息地,拿起兩床破草席夾在腋下準備帶走。
蔣凡看到這種情景鼻子一酸,想起這么節儉的冰冰,乞討中那么膽怯,但是在幫助她人時卻這么勇敢,找到點食物首先考慮到沈蘭,這樣的善舉不是一般人能做到。
蔣凡單手托住背上的沈蘭,空出一只手來,拿過冰冰夾在腋下的草席丟在地上道:“到了東莞,哥哥一定不會再讓你過居無定所的日子。”
冰冰天真道:“我每天住在這里有住所,只是出來這么久沒有掙到一分錢,不好意思給家里聯系。”
蔣凡把沈蘭背上自己開來的車,讓劉正軍護送她和冰冰回去。
等到天黑以后,蔣凡讓彪娃一個人留守在小道的路口,帶著伍文龍和張春耕,依照沈蘭提供的便道,沿著海岸線來到距離小樓幾十米遠的蘆葦叢里隱藏起來。
夜幕下的小樓燈火輝煌,不時就有轎車進出,顯得特別熱鬧。
蔣凡用望遠鏡觀察到,小樓大門口站在幾個穿差佬制服的男人在聊天,讓他驚訝的是,中午在快餐店怒斥冰冰的紋身男也在其中,而且同樣穿著差佬的制服。
想到紋身欺負瘦小的冰冰兇神惡煞的樣子,他自言自語道:“雜種,如果有一天遇到老子手里,老子把你嘴撕爛。”
張春耕看到蔣凡喃喃自語,好奇道:“凡哥,你在說什么?”
“他說要撕爛你的嘴。
伍文龍插嘴調侃了張春耕一句,接茬對蔣凡道:“一般蘆葦蕩晚上都有漂泊客露宿,今天清晨我們來到這里,鄉間小道上沒有一個行人,當時我還認為是這一帶查暫住證查得緊,所以沒人敢躲在蘆葦蕩里,小道上才那么安靜。
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這么回事,應該都是這些假差佬把人嚇走了。”
蔣凡道:“你觀察得很仔細,我中午見過靠在鐵門上的那個男人,他自己都不是玩意兒,還敢嫌棄冰冰臟,以后他如果去東莞,先把他嘴撕爛再說。”
他早就猜到這些人是假差佬,看到紋身男,延伸想到小樓雖然偏僻,也難免會有人誤闖到這里,這些爛仔敢明目張膽的冒充,肯定會有些依仗。
這樣的依仗除了局子可能有人,還繞不開管轄這片區域的治安隊。
伍文龍和彪娃開來的車都是東莞車牌,容易暴露目標,他趕緊讓伍文龍回去,與彪娃一起把車開離這個村落,停到大瀝鎮里藏起來。
聽沈蘭介紹完青哥的近況,蔣凡就確信小樓旁邊的鐵皮房里就是走私貨,現在前來只是確定一下信息是否有誤差。
張春耕還不知道這個情況,只是看到那么多馬仔守候在那里,接茬道:“凡哥,我悄悄翻墻進去,看看里面有什么貓膩。”
蔣凡搖頭道:“我已經知道里面是什么東西,你注意觀察詹昊成的車有沒有出來,我打個電話。”
他首先聯系了天哥,把沈蘭提供的消息,自己已經前來確認了消息的準確性,問天哥有沒有什么想法。
電話里的天哥猶豫了很久才回道:“我現在已經停職,不能光明正大參與此事,你先聯系一下唐璐,劉領導走的時候,許多保密工作都交給她在跟進。”
唐璐接到電話,聽到蔣凡還在佛山,埋怨道:“自己的事情已經火燒眉毛,還有閑心待在佛山。”
雖然彼此之間沒有真正接觸過,但是唐璐經過聽劉哥提到蔣凡,對他的印象比較好。
蔣凡以為唐璐說得火燒眉毛,是因為劉哥調走對自己產生的影響,焦急道:“我這不是為了配合你們工作嘛,給你匯報的情報聽清楚了嗎?現在正等你下一步指示呢。”
唐璐聽到蔣凡這么沉不住氣,提醒道:“遇到棘手的事情,一點要保持冷靜,你已經匯報了情況,我知道安排,現在不是還沒有放電話嗎?
明天市里要開會,康生今天肯定會回東莞,到時候你們跟著他一起回來,佛山那邊會有人跟進。
你們廠里一個叫謝勇的人被厚街局子帶走,聽說還是你老鄉,康生可能會借用此事做些文章,你先打聽清楚具體情況,到時候給我來個電話。”
蔣凡驚訝道:“謝勇被帶走?什么時候的事情,我這么沒有接到消息呢?”
如果是其他員工,他肯定會認為是康生設的圈套,謝勇被帶走他就不敢妄下結論,畢竟謝勇是一個比祁家兄弟更不省心的玩意兒。
唐璐接茬道:“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,只是聽別人提了一嘴。”
她沒有告訴蔣凡,這個消息還是身在佛山的康生打電話告訴她的,名義上是問她這么處理,其實是想試探她與蔣凡的關系,畢竟她是劉哥器重的人,在官場上不是秘密。
唐璐一眼就看穿了康生的目的,根本沒有聽他詳細陳述案情,故作惱怒道:“難道還需要我教你這么秉公辦事嗎?”說完直接掛了電話。
劉哥離開,唐璐的壓力也很大,但她害怕蔣凡知道這些爾虞我詐的職場關系,以后做事會無所畏懼,所以沒有告訴他實情。
蔣凡根本沒有耐心等到回東莞再了解情況,馬上撥通了阿萍的電話。
阿萍剛接起電話,他就埋怨道:“廠里的人都被帶走了,你這么不給我來個電話?”
阿萍心情也特別煩躁,直接怒懟道:“好心沒好報,我不是擔心你嗎?”
她已經承受了一天的壓力,沒有等到蔣凡一句安慰,而是埋怨,她怒懟后沒有再給蔣凡說話的機會,直接掛斷電話,趴在辦公桌上傷心地痛哭起來。
昨天,汪文羽深更半夜匆匆打來電話,把伍文龍叫走,阿萍就知道肯定遇到棘手的事情。
今天清晨起床,她第一時間聯系汪文羽,得知蔣凡和四個領隊都去了佛山,心里更為擔心。
本想給蔣凡打個電話,又怕自己的關心讓蔣凡分心,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,強打精神準備去上班。
還沒有走出宿舍,蔣思思匆匆趕來道:“古總:出事了。”
阿萍看到蔣思思氣喘吁吁地趕來,還以為是蔣凡的事情,緊張地問道:“什么事情?你說清楚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