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娟苦笑著搖頭道：“你也知道，東莞是一座不相信眼淚的城市，風塵的競爭更加殘酷。如果沒有大爺，楊洋故意找茬那一次，我可能就只能離開意難忘了。也就沒有后來能在意難忘出人頭地，引起‘寶島娛樂城’的青睞，現(xiàn)在邀請我去擔任經(jīng)理。”

她忽然停下來深深嘆息了一聲，繼續(xù)說道：“人啊！還是得細細琢磨。他對于強勢的江湖人來說，渾身是刺，靠近就會扎手，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‘瘋子’，這個評價十分中肯。但是對于弱勢的女人來說，無論有沒有交情，他都展現(xiàn)出了謙謙君子的一面。”

說完，阿娟將糖水碗里的勺子放在桌面上，端起糖水猛灌了幾口，仿佛這樣可以將自己心底的酸楚宣泄出來。

蔣思思知道還有后續(xù)，靜靜地看著她，沒有接話茬。

阿娟沉默了一會兒，意有所指地問道：“你還記得我們?nèi)セ㈤T合家歡，看苗苗那一次嗎？”

蔣思思臉上露出一絲羞紅，點頭道：“你是指他和王苗苗睡在一個被窩那一次吧。”

阿娟點了點頭，娓娓道來：“在那之前，我在意難忘見過他兩次，沒有什么印象。還是因為他和苗苗睡在一個被窩里，才真正注意到他的長相，心里不禁將他與苗苗的外貌做了比較，感覺怎么都不般配，真有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感覺。當時我心里還在疑惑，苗苗那么聰明的女人，為什么會主動和這樣一個男人睡在一個被窩里。而且還不回避我們這些朋友。”

蔣思思直言道：“那時我們都知道他是一個令許多江湖人聞風喪膽的角色，苗苗想借用他的實力為自己的弟弟報仇，這有什么奇怪的？”

阿娟搖了搖頭，“在去合家歡的路上，我也是這樣認為。當進到房間，看到苗苗當著我們的面，大大咧咧地對他說‘你不是穿著褲衩嗎？只要遮住那里，還有什么不好意思嘛。’我刻意注意過苗苗的眼神。

許多時候，一個人的眼睛可能比本心更了解自己。那時，苗苗自己可能都沒有覺察到，她已經(jīng)對大爺動心了，但我從她眼神中看到了一個女人的柔情。

當大爺拉著被子，讓苗苗將他的衣褲從洗手間拿出來，他在被窩里穿上，那靦腆的樣子，怎么看就不像是一個狠角色。而苗苗臉上也露出了羞澀。像我們這樣的女人，和什么男人睡在一個被窩里根本不算什么，但能露出羞澀，就代表一定動了春心。”

蔣思思攬住阿娟的肩膀，半開玩笑道：“就像你現(xiàn)在這樣，也是動了春心。”

阿娟誠實地點頭道：“他就是一劑毒藥，一旦接觸，就欲罷不能。我承認動了心，但也有自知之明，不會像苗苗一樣，已經(jīng)徹底陷進去無力自拔，希望他們能有一個好的結(jié)果吧。”

蔣思思追問道：“大爺不是給了她輝凡的股份，兩人應(yīng)該有過魚水之歡吧。”

阿娟搖頭道：“半個月前，我還與苗苗在一起聚過，她說大爺根本不給她單獨相處的機會，兩人至今也沒有突破男女關(guān)系，而我身邊還有個新加坡男人，還能望前湊嗎？”

蔣思思驚呼道：“大爺不會有問題吧。”

阿娟白了她一眼，癟嘴道：“有毛病，身邊還能圍繞那么多女人？”

“這倒也是。”蔣思思點了點頭，接茬道：“我住在輝凡那段時間，知道古總對他也有那個意思。”

阿娟飽含深意道：“這些都只是已經(jīng)浮出水面的女人。”

蔣思思好奇道：“還有誰啊？”

“井思雅，詹昊成現(xiàn)在的秘書。”阿娟猛然想到這些事情不能隨意外傳，趕緊叮囑道：“我只是在熱帶雨林見過她們一次，現(xiàn)在大爺與詹昊成是水火不容，你千萬別把這事說出去哦。”

蔣思思點頭道：“放心吧，我現(xiàn)在連廠門都很少出，也不會去接觸那些人物。”

…………

與此同時，蔣凡已經(jīng)坐在的士里，路過輝凡手袋廠，他也沒有下車，直接來到沙田鎮(zhèn)陳哥的飯館門前。

下午時間段，飯館大門敞開，但屋里沒有人，蔣凡正想離開，才發(fā)現(xiàn)陳哥一個人坐在那塊礁石上，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發(fā)呆。

蔣凡爬上礁石，安靜地坐在陳哥身邊。

陳哥看到蔣凡忽然出現(xiàn)在這里，才回過神來，輕聲問道：“現(xiàn)在又有什么心事？”

蔣凡掏出煙來，恭敬地替陳哥點上，沒有急于回答他的問題，而是關(guān)心道：“是不是又想林悅阿姨了？”

陳哥先是點了點頭，隨即又搖頭，解釋道：“習慣來這里坐坐，已經(jīng)成為了一種生活習慣。”

蔣凡搖了搖頭：“話很有哲理，但太傷感。”

陳哥猛地咀了一口煙，緩緩?fù)鲁觯判χ溃骸叭诵牡某惺芰蜕钜粯樱?jīng)歷太多磨礪，就能長出鎧甲，不會感到疼痛。”

蔣凡反駁道：“你現(xiàn)在敢說自己的心不會疼？”

陳哥認真地看著蔣凡道：“不同的年齡段，經(jīng)歷不同的人生。麻木與疼痛是兩回事，我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麻木，是因為到了這個年齡，許多事情已不再抱有希望。你沒有我的閱歷，而且在你這個年齡段，生活也不容許你麻木。”

蔣凡心服口服地點了點頭，“在你面前，我還是太嫩了。”他避開陳哥的眼睛，如實道：“無論是生活、感情、人情交往，還是價值觀，我現(xiàn)在很迷茫，所以找你解惑來了。”

“你可以思考問題，但是別帶著這么重的心思，否則會陷入自己給自己設(shè)定的虛幻陷阱里。”陳哥意有所指地說完，接茬道：“說吧，又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。”

“我來到東莞認識的第一個有錢朋友，今天離開了自己苦心經(jīng)營的工廠，這里面有我的原因。”蔣凡頓了頓，接茬道：“還有漂泊初期認識的一個女孩，前段時間割腕自盡，我知道其中有蹊蹺，心里也很想知道死因，可又害怕去了解，枉費你的教誨。”

陳哥似笑非笑地看著蔣凡，“只是擔心辜負我的教誨，才沒去了解？”

蔣凡尷尬地撓了撓后腦勺，坦誠道：“那個女孩是被人包養(yǎng)的情人。我身邊這些紅顏，雖然沒有包養(yǎng)關(guān)系，但她們也是地下情人，我從去世那位女孩身上，好像看到身邊這些女人的命運，所以害怕去了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