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敏乃是陳生帶來之人,會所眾人皆知此事。
輝哥敏銳地察覺到彭亮刻意提及陳生是話中有話,直言道:“你我之間無需有過多顧慮,有話直說便是。”
彭亮略作猶豫后說道:“前段時間,詹昊成在合家歡設宴款待李志雄,也邀請了我。
當時我并不知曉李志雄在場,進入房間后,看到溫敏坐在李志雄身旁,她的姿色與穿著打扮著實令人驚艷,我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。”
言罷,彭亮便不再繼續往下說。
輝哥深知彭亮身為商人,心中必有顧忌,微笑著道:“多謝提醒,我已明白。”
彭亮接著道:“你可曾留意溫敏的穿著以及言談舉止?”
輝哥思索片刻后回應道:“她向來很會打扮,就連汪家姐妹那樣出身的女子都無法與之相比。至于她的言談舉止,除了嫵媚之外,我確實沒有多加觀察。”
彭亮提示道:“除了她那花哨的牌技之外,你沒發現她的言行舉止都頗為優雅嗎?
據我所知,她也出身貧寒,這樣優雅的氣質絕非家庭賦予,而是后天培養所得。
這樣的女人對男人的殺傷力極大,李志雄怎會舍得放手?這其中的緣由就值得好好斟酌。”
輝哥微微點頭道:“我大概猜到一些頭緒了。”
彭亮的這番提示,與蔣凡下午的猜測不謀而合。
關于青哥的事情,自然不能讓彭亮知曉,輝哥也就沒有把與蔣凡見面所聊之事透露出來。
聊完正事,彭亮起身道:“聊了這么久,我也出去摸幾把。”
輝哥拉住他道:“今日就別去過癮了,陪我多坐一會兒。現在出去,那個女人肯定又會纏著我。”
彭亮開玩笑似地建議道:“被如此漂亮的女人纏著,這可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事,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。
如今這個時候,逃避不如面對,不然容易引起他人懷疑。
等會兒我們倆坐在一起摸牌,她作為荷手,知曉賭牌的規矩,一般情況下不會往你身邊湊。”
輝哥掏出煙,遞給彭亮一支,說道:“我現在一看到她就難受,先抽支煙,讓我平復一下心情。”
彭亮調侃道:“你這樣的大佬還會怕一個女人?”
說完,他點上香煙,吐出一個煙圈,隨后用手指將煙圈戳散。
輝哥看到彭亮在做這個動作時眉頭微微皺起,料想他應是在思考問題,于是接著道:“蛇蝎心腸的漂亮女人本身就如同一把利劍,而其背后之人又不簡單,我不得不防。”
彭亮見輝哥直接提到背后之人,委婉道:“你如今心事重重,這會干擾你的思維。
利劍在不同的人手中,發揮出的威力也各不相同。
我建議你換個角度考慮問題,一個女人被培養得完全失去了自我,也是人生的一種悲哀。
你可以嘗試以心換心,或許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。”
輝哥眉頭緊鎖,搖晃著翹起的二郎腿,沉思很久后回道:“聽你這么一說,我想起凡弟曾說過的一段話。
一個男人變壞往往是因為貪婪,也可以說是本性使然。
而一個女人變壞,多少會受到男人的影響。以前我還以為自己閱女人無數,現在看來,遠不如凡弟。
走吧,今日我不再做看客,我們倆一起做門頭,好好賭幾把,緩解一下這兩日壓抑的心情。”
彭亮看到輝哥的頭腦如此迅速地轉過彎來,笑著說道:“看來今天那些釣魚的人有福利了。”
三公檔每天營業六七個小時,通常會配備兩個荷手。
荷手的薪水雖然不高,但是得到的打賞卻頗為豐厚。
來會所做門頭的賭客大多是開廠的老板,荷手一晚上拿到千兒八百的打賞并不稀奇。
溫敏到來之后,以前的兩個荷手便淪為配角。
她在發牌累了的時候會臨時頂替一下,憑借著她的姿色與對牌局的掌控力,所獲得的打賞遠遠高于以往的荷手。
彭亮和輝哥走出辦公室時,三公已經開檔近一個小時了。
坐在荷手正對面的賭客看到輝哥要上桌,連忙起身招呼道:“輝老大,你坐我這里吧,這個門頭旺得很,肯定能贏錢。”
輝哥向賭客擺了擺手,微笑著道:“你坐你的,我要坐在我的女人身邊,不然被別的男人占了便宜,那我可就虧大了。”
正在發牌的溫敏,聽到輝哥當著眾多賭客直呼自己是他的女人,臉上露出了一絲羞紅。
彭亮注意到溫敏的神情,不是職業性的笑容,而是由衷的喜悅,攬住輝哥的肩膀,湊近他耳邊道:“注意到她的神情了嗎?”
輝哥輕輕點了點頭,然后對坐在溫敏身邊的陳生說道:“陳老板,能否換個位置?我和彭總坐你這個門頭。”
陳生看到先前極為冷淡的輝哥,現在又對自己熱情起來,趕緊起身道:“沒問題,我坐對面那個兄弟的紅門頭去,大家一起贏錢。”
彭亮考慮到輝哥無論輸贏都會給出不少打賞,便從手包里掏出十萬塊放在門頭上,說道:“先用我的錢,等會兒一起算賬。”
輝哥擺手拒絕道:“親兄弟明算賬,你是賭客,我不能占你的便宜。我們坐在一起,但是各自玩各自的。”
說完,他對場子里放水的馬仔說道:“給我拿十個。”
彭亮為了給足輝哥面子,讓場子里熱鬧起來,第一把就把十萬全部下注到門頭上。
輝哥看出彭亮的心思,笑侃道:“大老板就是大老板,真不把錢當回事啊。”
說完,他從馬仔手里接過錢,順手一下放在門頭上,繼續道:“兄弟齊心,其利斷金,我跟你一樣。”
三公檔雖然賭注較大,但是一個門頭上一次性下二十萬的時候還是不多見。
正在坐莊的袁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,還是被這樣的注碼驚了一下,看著輝哥和彭亮開玩笑道:“兩位大佬,你們這是準備一把就把我送走啊!”
袁生曾被蔣凡借用鄧美娟之事坑了一把,幾萬塊錢對他來說本是小事,可面子上卻有些掛不住,于是轉戰到別的賭檔。
其他賭檔都會在水錢上做文章,過手一次就要收一次利息,賭完之后安排人去要賬,這些人還要收取三到五百不等的人頭跑腿費。
這些錢對于賭得大的賭客來說不算什么,但感覺上卻不舒服。
袁生轉到了幾家賭檔,還是覺得沒有在輝哥這家賭檔里賭得盡興。
這里借貸的水錢雖然也是高利貸,但不會二次收利息,馬仔跟隨賭客去拿錢,給不給跑腿費全憑賭客自愿。
最終,袁生又回到這里。只是因為在蔣凡手里吃了一次虧,鄧美娟又跟了輝哥,為了避免尷尬,來的時候再也不會帶女人陪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