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城上了車裝困,靠在秦棠身上,嘟囔幾句,便‘沉沉睡去’。
到了酒店,陳名幫忙攙扶陸城下車,秦棠拿上陸城的手機和背包,進到房間,安置好陸城,陳名沒有走的意思,反倒是問秦棠:“秦小姐,你今晚要留下來?”
“跟你有關系么?”秦棠冷眼以對。
“萬一秦先生問起來……”
“我和陸城是男女朋友,我照顧我男朋友怎么了?何況他喝多了,喝醉的人很容易出事,萬一吐了,嘔吐物卡到喉嚨窒息怎么辦?”
秦棠說的不是沒道理,何況陸城已經醉到不省人事了。
陳名嘖了聲,看了看倒在床上的路程,又看了看秦棠,明擺著不想就這樣走掉的意思,“你這樣讓我很為難,要不你給秦先生打個電話?”
“我做什么需要你一個司機指手畫腳?”秦棠下了逐客令,你可以走了。”
說著秦棠進了浴室取下毛巾,聽到關門開門的聲音,再出來時,陳名已經走了,門摔得砰砰響。
人一走,陸城從床上起來,嘖了聲,聲音很小說:“你家那個司機怎么不像司機,好像你長輩。”
秦棠:“他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“怎么不讓你爸炒掉,留個禍患在身邊,剛在飯局上我我不好說,我還納悶,一個司機還能上桌吃飯。”
秦棠不知道怎么跟陸城說,反正很亂,“要是以后還有來往,小心點,離他遠點。”
“成。”陸城脫了外套,熱死了,“那你呢,今晚真在我這?還是去你男朋友那?”
秦棠:“我剛剛是氣他的,不想坐他的車,我等會打車回去。”
“你回去記得把車牌號發給我,在桉城就是不方便,我沒車,早知道搞輛車來,出行真不方便。”
“怪我,我駕照過期了,不然我可以開車。”
“你家是真狠。”陸城饒有趣味評價,隨即感嘆,“我算是理解你為什么那么拼了,雖然我們那個學校不是什么藤校,好歹也有點名氣,按你這努力學習的毅力,申請藤校都不是問題。”
“我沒錢讀,可不敢想。”要不然不會本科畢業就實習,著急忙慌找工作,秦父對她學業根本不關心,她更不會開口跟秦父要錢。
陸城對她的事是真好奇,要不是和她假裝談戀愛,還不知道她家里這些事,更不知道她和她男朋友曲折的經歷,他嘆了口氣,說:“你回去吧,明天你別來送我。”
“好。那我走了,你早點休息。”
秦棠拿上包包出門,低頭拿著手機回復張賀年的消息。
【剛吃完飯,我爸對陸城還挺滿意。】
秦棠說滿意的意思是指秦父相信他們在談戀愛。
這在張賀年那味道變了,對張賀年來說,礙于這層該死的身份,以至于他和秦棠不能正常談戀愛,更不能大白天下面牽手逛街。
秦棠進了電梯,信號消失了會,走出酒店子啊路邊等車時,一輛黑色的賓利打著雙閃停在路邊,車門打開,她下意識看了一眼,赫然看見張賀年坐在車里。
秦棠有些吃驚,張賀年朝她勾了勾手,她沒有耽誤,快步上了車,坐在主駕的赫然是方維。
“嗨,弟妹,好久不見。”
秦棠看見張賀年是欣喜的,眼睛很亮,坐在他身邊,他的手順勢圈過她的肩膀,將人摁向自己懷里。
“你們怎么在這里?”
“來接你啊,弟妹。”方維搭腔。
張賀年說:“不放心你。”
方維一邊啟動車子一邊揶揄道:“晚上帶男朋友見家長怎么樣?”
“那是假的!”秦棠趕緊解釋。
回頭盯著張賀年,就怕張賀年不高興,她的小手抓住他的襯衫袖子,抓著他的袖扣玩。
方維來勁了:“他們不覺得是假的,你爸,還有張夫人都巴不得你趕緊結婚,好斷了賀年的念想,也不怕你們倆再有什么關系。”
秦棠:“方維哥,你能不能別煽風點火了!這是拖延計!”
“是,明鋪暗蓋,暗度陳倉,我懂,我可太懂了。”方維就愛看熱鬧不嫌事大。
張賀年抬腿踹了下椅背,警告他:“消停點,別逗她。”
方維大笑幾聲。
秦棠眨了眨眼,只看著張賀年:“今天我看見陳名了,我覺得他好像知道什么,是不是阿姨跟他說了我和你的事?”
張賀年眉頭微不可察皺了下,“多半是知道,他騷擾你了?”
“也不算,沒碰我,就是故意找我說話,那表情語氣讓人惡心。”
秦棠想起來都起雞皮疙瘩,“剛送陸城回來,陳名在車里看了我一路。”
她不是告狀,是真的太惡心了。
張賀年拿出手機打了個通電話,語調沉得不能再沉,“阿韜,搞定沒?”
秦棠一臉疑惑,扯了扯他的袖子,他低頭看了她一眼,得到手機那邊的回復便掛了電話,一記吻落她額頭,“給你出氣了,有段時間看不見惡心的人了。”
“什么?”秦棠不知道發生了什么。
方維悠悠說道:“之前你們家上一個司機是被陳名威脅恐嚇嚇走的,張徵月堂而皇之讓那姓陳的去你們家當司機仗著你爸不知道,常年不在家,不知道那人和張徵月的關系。加上你最近回來,住在秦家,賀年擔心那龜孫會不會騷擾你,果然還是盯上你了,所以找人把那龜孫處理了。”
“處理了?”秦棠被方維的措辭嚇到,她雖然討厭陳名,但不想張賀年做不好的事,他本來就是部隊出身,她不想他的手沾上不干凈的東西。
“沒他說的那么夸張。”張賀年又踹椅背,“你能不能別嚇她,說得跟混h一樣。”
“好好好,是我措辭不嚴謹。”方維正色道,“那個,弟妹啊,不好意思,三年前你被張夫人送出國,有我一份責任,那司機太不靠譜了,幾句話就被嚇得哆嗦,還不敢找我,媽的,想想都氣。”
“方維哥你別這樣說,不是你的錯。”秦棠心虛緊了緊手指,看了看張賀年,他的五官一半明一半暗的,窗外的光線照進來,她咬唇,“我有件事沒和你說。”
她跟張賀年坦白,“那會,是我主動找的王叔……我告訴他我在哪里……”
她話落,車里陷入死一樣的寂靜,這下子張賀年是真不高興了。
一言不發。
方維更是沒說話。
她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和他坦白。
還是經方維一說,才猛地想起來。
她做錯了事就挨打,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手掌,摩挲他掌心的薄繭,低眉順眼,不敢對上他的視線。
“對不起……是我不好,我當時太沒用了……”
張賀年沒開腔,方維開的腔:“原來內鬼是你,你知不知道,賀年懷疑老爺子都沒懷疑到你身上,你真的是要把我們倆都氣死!”
秦棠心里咯噔一下,盯著張賀年看,深深的過意不去,“對不起,我給你們添麻煩了。”
啪嗒一聲,中間的隔板落下,分開前后座,她后頸一緊,張賀年低頭略帶兇狠吻上她的唇,噴灑出的氣息無比灼人。
考慮到這里還有第三個人存在,即便是在晚上,周遭光線昏暗,她還是緊張到抓著他的袖子,極力控制不要發出任何一點怪異的聲音——
和他親密接觸久了,接個吻都有動靜。
他的形容就是她像喝水的小貓。
很渴,迫切喝光他的水。
方維似乎察覺到什么,默默打開了音樂,播放的正是那首《暗里沉迷》,方維不愛聽歌,自然不會是他的歌單,他一聽歌詞就察覺了,嘴角微妙的笑意越來越深。
后座同樣的情況。
秦棠聽見歌詞了,而張賀年很明顯對她走神不滿,禁錮她腰的手微微使勁,強迫她回過神。
男人掌心的溫度很燙,仿佛按捺許久,她的心跳頓時漏了半拍,即便和他在車里有過親密行為,可那是沒其他人的情況下,這會車里還有個人,有擋板有音樂都掩飾不了的。
獨處的時候,他怎么弄她都可以,那是完全密閉安全只屬于他們倆的空間。
但這里不行。
她主動中止了吻,卻沒離開他的懷抱,平復了會呼吸,她才開口:“以后再也不那樣了,我有什么都告訴你,我對你再沒有秘密。”
一個男人能等她三年,真的要好好珍惜。
“所以賀年哥哥,原諒我好不好?”
張賀年撩開她遮住耳朵的短發,小巧的耳垂露出來,紅得仿佛玫瑰的汁液,低聲回應:“沒有下次。”
秦棠用力點頭:“嗯,沒有下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