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唐兌著水把藥吃下,才緩緩回答他,“都是醫(yī)生開的?!?/p>
“吃了這么久還沒好?”傅聿瑾第一次看到她吃藥已經(jīng)是一個多月前了,她現(xiàn)在仍然在吃藥,這期間她就沒停過吃藥。
沈唐看著手里的藥瓶,鼻尖不由得一陣酸澀。
她在心里默默地說:吃再久都不會好了。
把藥瓶放進抽屜里,沈唐轉(zhuǎn)過身,面容是一如既往的冷漠,“好不好不是我說了算,醫(yī)生檢查了說還得吃。”
“明天帶你再去檢查一下?!?/p>
“不用了,剛檢查過,沒必要再檢查?!?/p>
沈唐拒絕了傅聿瑾的提議,轉(zhuǎn)身走到床上靠著,拿了本書,安安靜靜地看著。
她想無視傅聿瑾這個人的存在,只當有他沒他都一樣,只是她剛抬起眼,就看到床尾,傅聿瑾正解了領(lǐng)帶,又解開白襯衫的扣子。
沈唐瞪大了眼睛,看著傅聿瑾,在他修長的手指解著第二顆扣子時,她抬起手,“等等?!?/p>
“等什么?”
“你干什么?”沈唐警惕地看著他。
傅聿瑾垂眸看了眼自己解開兩顆扣子的襯衫,原本只是想解開兩顆扣子,但他知道沈唐想歪了。
看女人那警惕的眼神,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獸一般。
傅聿瑾覺得有些好笑,心里又有些不舒服。
她就這么抗拒他。
傅聿瑾繼續(xù)解著扣子,沈唐站起身,整個人退到床頭,背靠著后面的墻壁,男人的動作沒有停下,手指不疾不徐地解開每一顆扣子。
“傅聿瑾,雖然你現(xiàn)在拒絕離婚我沒辦法,但在我這我們已經(jīng)沒有關(guān)系了,所以我不接受履行任何夫妻義務(wù),你如果要睡這個房間就給你睡,我睡別的房間?!?/p>
說完,沈唐看了一眼敞開的門,飛快地跳下床,就要從房間里跑出去。
只是她的雙腳剛接觸到地面,就被一只遒勁有力的手臂一把攔腰抱住。
下一秒雙腳離地,她被摁回了床上,沈唐的呼吸有些凌亂,抬起腿就往傅聿瑾身上踹,“傅聿瑾,你不能強迫我不愿意做的事情,婚內(nèi)強奸我也可以告你?!?/p>
傅聿瑾胸口被她踹了一腳,抬手穩(wěn)穩(wěn)地就扣住她正準備收回去的腳。
沈唐腿蹬踹都沒擺脫他,他用力將她往自己這邊一拉,輕而易舉地將人拉到自己面前,傅聿瑾彎腰壓下。
沈唐呼吸凌亂,伸手推他,結(jié)果手被輕而易舉地抓住按在了頭頂。
“渾蛋,你把我?guī)Щ貋砭褪菫榱俗鲞@種事情?”沈唐氣急。
傅聿瑾挑了下眉,在沈唐無比忌憚的眼神下,他拉起被子給沈唐蓋好。
沈唐愣怔了一下。
不知道他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。
傅聿瑾直起身子,幽幽道:“光著腳不要跑出去,容易著涼。”
說罷,他轉(zhuǎn)身去拿了一套睡衣,進了浴室。
沈唐還保持著自我保護的姿態(tài),眨了兩下眼睛。
過了會,緩緩地,沈唐拉著被子蓋住自己的頭,尷尬的她在被子里捶打了兩下床墊。
他剛剛在故意引她誤會,讓她想歪。
這個人簡直……可惡!
聽到浴室里的水流聲停止了,沈唐從床上下來,起身跑了出去,去找了個其他房間,進去鎖上門才安心下來。
傅聿瑾從浴室出來時房間里已經(jīng)沒有女人的身影了。
傅聿瑾拿著毛巾擦了兩下頭發(fā),隨手丟在一旁,抬步走出去。
沈唐閉上眼睛,準備睡覺。
大概是她最近每天沒事就睡覺的原因,沈唐今天偏偏異常清醒。
房間里漆黑一片,突然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。
沈唐被這動靜直接驚醒,她坐起身,就看到一個黑影打開門走了進來。
沈唐心里咯噔了一下,伸手過去打開燈,看到的是傅聿瑾,他漆黑的眸子就那樣淡淡的望著她。
而沈唐看到他手里拿著鑰匙!
“傅聿瑾,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“夫妻分房睡正常嗎?”傅聿瑾冰冷的聲音道,“回房間還是在這,你自己選?!?/p>
“我不走,你……”
“好?!备淀茶崎_被子在另外一邊躺下。
“傅聿瑾,你到底要怎樣?”
為什么兩個人都僵到了這個地步,他還不放過她。
“你睡不睡?不睡起來做?!?/p>
不睡起來做!
都是成年人,這話沈唐怎么可能聽不懂。
沈唐咬了咬牙,掀了被子坐起身,“起來講清楚?!?/p>
“講什么?”
沈唐抿緊唇,此刻的傅聿瑾每一個行為都讓她捉摸不透。
“我有話問你?!?/p>
“問?!备淀茶Z氣淡淡。
“到底因為什么不離婚,傅聿瑾,你別告訴我,你失憶后短短一個多月又愛上了我,這種話我不會相信?!?/p>
傅聿瑾聞言,回答她,“因為不想離?!?/p>
就是這么簡單。
“心里不舒服,不想離了?!彼盅a充了一句。
沈唐說的沒錯,一個月說愛太荒謬,不離婚是因為他像此刻這樣一提到離婚心里就難受,一想到這個女人之后會跟別的男人在一起,也許是沈司澤,也許是傅南衍,不管是誰,他一想到這個結(jié)果,就有種心愛的東西被人搶走的難受感。
所以不想離。
“為什么不舒服?你對我現(xiàn)在沒有愛?!鄙蛱拼沽讼马劢蘼湎乱黄幱?,卻難掩眼底的苦澀。
傅聿瑾也覺得可笑,沒有愛,他的心憑什么不舒服。
“還要問什么?”
“不想問了。”沈唐拉著被子,背對著傅聿瑾躺下。
過了一會兒,沈唐聽見傅聿瑾關(guān)了燈,房間里重新安靜下來,被子動了動,男人躺了下來。
一片寂靜無聲。
很快,沈唐聽到了均勻的呼吸聲,她回了下頭,伴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,沈唐看到傅聿瑾已經(jīng)睡著了。
兩個人已經(jīng)不知道多久沒有這樣心平氣和地躺在一張床上睡過覺了。
曾經(jīng)……
曾經(jīng)已經(jīng)回不去了。
沈唐小心翼翼地拉了拉被子,閉上眼睛。
她告訴自己不要去想,現(xiàn)在的傅聿瑾不是之前的傅聿瑾,他們沒有未來了,無論傅聿瑾現(xiàn)在如何,都是假象,只是暫時的,他不愛她,只是暫時又不想離了,也許明天一覺醒來,他又改變態(tài)度了,想離了呢。
這樣想著想著,沈唐漸漸的也放松下來,睡著了。
黑夜中,傅聿瑾睜開眼睛,一雙幽深的眸子看著背對著他的女人,他面上平靜,心里卻一點都不平靜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,但他此刻意識到沈唐對他來說是不同的。
白天那種占有欲起來時連他自己都驚訝。
偏偏他對其他女人,比如許婉綰,他沒有任何欲望,不管是占有欲,亦或是其他。
就像那天許婉綰被揭穿她的孩子不是他的時候,他除了被欺騙的怒火,沒有其他半點情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