閉嘴!”傅聿瑾怒吼,他沖上前,一把拽住沈司澤的衣領(lǐng),怒目圓睜,“沈司澤,沈唐死了,是我的錯也是你的錯,若是沒有你,沈唐這輩子都該幸福,是你毀掉了她的所有,你怎么不去死?”
傅聿瑾猛的一拳砸在沈司澤的臉上,仿佛要將心里的恨全部發(fā)泄出來。
沈司澤手指關(guān)節(jié)被他捏得咯咯作響,毫不客氣地還了傅聿瑾一拳。
“是,沒錯,是我,那你呢?你是什么好東西?一句失憶了就把她傷成這樣,你是什么好東西啊,你不是口口聲聲愛她嗎?你的愛在一臺機(jī)器一顆藥丸的考驗下都扛不過,你憑什么談愛!”
沈司澤沖上前,和傅聿瑾扭打在一起,兩個高大挺拔的男人眼底一片冰冷,心口充斥的恨意使他們恨不得將對方撕碎。
“我的失憶跟你有關(guān)!”傅聿瑾怒得眼中似要噴火,在沈司澤的口中,他發(fā)現(xiàn)了讓他更難接受的事情。
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失憶是飛機(jī)失事,受傷導(dǎo)致的,而飛機(jī)失事是沈司澤算計的,可現(xiàn)在看來,沈司澤做的遠(yuǎn)遠(yuǎn)不止這些,就連他的失憶也跟他有關(guān)。
沈唐死了。
沈司澤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在乎的人也沒了,還有什么不能說出來的。
“是我,是我干的!在你昏迷的時候,我找人剔除了你和沈唐那幾年所有的記憶。
原本以為飛機(jī)失事就足夠弄死你了,沒想到你命這么大,居然活下來了。
既然活下來了,那就試試比死更痛苦的事情,我要你忘記最愛的人,失去最愛的人,我要看到你痛不欲生,我要整個傅家都痛不欲生!”
沈司澤越說越快,他的聲音里充滿了恨意,“老天爺開眼啊,我做到了,我看到你傅聿瑾痛苦了,我看到你整個傅家過得不安生了。
可是為什么?
為什么要帶走沈唐?
為什么?為什么!”
沈司澤痛苦地怒吼。
他沒想過要讓沈唐得癌癥,沒想過會害死沈唐,他知道傅聿瑾出事亦或是失憶對沈唐的打擊會很大。
可在做這一切之前,他不斷地勸告自己,打擊再大,時間會治愈一切的。
他也會補(bǔ)償沈唐,奪走了傅聿瑾對沈唐的那份愛,他會更愛她,補(bǔ)償她。
可結(jié)果,這一切都是他自以為是的認(rèn)為,從一開始,從傅聿瑾飛機(jī)失事的消息傳回來起,沈唐一切的行為都已經(jīng)超出了他的控制。
他以為時間會讓沈唐忘了傅聿瑾。
可他低估了沈唐對傅聿瑾的愛。
他勸說過讓她放棄想傅聿瑾,離開傅家,不要再管傅家的爛攤子,可沈唐當(dāng)時毅然決然地告訴他,傅聿瑾沒死,她會替他守好一切,等他回來。
沈司澤還記得,她說,“哥,讓我忘記傅聿瑾,是比死更痛苦的事情。
我愛他,我會等他回來。
一年,兩年,十年,二十年,我都會等他。
就算會等到白發(fā)蒼蒼,我也期盼跟他再相見的那一天。”
“哈哈……哈哈……”沈司澤被傅聿瑾一拳打倒在地,他笑出了聲,卻不知道是在笑沈唐,還是笑傅聿瑾,亦或是他自己。
沈唐說會等傅聿瑾一輩子,最后她等到了,可她卻付出了自己的一輩子。
傅聿瑾說愛沈唐,最后抵不過外力,將她傷得遍體鱗傷。
而他沈司澤說永遠(yuǎn)不會傷害沈唐,可從一開始,沈唐的痛苦,他一手造成的。
多可笑啊,多可笑啊。
沈司澤倒在地上,如一個不正常的瘋子,蜷縮著,哭出了聲,
“是我害死了唐唐,是我害死了我的妹妹,是我,是我啊,我有罪,為什么不讓我死,為什么!
明明該死的人是我,是你,為什么死的卻是沈唐!”
明明是他和傅家的恩怨,是傅家對不起他,他恨傅家所有人,為什么他們都還活得好好的。
卻死了一個無辜的沈唐。
沈司澤無法描述此刻的痛,掏心挖肺也不過如此。
“你是笙錦的兒子。”不知何時門口的門被打開,傅老爺子站在外面聽完了全程,傅老爺子一臉凝重,滿頭的白發(fā)讓他看著更多了幾分蒼老。
凌笙錦,沈司澤的親生母親。
老爺子拄著拐杖,一步步走進(jìn)去,站在門口聽完一切,老爺子已經(jīng)明白了整件事。
沈司澤是凌笙錦的兒子,凌笙錦死后他也找過沈司澤,不過不是因為他是傅家的子孫,而是知道凌笙錦死后,她的這個兒子就成了孤兒,終歸是有點情分在,不好置之不顧。
“你母親死后,我找過你,想將你接回傅家,可惜沒找到你。”
沈司澤站了起來,臉上是冰冷的冷笑,“將我接回傅家,因為什么?因為你們逼死了我媽,愧疚嗎?”
傅老爺子坐下,緊繃的臉上全是難看的面色,“傅家從不欠你們母子,我們也不需要有任何愧疚。”
聽著老爺子的話,沈司澤像是聽到了什么巨大的笑話,“好一句不欠,你的好兒子跟我媽有了我,轉(zhuǎn)頭就拋棄我媽,結(jié)婚生子,我媽因為他的拋棄,最后郁郁而終,他一個拋妻棄子的畜生,你說不欠,你們傅家的所有人果然一樣不要臉。”
“舟銘沒有拋棄你母親,你也并非我傅家的子孫,當(dāng)年舟銘是跟你母親有一段感情,但你母親不適合傅家,他們走不到一起,分開是正常的事情,就算普通人談一段感情也會因為各種原因分開,若你就因為這個記恨傅家至此,那我只能說你的人生是悲哀的,遇到你,我們也是悲哀的,唐唐,那個被你利用致死的女孩,更是悲哀中的悲哀。”
沈司澤捏緊了手心,死死盯著傅老爺子,“不合適,走不到一起,那他為什么要跟我媽有我!他和婁月嵐是我媽有了我后再結(jié)的婚,這不是拋棄是什么,我媽甚至帶著我找過你們傅家,卻被你們傅家的人趕了出來,這不是拋棄是什么,你到現(xiàn)在還在為你的兒子狡辯。”
傅老爺子皺緊了眉,“我說了,你不是傅家的子孫,你聽不明白嗎?”
“你撒謊!”
“撒謊?你覺得我在騙你,我現(xiàn)在就可以立刻派人給你和阿瑾做全同胞關(guān)系鑒定,若鑒定顯示你是阿瑾的親兄弟,我在這里發(fā)誓,我傅家會拿出傅家的全部補(bǔ)償你。但我現(xiàn)在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,在你很小的時候,我們已經(jīng)給你和舟銘做了親子鑒定,鑒定顯示你跟舟銘沒有一點關(guān)系,根本不是父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