]I,死物們聽完我這番言語,血腥的眸子死死盯向我手中這縷白發,饞的喉嚨瘋狂蠕動!
白發長在我腦袋上,它們動不了分毫,因為有佛光和袈裟庇佑,但割下來的發,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。
上菜了!
說好的“送與諸位”,我卻手指輕輕一彈,將這縷白發彈進了面前的棺材里。
見陰天娘娘伸手接住白發,死物群立刻炸了鍋!
成千上萬的死物們,瘋狗般撲向棺材,陰天娘娘是兇,但死物們此刻也顧不上那么多了,這種逆天改命的大機緣,一輩子只有一次,死物們怎肯錯失?
“娘娘,高僧白發三千,我只取一根!”
“娘娘你別太貪心!你吃肉,總得給咱們留口湯喝吧!”
“大伙還等什么?上啊!吃下一根頭發絲,就能去極樂天堂享福了!”
死物們層層疊疊,蜂擁而至,棺材蓋子被掀飛,壓在上面的死物,已經堆到小山那么高了。
“你們這些孽畜!怎敢與我搶食?”老娘們怒喝著,當時場面極度混亂,她手里就那么一點頭發絲,此時早被搶的一根不剩,沒搶到的死物,自然把仇恨發泄到了老娘們身上。
現場亂做一團,堅不可摧的金屬棺材,剎那間被死物們壓的粉碎!
棺材里的老娘們給大厲鬼,陰物們咬的痛不欲生,發出陣陣凄厲的慘笑,一道道血紅色的陰光,從棺材里打出,打的四下血肉橫飛!
我起身后退,默默注視這血腥混亂的一幕,我這手“驅狗吞狼”之策,用的是滴水不漏,老娘們太兇,非逼著要我割耳朵,我又不是野狐禪里的青丘,別說耳朵了,我特么腳皮也不能割給你啊?
可我不是老娘們的對手,那干脆就以一縷白發為誘餌,讓她跟死物們狗咬狗好了。
“李狐貍,你可把這群死物騙慘了!”青丘佩服地感嘆道:“你算哪門子高僧啊?還每根頭發都排空了癡嗔貪妄?晶瑩剔透?連無量諸劫都出來了?”
“你這張嘴啊,專業相聲演員都沒你能編!”
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風水師沒點口才,不會點大忽悠術,還當個毛的風水師啊?
當然了,還是遺相眼淚占了決定性因素,沒有眼淚的加持,我說自己是高僧,也沒人會信啊。
正是眼淚賜予了我極善之人的稱號,死物們才能對我的身份深信不疑,愿意聽我忽悠,就別說頭發絲了,我哪怕說話時唾沫星子不小心摔地上,死物們都得撲上來跪舔。
山腳下的這片土地,劇烈搖晃著,塵土飛揚,千萬只臟東西前仆后繼地壓過來,那陰天娘娘哪怕兇上九天,又怎能抵擋如此數量的死物?
起初她還在怒罵,到后來,連罵聲都消失不見了。
我一瘸一拐地往后退著,一條腿被美艷女鬼死死抱著,不肯撒手:
“人太多了,我搶不到啊!相公,求你行行好,救救我吧!”
女鬼抬頭,可憐巴巴地看著我。
我拽下一根白發,遞給她,女鬼欣喜若狂地接過,還沒來得及往嘴里塞,就被路過的一只陰物,以快如閃電般的速度搶奪走了。
女鬼愣了愣,嚎啕大哭,給我搞不耐煩了,一腳將她踹開。
我邊后退,邊冷靜觀看著前方形勢,有金縷袈裟護身,再加上降魔咒的加持,縱使場面上再混亂,也不會殃及到我分毫。
實際上,這根本輪不到我來操心,后面撲上來的死物們,出于對佛光的忌憚,都巧妙地繞開了我。
當我后退到十米開外時,就看死物們一層壓一層,已經疊到小洋樓那么高了,陰天娘娘被壓到最下邊,動彈不得,可她卻不斷發出陰陰的血光,這血光殺傷力逆天,連我的佛光都能被它泯滅。
死物們被血光打到,陰身立刻像氣球般炸開!
我以前總說大場面,這特么才叫大場面,別的不說,光那半空打下來的血雨,就把我淋成了落湯雞!
而極善之人的稱號,也在一點點被血洗淡。
可是血腥味,同樣也喚醒了死物們沉睡的兇性。
此前,死物們還保持著克制,聞到同類的血,整個死者大軍頓時亂做一團,能去咬娘娘的,都去咬了,咬不到的,就不顧一切地沖我撲來。
從遠處俯視,山腳下的這片土地,已然成了一方陰森的修羅場,整個戰場被分割出了兩個區域,接近三萬只死物,一小半圍攻著陰天娘娘,剩余的一大半,將我團團包圍。
面對密密麻麻,尸臭滔天的死物包圍圈,我表現的從容淡定,這時候別說跑了,哪怕敢起一點跑的念想,我就會被當場撕成碎片!
包圍圈在縮小,有東西吞著口水沖我喊道:“小高僧,你除非給咱們留下點什么,不然你走不掉!”
我放目瞧去,那是個五官集中于一點,長相極丑的男陰物,這陰物居然還保持著火化后的死相,除了面容還算完整以外,身體都被燒成焦炭了。
我二話不說,立刻割下一小縷白發,朝著他彈去。
引發了第二輪搶奪。
男陰物眼瞅著死物們朝他撲來,急忙將白發塞進嘴里,咽下去:“沒啦!全被我吃啦!嘻嘻,哈哈哈……”
“我不陪你們玩了,我要去天堂啦!”
他得意的賤笑,點燃了死物們的怒火,它們憤怒地將他撲倒,殘忍地啃食起來。
在陰間,本就信奉著大鬼吃小鬼的叢林法則,類似的畫面并不罕見。
新死的生魂最好吃,最美味,孤魂野鬼的味道就差很多了,陰物更是難吃到無法下咽,但真餓極了,誰還管的了口感?填飽肚子才是第一要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