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我把五十位姑娘從天庭接下來時,已經(jīng)到了后半夜,雙腳落地后,姑娘們個個云里霧里,神色迷茫,不知剛才究竟發(fā)生了什么。
對比下界世俗,仙官們要保守和拘謹?shù)亩啵晒賯兛谥兴^的找姑娘,不過是陪吃陪喝,喝到盡興了共舞一曲,僅此而已,摟摟抱抱對他們來說,都已經(jīng)算是出格舉動了。
發(fā)生關(guān)系?讓下界俗女懷上高貴的仙種?那一定是萬萬不能的。
有意思的是,仙官里有不少女官,她們竟然對找姑娘這件事非常熱衷,看到女官和姑娘們喝交杯酒,搞些曖昧的小動作,我起初表示不理解,肖金虎解釋道,這是一種精神層面的滿足,仙官看重的不是胭脂俗粉,而是夢回當年天庭鼎盛之時,歌舞升平的繁榮景象。
大伙都期待著那天能再次降臨,讓那金燦燦的仙氣普照云海,要那種掌控億萬生靈命運的恢弘官氣,要有對下界跪俸者愛答不理的高冷格局,更要有視蒼生為芻狗的無情。
試想當有一天你在天庭當官,六道眾生的生死只在你一念之間,那是怎樣的感覺。
回到九公主家,我給每位姑娘發(fā)了一錠五兩紋銀,打發(fā)她們回春院了。
在她們回去的路上,一定會遇到許多探子的盤問,她們什么也答不上來,因為她們本就不記得什么。
我獨自坐在內(nèi)院的石凳上,注視頭頂?shù)囊箍铡?/p>
肖金虎要我?guī)退蘅樚焱ィ@可不是帶幾個工匠上去就能解決的,天庭的修繕,需要用到一個名叫【古代山河氣】的東西,只要有了它,那片金色的廢墟可瞬間復(fù)原如初,到那時,肖金虎可以借助太上老君遺留下的某件超凡仙寶,讓沙盤一分為二,一邊依舊是南疆的小世界,一邊是皇城仙宮。
如今,仙寶的碎片深埋在廢墟之下,挖出來也用不成,只要有了山河氣,仙寶就能和廢墟一同復(fù)原如初。
我相信當那一天來臨時,也就是封十九登基稱王之日,一切膽敢擋路之人,都會像臭蟲一樣被我一指碾碎!
可問題是,就連肖金虎都不知道,哪里才有那所謂的古代山河氣?
我甚至懷疑世上根本沒那東西,它不過是肖金虎發(fā)瘋后意淫腦補出的東西——當一個人渴望某件事太久,大腦不忍看他受苦,會幫他圓出一個永遠無法兌現(xiàn)的謊言。
小世界覆蓋仙宮這件事,看來是指望不上了,前路依舊艱難血腥。
辰遠山猶如幽靈般來到我身后,此刻頭頂?shù)暮谠葡⒘耍y河的群星璀璨萬千,猶如漆黑的絨布上撒滿了鉆粉。
“你在看什么?”辰遠山問我。
我頭都不回道:“你知道嗎,我們目前所見的星系,正在以超越光的速度離我們遠去,百萬年后,連銀河系所在的拉尼亞凱亞超星系團,都會瓦解消散,當我們的后輩仰望夜空時,會發(fā)現(xiàn)那里漆黑一片,他們一定會誤以為我們是宇宙中唯一的星。”
“到那時,整個宇宙都成了牧夫座空洞。”
辰遠山坐到我對面,也學(xué)我的樣子抬頭看天:“我還聽說過更糟糕的——即使我們以光速飛行,在不計算壽元,氧氣,食物補給飛船損壞等等難題的情況下,我們所能到達的最遠端,只能是距離銀河系最近的仙女星系。”
“更遠的地方,我們永遠也到不了,正如你所說,宇宙在以超越光速的方式膨脹,那些星星們都在不要命地逃離我們,連光都追不上它們。”
辰遠山低頭看向我:“天亮你就要去七公主家了,你還有心情看星星?”
他嘆了口氣:“歷史上像你這樣的影子,出現(xiàn)過不少,它們也曾和你一樣,以最狂妄的方式,孤身一人,白日闖入正主家行刺,它們都曾是時間長河中最耀眼的星,有著讓造物都嫉恨的妖孽天資,所在的流派更是深邃驚悚到令人膽寒。”
“歷史能告訴我們的是,越璀璨的星,隕落的就越早。”
“那些影子無一例外,最后都化成了白骨,被歷史所遺忘。”
“我不會問你什么,我知道你有著許多不可見人的大機緣,大造化,也許你真的是最合適的影子人選,但我還是希望你能盡量收斂鋒芒,謹慎行事。”
“別死!”
我不置可否地摸索著下巴,突然問他:“辰師傅,你可曾聽說過【古代山河氣】?”
辰遠山顯得有些困惑,搖了搖頭:“沒聽過,不過縱觀整個六道,只要帶【古代】前綴的物件,其價值往往會高到無法想象,獲取難度極大。”
我尋思這下完了,這古代山河氣,怕是注定與我無緣了。
“你好自為之。”
話音落下,辰遠山起身離去。
盡管很不情愿,可在目睹我用父親教訓(xùn)兒子的方式教訓(xùn)了廖志堅后,老頭總算是認可了我,可他依舊不愿相信,我有能力只身一人殺入七公主家,割下鬼斗的腦袋,再活著回來。
我當然知道這件事的難度有多逆天,可我沒有別的選擇,鬼斗有滑膩膩的惡心分身,本體躲在安全地點,只派出分身就能實施刺殺,我沒他那樣的本事,我只能以身犯險。
好在我李三坡從來都不是什么吃素的主,我早已具備了實現(xiàn)目標的強硬手段,【幻蝶】,【非我】和大道演化出的【時間投影】,將成為我獨闖龍?zhí)兜娜笱稣蹋?/p>
接下來,我在竹林的空地上盤腿打坐,把精神和肉身的狀態(tài)都調(diào)整到最佳,清晨時分的白皙月光,在深秋的暈染下,反而變得更加陰冷了,公主樓的座鐘連續(xù)敲動了七下,封十九尚在夢鄉(xiāng),丫鬟和男仆們已經(jīng)開始奔走于繁雜的家務(wù)之中了。
為了防止身份暴露,我換上了一套純白色的夜行服,頭戴白色面罩,只露出兩只陰冷的眸子,出發(fā)前,我特意瞧了眼野狐禪,那里的時間與現(xiàn)實同步,秋日的陽光灑進樹林,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野性的氣息,那個來路神秘的狐耳少女依舊穿著薄薄的白色吊帶裙,盤坐在蒲團上,靜靜地,一動不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