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異口同聲地回道：“是！主子！”
廖志堅殺氣騰騰地在寢室里持刀戒備，我詢問辰遠山：“辰師傅，公主樓可有密室什么的？讓公主先進去躲躲。”
“我不當縮頭烏龜。”封十九堅定地搖頭：“咱們的高手本就不足，我福生天的實力，不用豈不浪費？”
我笑著問她：“怕不怕？”
少女認真地看著我：“有你在我身邊，天塌了我也不怕。”
我說你記住，等我殺二皇子那天，你得回避，我怕場面太血腥，你看了做噩夢。
說這句話時，我的心緒好似爆發于地獄的熔巖，我向六道發誓，今晚，要死很多很多人，如果我能活到明天，那么明天，就是二皇子的死期！
在殺他之前，我會將封百川的籃子割下來，塞到他的喉嚨里。
“肖金虎！”
安排完現場的防守后，我直接向天庭發出密音：“給大皇子和他的影子降劫！降最大，最狠的！”
肖金虎能在天庭清楚看到仙宮里發生的一切，他立刻回話道：“大皇子的劫我能安排，可是女劍仙，還有那個臃腫婦女，同屬于外道，此二女的劫難不歸天庭管啊！”
他一說【二女】我立刻反應過來一件事，急忙從錦繡圖里取出那個小紙包。
辰遠山看向那個紙包：“是女兒紅嗎？此毒出自血宮國，藥魔之手，藥魔肯定得知了封凌瑤的死訊，此人性情十分吝嗇，他必不會讓你白嫖他的作品。”
“女兒紅的神性，怕是早已被藥魔去除了。”
我走到遠離封十九的走廊里，半信半疑地解開紙包一瞅，臉色瞬間難看起來，原本血紅色的藥粉，此刻變得烏黑一片，毒的成分都已死去，只剩下了無毒的藥渣。
丟掉紙包，我回到寢室，盤腿打坐，封十九命人取來一個長方形的銅盤，盤子上蓋著塊紅布，掀開布一瞧，只見里面擺放著一顆顆白玉般的藥丸，散發著迷人的草本藥香。
少女告訴我，這叫【沉蝶香】，十座大型城市，換不來這么一顆小藥丸，一顆下肚，它能讓你的道行暫時提升至少三個小境界，藥效能持續五個小時。
我擺了擺手，辰遠山，廖志堅和封十九三人，一人分了一顆，余下的拿到樓下給苗不語她們了，我不吃，是因為我向來鄙夷一切依靠外物提升力量的手段，修行人最忌諱對外物的依賴，我師父青丘身無一物，干干凈凈的來，干干凈凈的走，我早年經常使用外物，經青丘點醒后，漸漸舍棄掉一切，只留驚鴻和沙盤在身邊。
戰場上，士兵越是武裝到牙齒，死的往往越快，防彈衣穿的太厚，會嚴重拖累他的速度和體力。
這些年，我從未服用過任何能提升境界的藥物，結果諸位也看到了，同境界之內，我無敵。
辰遠山熄了燈，下樓去搗鼓尸體了，我和廖志堅盤坐于封十九身旁，十分鐘之后，我靈魂的傷勢漸漸愈合，我決定搶先出手，去半路截殺大皇子的隊伍。
就在這時，耳邊突然傳來暗哨的示警聲：“有人過來了！”
“幾個人？”封十九連忙問。
“只有一個，是個身穿灰色舊棉襖的中年婦女。”暗哨的聲音變得驚悚起來：“三更半夜，黑漆漆的路，她只露出個后腦勺……后退著，正在朝咱們靠近！”
下一秒，耳邊就傳來陣陣怪異的水流聲，伴隨著暗哨臨死前的悶哼聲。
來者，正是大皇子的影子！
我啟動非我，在封十九身邊留下一道時空坐標，正要提刀下樓，身體里突然涌現出一股濃烈的困意。
讓我們銘記下這段血腥的歷史，那是我來仙宮的第四個夜，封百川的影子已經來了，我該下樓去迎敵的，可現在，我眼皮子變得沉甸甸的，死活都睜不開，那困意來的太猛烈，來的毫無征兆，我拿出福生天該有的姿態，用意志力去和它抗衡，讓來自兩個小世界的香火在我的大脈中反復流淌。
可掙扎終究是徒勞的，李三坡啊李三坡，你總以為自己無敵于天下，狂妄到對未知不懷一絲敬畏，現在，你的業報來了。
倒地前，我最后看了眼后方的封十九，她錯愕又惶恐的臉，成為了我眸子里的最后一道投影。
對不起，我親愛的姑娘，冒險選擇我這個妖星，是因為你深信我能保護你，可我……終究讓你失望了。
……
我是被窒息驚醒的，剛開始，我感覺有什么東西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，讓我無法呼吸，接下來我感到了無邊的冷，好似有一條條陰冷的毒蛇，正順著我的口鼻，往身體里，往肺里灌。
混沌虛無中的我，被強烈的刺激所驚醒，我睜開眼，看到自己正身處于水底。
是的，水底，很多年前我曾觀看過749局關于滇南撫仙湖的影像資料，他們曾秘密派遣了多輛無人潛艇下水偵查。
民間有傳聞，說撫仙湖是千尸湖，湖底存在著大量的，能直立行走的陰尸，可當潛艇下去一瞧，才發現所謂的陰尸，不過是一大群人形的石雕。
眼前的場景，和撫仙湖水底類似，我被密密麻麻的陰尸包圍，不同之處在于，這些陰尸并非石雕，它們是來自高維世界的未知物種，它們在水下直立行走著，它們的發如水草，在頭頂展開成一頂頂黑傘，它們死灰色的臉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死人眼珠子，眼球像蛆蟲般蠕動著，就連嘴唇上也不例外。
放眼看去，水底的陰尸黑壓壓一大片，多到一眼望不到頭，我搶在它們靠近前，拼了命地往上游，這里距離水面大約有百米，能依稀看見上方星星點點的白光。
它們抓住了我的腳，狠狠將我往下拽，我奮力掙脫開，啟動青瓷大道，腳下出現了一片桌子大小的琉璃，它推動著我甩開下方的陰尸，極速上行。
腦袋鉆出水面的剎那，我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，抹著臉上的水注視四周，這不看不要緊，一看，當場傻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