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到目前為止,還沒完全明白【臉譜師】這個流派的原理,我只知道沖原博文有三副臉譜,分別代表著三位劍圣,我只要打敗這三人,那么沖原博文就是個死人了。
那么,我面前的這位佐佐木小次郎,就是戴上臉譜后的沖原博文嗎?
我仔細(xì)觀察此人腰間的佩刀,那把名叫備前長船長光的太刀,其長度的確很讓人咋舌,我的驚鴻就有一米多長了,他這把刀比驚鴻還硬生生長出了一小截,其刀柄和刀鞘都被天藍(lán)色的皮革所包裹。
而那把名叫回夜的脅差,則通體漆黑,你可以把脅差理解為短一些的武士刀,一長一短配合,長刀用于遠(yuǎn)距離斬殺敵人,短刀則用于應(yīng)對近距離廝殺。
我和佐佐木相隔約十米遠(yuǎn),互相對峙著,別小看對峙環(huán)節(jié),它非常消耗精神和體力,由于東洋劍術(shù)講究極致的精簡,古代東洋劍術(shù)的一系列流派,也都信奉著極簡高效的原則,諸如居合術(shù),拔刀流,一刀流等等皆是如此,所以不可能出現(xiàn)雙方大戰(zhàn)二百回合,勝負(fù)難分的畫面。
越是高水準(zhǔn)的對決,過程就越快,生死勝負(fù),往往在一刀之內(nèi)完成。
所以對峙這個環(huán)節(jié),就顯得格外重要,在對峙過程中,一方若是有懼怕或氣餒的表現(xiàn),按我國的話講就是氣勢被對面壓制了,那么也就注定其敗北的結(jié)局。
在和佐佐木對峙時,我皮膚能明顯感受到對方所傳達(dá)來的【氣】,這玩意很不好形容,你說它是氣場吧,它還不是,它這個感覺更像是迎面吹來的風(fēng),風(fēng)中夾雜著密密麻麻的刀。
至少一萬把看不見的刀,被擠壓在一個狹窄的區(qū)域內(nèi),呈扇形朝著我面門反復(fù)壓來,這感覺讓人難受極了,首先是前方的空氣,幾乎被這些刀擠壓干凈了,呼吸就是個很大的問題,然后就是臉皮被刀刃反復(fù)劃開的疼痛感。
我有好幾次想伸手摸臉,又硬生生忍住了,我知道這只是【氣】帶來的壓迫感。
強(qiáng)忍著種種不適,我仔細(xì)觀察著佐佐木的道行,這個人的水平高低,我屬實看不太明白,或者說血雨生物算力的模擬實在太逼真了,幾乎完全還原了“安土桃山時代”的劍圣,佐佐木小次郎的真實水準(zhǔn)。
然后沖原博文更是在該水準(zhǔn)的基礎(chǔ)上,用臉譜把佐佐木原本的實力加強(qiáng)了五倍,使得他幾乎超越了劍圣的境界,這也是他帶給我如此可怖壓迫感的原因。
我在觀察佐佐木時,他也在觀察我,他那無神的雙眼中透出深深的悲哀,有民間傳聞,佐佐木在和宮本武藏的決斗中落敗而死,但真實歷史中,此二人并沒有發(fā)生過交手,在我看來,佐佐木更像是一個走遍江湖而難逢敵手,最終心灰意冷的疲憊旅者。
或者說,他的內(nèi)心也有著一個深深牽掛,卻一遍遍深深傷害他的女人,那女人一定很美,她是他內(nèi)心最柔軟的所在,即使再冷血無情的漢子,心里也無論如何會被塞進(jìn)一個或幾個女人——我們終究是人,我們來到世上的唯一使命,就是交配和繁衍后代。
劍術(shù),修行和江湖恩怨,反而是可有可無的云煙。
青丘繼續(xù)向我介紹著佐佐木:“此人的流派為【巖流】,這是他個人獨創(chuàng)的流派,該流派屬于居合拔刀術(shù)的一種,也就是說,講究出刀見血,一刀必殺,而佐佐木小次郎的成名絕技,名叫【燕返】”
什么叫燕返?
作為武者游歷諸國的佐佐木小次郎在周防國時,觀察空中飛過的燕子,鳥類中,以飛翔速度著稱的便是燕子,佐佐木在竹林中打坐三天,從燕子的飛行姿態(tài)中,領(lǐng)悟出了燕返。
當(dāng)太刀出鞘,連天上高速飛過的燕群,竟無一只逃脫,全部死于刀下,故名燕返。
但燕子的飛行高度最少也有十來米,而太刀也不過一米多長,佐佐木雙腳不曾離地,又是怎么斬殺燕群的呢?
“刀這東西,是他們的精神圖騰,其實相比招式,很多古東洋刀劍流派們,更傾向于對思想形態(tài)的挖掘,對心法的領(lǐng)悟。”
青丘認(rèn)真向我介紹道:“比如陰流,你聽這名字怪嚇人的,其實陰流的核心思想是【不殺人,也不被人殺】陰流認(rèn)為,殺人是不對的,所以他們用木刀取代了傳統(tǒng)武士刀。”
“而佐佐木小次郎所持有的思想是【明鏡止水】,就是說無論任何時候,內(nèi)心必須要做到像鏡子,像秋日的湖泊般平靜,從而在這種極端的平靜中,洞悉到敵人的破綻,從而一刀殺敵。”
青丘指著佐佐木的胳膊又道:“你看這人的臂展,正常人的臂展是摸到大腿外側(cè),這人的臂展已經(jīng)快接近膝蓋了。”
“在UFC代表的現(xiàn)代格斗術(shù)中,臂展能起到?jīng)Q定性的優(yōu)勢,這就是為啥東方人很難在格斗賽事中嶄露頭角,因為臂展太吃虧了。”
“而在刀劍比拼中,臂展的重要性更加不言而喻,所以劍圣可不是誰都能當(dāng)?shù)模瑳]有佐佐木這樣逆天爆炸的臂展優(yōu)勢,后天再怎么勤奮努力也是白搭,苦練一輩子,練到老,最后讓人家一刀抹喉……”
我說是,這人臂展是相當(dāng)炸裂,我胳膊比他短,但是師父啊,你跟我來來回回的講這么多也沒用啊?
你直接告訴我,我該怎么弄死他就完事了唄。
青丘說:“你先捏碎一顆舍利子。”
我照做,捏碎了,我感受到舍利子帶來的渾厚氣運了。
青丘想了想:“不夠,再捏碎兩顆。”
這些舍利子可不是白撿的,它們是我在無間地獄的生死磨難中,用鮮血換來的,你讓我捏碎一顆,我都心疼的想叫喚了,這一次性捏碎三顆,不等于要了我的命嗎?
我臉上直接就冒汗了,一咬牙,又捏碎兩顆,對面的佐佐木也被我這咬牙切齒的模樣嚇了一大跳,以為我要對他發(fā)難了,還戒備地往后退了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