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催眠協會內部經常舉辦的小比賽,名叫【認知困境】,它看似只是個游戲,實則是參賽者之間,參賽者與臺下評委之間展開的超高強度心靈博弈,是沒有硝煙的戰場,如果參賽者本身的長相,身材就格外顯眼,比如歐陽薇那樣身段苗條凹凸起伏,臉蛋嬌美的小姑娘,想不被第一時間發現,其難度簡直逆天。
【認知困境】的頂級贏家,往往在比賽結束,舞臺散場后,其存在都一直沒被評委發現,這是件恐怖到沒法想象的事,如果最初的參賽者密密麻麻,它混跡在人群中不被發現,是正常的,可隨著淘汰者陸續離場,當舞臺上只剩下三兩號人,甚至只剩下它一人時,它又怎能做到不被發現呢?
那么大個活人大大方方地站在臺上,臺下的評委都瞎了么?
贏點只用兩個字概括:催眠。
催眠這個話題我以前講過無數次,這里不再敘述,只說舞臺上下的思維對抗,一定是白熱化的,其強度不弱于頂級幻術師之間的斗法。
不要小看催眠協會,那幫人或許不參與修行,但他們的影響力是十分恐怖的,背后有頂級財團擔任金主,頂級財團拉攏催眠協會的目的,據說是想利用催眠術來欺騙自身基因,來達到長生的目的。
在我看來,巨富們的內心世界并不難理解,當你達到了權財的絕對頂峰,你站在最高處俯瞰整個世界時,你是多么的意氣風發?你一定會盡一切所能來延遲,甚至逃避死亡,因為生活香甜到你無法舍棄。
當年催眠協會懸賞十億通緝催眠師東方冢,我本以為這筆錢落實不到我頭上,誰知前幾年陸續間,人家真把錢打到我海外的戶頭上了,可見該組織的背景深厚。
讓我們略過廢話,直擊重點:我打算利用【認知困境】的底層邏輯,來為自己構建出一式全新的神通。
在構建之初,我已經明確了該神通的所達到的最終效果——它不僅能將我的曝光度在公眾面前減至最低,還要達到【認知困境】里的完美獲勝者那樣,即使只有我一人站在封十九身后,敵人也無法發現我的存在。
國外有個名叫《空房間》的老電影,感興趣的可以去看看,能幫助大家更好理解【認知困境】的概念。
青丘閱讀我的心聲后,饒有興致地笑著:“目標設的這么高,怕是不太好實現呢。”
“李狐貍,你構建的是【群體催眠】,而且目標群體非同尋常,它們是仙宮深處的一群絕世大能,個個有著能一眼看穿因果的雙眼,其中某些個體,甚至能進入時間長河發掘遺忘的蛛絲馬跡,想催眠它們,這難度可想而知。”
難度是大,但不是沒可能。
諸位知道,我從未系統地學習過催眠術,也不曾進行過和催眠有關的底層心靈訓練,我想我距離催眠最近的一次,應該是在白骨灘精神病院居住的那一個月,無論如何催眠于我來講,一定是一件風馬牛不相及的事。
但我的確知曉催眠的原理,我曾多次聽歐陽薇提起過,催眠可粗分為三種形態:第一種,是通過肢體動作,語言,文字,圖案,以及外部物件(比如鐘擺,沙漏)對他人的意識造成高維干預,最常見的是通過一個不經意的,隱晦的小動作來為患者預埋心理墳,再通過“引線”動作引爆,從而接管對方的心靈世界。
第二種:舍棄動作及外物,只通過眼睛發動意識波,攻擊患者的大腦皮層。
第三形態最特殊,甚至連眼神也一并省略了,這個形態下的催眠師,相當于一塊思維海綿,能充分吸收他人一切情緒的同時,又向其釋放主觀敘事。
三種形態不分高低貴賤,只對應場合區別使用。
因為知識缺失的緣故,我只能使用第二形態——利用瞳術來發動思維攻擊。
我們說,眼睛是心靈的窗口,我們沒說的是,眼睛還能向他人輸送心靈投影和主觀念想,打個比方,我要讓鄭青海堅信我是他失散多年的野爹,我只需以瞳術為通道,向他的精神世界輸送這個念想就完事了。
我要讓一個姑娘堅信我深愛著她,同樣可以用瞳術來實現。
接下來,我很自然地聯想到了【思維之槍】山波晃,通過推演復盤與這只籃子的斗法后,我發現我可以利用思維之波這個特性,把它結合到瞳術之中,以子彈的形式打出心靈投影。
也許我的講述出現了問題,這并不是件多么高大上的事——我追求的,是通過瞳術對仙宮眾生造成群體催眠,從而降低我的曝光度,讓它們忽略掉我的存在,僅此而已。
很遺憾,作為所有影子里最弱小的那一個,我沒有明牌的資格,所以藏匿于暗影,是我的最佳選擇。
可是【藏匿】與【保護】這兩個主題本身就是沖突的,如果我為了躲藏,而不能時刻跟隨在封十九身邊,保護她的安全,那影子的存在也就失去了意義。
在反復權衡后,利用瞳術發動催眠神通,似乎是唯一的破局之路。
在引入思維之波這個概念后,我在構建的過程中,也不忘用因果本源來為它增加合理性,即:它們之所以忽略掉我的存在,并非【認知困境】所導致,而是我本身就是一個容易被忽略,被遺忘的人,我從出生到現在,從來都是這樣,上學時,學習委員總是忘收我的作業,上班時財務總忘發我的工資,就連多年后的同學會,所有人都忘記了邀請我,就連畢業照上我的臉,都是混沌和模糊的。
為了強化神通的穩定性,我又用真實本源為它鑄造了一層堅固的外殼,于是虛假的催眠術,也被賦予了無法質疑的真實性,這樣一來,即使它們回過頭來絞盡腦汁地反思,挖空心思地推演,把在場所有人員全部想了個遍,也沒法回憶起那個被忽略的我。
“李先生?你這是怎么了?哪里不舒服嗎?”見我滿頭滿臉的冷汗,表情痛苦地緊閉雙目,沈姑娘關切地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