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妻倆叫陣后,見馬義不為所動,就把燒的焦黑的腦袋放在地上,說:“你不來也行,咱們就在這耗著,看最后誰先死!”
我一聲不響地盯著她倆,老太太送不走,你倆我還送不走嗎?
我雙手偷偷藏進衣袖里,我這邊還沒動手指頭,她倆就提前察覺到了我意識投放出的惡意,兩個扭曲的死物也學著老太太的模樣,抱著柜門不撒手了。
我煙鞭夾帶著指劫打過去,專打三鬼手臂,它們也不躲閃,手讓煙鞭抽的猛冒黑煙,指甲蓋都抽飛出去了,卻死咬著不肯撒手。
甚至抽到最后,三鬼的手指,竟然和冰冷的柜門生長在了一起,血肉和金屬詭異地交織,融合,達到了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的地步。
我想送走三鬼,就必須連帶著整排冰柜一起送走。
別說我送不走,就算真送走了,302的老爺子也勢必要上來和我拼命。
那女的一只手抓著柜門,用腳將地上的腦袋調轉位置,看向我,鬼眼直接看出了我的因果,指名道姓地對我道:
“李三坡,中陰要砍你腦袋了!將來,你是要下地獄的!”
夫妻倆鬼話連篇地罵起人來,我毫不理會,就當他們在放屁,人和鬼對罵?咱犯不上。
這時候,就聽到咯吱一聲響動,一號柜門,緩緩開了道縫。
我草!又要出大厲鬼了!
巨大的死亡危機,瞬間頓時席卷而來,我頭皮嗡嗡地狂炸著,這第四只大厲鬼一旦落了地,一切就都結束了。
我們都回頭瞧向墻角的李富強,胖子臉被濃煙熏的烏黑,拼了命往火里塞元寶,塞冥幣,香火源源不斷地朝著一號柜鉆去。
可即使如此猛烈的香火之力,也依舊無法阻止一號柜的開啟,顯然,柜體里的東西,怨氣超越了一切登場過的死物,香火,也只是減緩了它出場的速度。
它終究還是要來的。
馬義顫抖著,將掌心用力攥緊,面色痛苦至極,他用念力死死控制著柜門,不讓它開啟,但那玩意豈能用外力控制?你給它電焊死了,它一樣打的開。
太平間里,我們四個人都嚇的臉色慘白,唯獨喊婆始終保持著平靜。
這三只大厲鬼出現后,喊婆一直沒怎么動彈,一直坐在那發呆,歐陽薇焦急地催促她:
“奶奶,你快想個法子?。雒嫔喜荒芡瑫r出現四只鬼,不然……”
喊婆回過頭來,沖歐陽薇慈祥地笑了笑,說閨女,你別害怕,奶奶有法子應對。
此時,一號柜里,已經邁出一只人腳了,那是只穿紅色高跟鞋的女人腳,裙下的小腿蔥白,修長,散發著幽幽的女人香。
而它旁邊的二號柜里,也傳來了未知陰物的歌聲:
“小白菜,地里黃,兩三歲,沒了娘,我死之后要告狀,告給閻王好主張?!?/p>
這怨毒,陰損,寓意不明的歌聲響徹整個太平間,勾的每個人心臟都要驟停了!
一號柜的厲鬼只要落地,場面上湊夠四只鬼,滿足了條件,陰物就將立刻蘇醒,到那時,我們必將死無葬身之地!
將死的那一刻,我下巴抖的跟啄木鳥似的,到了這,再猛烈的幻術也不好使了,個體的力量,終于無法和死物抗衡,我下意識地瞧向后方墻上的畫,這幅繪畫封印,是留給第二階段用的,一會陰物萬一出來,那說不得,我們也只能提前進畫中躲藏了。
火都要燒到屁股了,喊婆卻一點也不慌亂,看向我,輕聲道:“孩子,你和奶奶配合一下,一會奶奶一開口,你立刻把幻境打過去!”
我點了點頭,死死盯著喊婆,老太太沖我吩咐完,回過身來,沖那三只著火的大厲鬼輕喝道:
“撒手吧!”
言出法隨的高維能量一降下來,三鬼不約而同,手指和柜門分離,等它們反應過來,想再去抓冰柜門時,遲了!
我強提一口陰氣,手勢疾風驟雨般打過去,三只熊熊燃燒著業火的大厲鬼,被我一次性打入了故事會的幻境中!
這是我頭一回送大厲鬼進幻境,還一口氣送了三只,我丹田里的陰氣,像泄洪似的,一股腦順著我指頭尖奔流而出!
太平間里白霧彌漫,三只大厲鬼已經沒了蹤影,只剩下粘連在柜門上的一點皮肉。
險象驟停,二號柜里的陰物原本還在唱著歌,此刻歌聲也停了。
眾人高度緊繃的神經,也終于放了下來,大劫過后,每個人嘴里都哈著白氣,夸贊我和喊婆手段高明。
我的白發結滿了冰霜,頭發絲上掛著冰棱子,耳邊傳來老爺子的尖叫聲:“火??!我家著火啦!”
“李三坡,你個小兔崽子!你往我家一個勁地扔血尸,這我忍了,你還往我家放火?”
“你等著!大爺我這就上來找你!”
我沒顧得上理睬老爺子,而是抬頭看了眼計時器。
27分49秒,此時,已經來到第一階段的尾聲了。
開啟的一號柜里,伸出了四只穿著高跟鞋的女人腳,這只大厲鬼,比之前所有的加起來都要兇,她可能和周昆是一個級別的,已經隱隱夠到陰物的邊了。
我們還沒來得及松口氣,不得不硬著頭皮,強打起精神對付她。
這玩意長得披頭散發,四只高跟鞋落地后,跟只大蜘蛛似的趴在那,猛一抬頭,長發下,那尖細如筷子般的非人面孔,發出一聲滔天的慘叫,快如閃電般,朝著我們狠狠撲來!
所以你說,我為啥只盯著故事會,而始終不去碰藏尸胎呢?
我要是把這玩意投進藏尸胎里,我都不用想,母子雙尸聯手,拼了命,也萬萬不可能是她的對手。
厲鬼,它畢竟不是活人,活人被丟進幻境,會失去所有道行,只能按照幻境的游戲規則,找出破鏡點通關。
厲鬼不吃你這套,它進去前什么樣,進去后還是什么樣,所以我不可能拿母子來冒這個險,小興安嶺的藏尸胎幻境,是我不顧性命換來的,不能被它給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