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于說到點子上了,我興奮地摩拳擦掌:“要我拜你為師嗎?多的不要,你先教我十套殺人的幻術(shù)!我學(xué)會后,立刻去找劉綱斗法!”
我知道,許兵仙的幻術(shù)造詣極深,他和白夜天這種層次的幻術(shù)師,甚至能將過往的可怕遭遇,“打包”做成幻境,讓敵人承受他們當年所承受過的死亡經(jīng)歷,最后慘死于幻境之中。
許兵仙卻擺了擺手:“我是受祿登科的道士,我的兵馬和職位,是天庭給分配的。”
“你懂我意思嗎?我是吃皇糧的公務(wù)Y,你什么也不是……”
我氣沖沖看著他,許兵仙吐著舌頭笑了笑:“總之,你學(xué)不了我的東西?!?/p>
“但我可以教你妖狐語,你學(xué)會了之后,就能跟著大狐貍學(xué)幻術(shù)了。”
我本來興奮著呢,一聽要學(xué)外語,頓時直皺眉,當年上中學(xué)時,狗頭毛你韓梅梅那套,可是把我折騰慘了。
“沒那么難,我畫張符你就會了!”
許兵仙從懷里摸出一張猩紅色的空白符紙,平鋪在地上,又起身,從墻角取來我白天買的煙酒。
撕開香煙包裝,許兵仙看都不看,就往火盆子里倒,一會功夫,八條煙全給他燒了!
我看的那叫個心疼啊,合著這些煙,是用來畫符的???那你早說啊大哥?咱買便宜的燒不成嗎?
大火苗子直往上竄,鐵皮房里烏煙瘴氣,給我嗆的直咳嗽。
許兵仙端坐在濃煙中,打開兩瓶五糧液,往火盆子里倒,哎呀我了個大草!那火光跟瘋了似的爆出來,火星子直往我臉上狂噴,我眼睛辣的都快看不到了。
倒完酒,許兵仙開始對著火盆子比劃指訣,同時口中念誦密咒:
“南方火神,丙丁之名。吾帶四靈,熒惑所停。吾身到處,火炎隱形。急急如律令勑!”
(因為是閩灣腔,所以有繁體字。)
我隔著濃煙看去,不愧是六指天師,這人掐訣的速度,簡直快到了詭異,雙手骨節(jié)咔咔作響。
也就怪了,他這密咒一念完,屋里的所有煙霧,立刻聚在了一起,像只巨大的青蛇似的,盤旋著,一股腦鉆進了符紙里。
屋里頓時沒了煙,火盆子也暗了下來,只見那原本空白的符紙上,出現(xiàn)了許多蝌蚪般的字,密密麻麻的。
許兵仙端來碗水,將符紙燒成灰,化在水里遞給我:
“你把它喝了,你就能跟妖狐說話了,你做好準備,接下來,會有東西來找你的!”
我接過水,疑惑地看著他:“有什么要注意的嗎?”
許兵仙搖頭:“我只能帶你到這了,接下來會發(fā)生什么,誰也說不上,一切,就看你造化吧!”
我腦海中浮現(xiàn)出劉綱那地獄般扭曲的面容,深吸口氣,將符水一飲而盡!
真辣嗓子!濕噠噠的紙灰沾在我嗓子里,半天下不去,我立刻閉著眼劇烈咳嗽。
等再睜開眼時,對面的許兵仙不見了!
鐵皮房子,苞米林子,統(tǒng)統(tǒng)都不見了,此時的我,進入了一個極其陌生,詭異的世界中。
在進入這個世界的瞬間,沉睡在我腦海深處的黑相術(shù),被喚醒了,大量生澀難懂的內(nèi)容,一遍遍沖擊著我的記憶。
繼千尸眼,觀想法后,我覺醒了黑相術(shù)的第三個法門——野狐禪。
而眼前的這方世界,就叫做野狐禪。
我仿佛來到了畫中似的,天與地,都是濃墨重彩的水墨色,顯得虛幻又極不真實。
空氣中,傳來濃烈的花香味,我正站在一處草原上,視野極其遼闊。
這里,盛開著漫山遍野的曼陀羅花,白色,紫色的都有,我迷茫地在花叢中漫步,遠處的小河對岸,有個小孩在沖我招手,示意我過去。
我朝他跑去,這小孩也就七八歲,一副古代人的打扮,長得胖乎乎的,憨態(tài)可掬,腦袋上有兩只尖尖的毛茸茸耳朵,很是可愛。
小孩帶著我穿過草原,來到一個小樹林中,這里的場景我很熟悉,這片小樹林,正是大狐貍觀想法中的世界。
天地間陰沉沉的,但光線卻極其明亮,樹林里透著濃烈的野草和青苔的氣味。
“你要帶我去哪???”我邊走邊問小孩。
小孩咯咯笑著,越走越快,不一會的功夫,我們就穿過樹林,來到一個古代村落中。
我邊走,邊注視里面的村民,這里的男女老少,每個人頭上都長著尖尖的狐貍耳朵,家家戶戶養(yǎng)著雞,一些小孩子蹲在雞籠子邊,死死盯著里面的大肥雞,饞的直流口水。
這整個村子,都特么是狐貍做的?。?/p>
奇怪的是,村民們看到我這個外人,并沒有表現(xiàn)出絲毫驚訝,大家伙都在忙碌,沒人愿意多看我一眼。
帶路的小孩回過頭來,見我一臉的不解,他就示意我摸腦袋。
我往腦袋上一摸,竟然也摸到了兩只狐貍耳朵!
行吧,我也成狐貍了。
這里是妖狐的世界,之前我在觀想法中見到的,不過是滄海一粟,我看向遠處的群山,綠意盎然,山頂包圍著白霧,仙鶴環(huán)繞其中,景色很是壯觀。
小孩帶著我來到一個古廟前,嘻嘻笑著跑遠了。
我疑惑而好奇,上臺階,推開廟門走進去。
佛堂中青煙裊裊,起著青苔的石板上,坐著三五個古代服飾的長發(fā)青年,正前方的高臺上,擺著個破舊的蒲團,上面盤腿坐著個男子。
這男子滿頭白發(fā),衣著古樸而破舊,我一眼就認出了他!這個人,就是我一直在尋找的大狐貍!
觀想中的他,臉上始終蒙著層霧,此時沒了霧,我可算看清了他的長相。
他年齡和我相仿,也就20來歲,長得卻比我好看多了,甚至好看到有了些淡淡的女相。
這人皮膚像玉似的,透著晶瑩的光澤,兩只丹鳳眼里,眸子像藍寶石的湖面,帶著說不出的魔力,筆架般高挺細長的鼻梁,唇紅齒白。
大狐貍身上披了件袈裟,端坐在高臺上,似乎正在給眾人講經(jīng)。
我一看到這人,就有種說不出的親切,仿佛我倆上輩子見過面似的。
我激動地走上前,他沖我微微一笑,輕聲道:“李狐貍,你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