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眸色迷蒙,舔了舔水潤的唇瓣,在甜滋滋地味道中開了口:“你有沒有想過……”
“嗨帥哥,又見面了!”
隨著一陣香風(fēng),一名美艷的女人靠攏過來。
她很自然地彎下腰,洶涌的事業(yè)線幾乎全部貼著茍子鑫的肩膀,長長地卷發(fā)也垂落下來,在男人胸口的位置擺蕩。
“你……哪位?”
云曼一愣,隨即揚(yáng)起手腕,晃了晃,“你忘啦,上周五晚上,DC酒吧,你送我的手鏈,我可是一直戴著呢。”
原本是打算賣了的,但戴上后發(fā)現(xiàn)還挺不錯,主要是同事們見了,都羨慕她找了有錢的男朋友,說這可是限量款。
這種情況下,再急吼吼地賣了,會很丟臉,所以她暫時留了下來。
沒想到,又碰到了冤大頭。
她決定,這次一定要使出渾身解數(shù),留住對方。
迫切地心態(tài),令云曼忘了對面還有個人,她恨不得一扭腰坐到男人腿上去,哪里顧得上別的。
童冉將這一幕看在眼底,并很快弄清楚了始末。
她手一抖,玻璃瓶掉在地上,咣地一下碎了。
汽水灑得到處都是,沖刷著油膩膩、黑乎乎的地面,就像她心中的淚,只能在暗夜中默默流淌。
“抱歉。”童冉快速站起身,頭也不回地往外走。
走出兩步,想起什么,又退了回去,打開手機(jī)掃碼。
別人或許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,攤主可是盡收眼底。
看似淡漠,實(shí)際上眼圈微紅,像是要哭出來了。
“姑娘,不用賠了,一個瓶子而已……”老板猶豫著勸道。
童冉咬著下嘴唇搖了搖頭,掃過去十塊錢,再次轉(zhuǎn)身離開。
整個過程半分鐘不到,茍子鑫完全沒反應(yīng)過來。
發(fā)現(xiàn)人都走得快看不見了,頓時急了。
“冉冉!等等我啊!”
他刷地站起身,將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撞得彈開。
“抱歉,我先走了。”出于對女性愛護(hù)的本能,茍少快速道了個歉,然后邁開長腿,朝著那道清冷的背影追去。
云曼踉蹌兩步,高跟鞋蹭著臟兮兮的地面,漂亮的鞋面被直接刮掉一層皮。
“什么嘛!”她氣得一跺腳,“有女朋友還出來約,渣男!”
“冉冉,你等等……”
“怎么了嘛,你說話啊?”
聲音越來越近,童冉咽下喉頭的酸楚,加快腳步。
再快一點(diǎn),再快一點(diǎn)就能到公車站臺。
只要登上公交車,遠(yuǎn)離對方。
就不會被察覺到自己的失態(tài)……就還能,繼續(xù)偽裝下去。
她用力閉了下眼,不禁溢出一聲充滿自嘲地冷笑。
都這樣了,還舍不得放手。
難道,當(dāng)真想與對方耗上一輩子,直到白發(fā)蒼蒼為止?
可惜的是,要真能那樣,倒好了。
怕只怕,這一年多,已經(jīng)是極限……
手腕突然被拽住,一道身影晃到面前。
茍子鑫剛想開口說點(diǎn)什么,卻見對方低頭打開包,抽出一張酒精濕巾,認(rèn)認(rèn)真真擦拭起剛剛接觸的部位。
他簡直氣笑了:“怎么,我身上有致命地病毒?”
童冉?jīng)]抬頭,淡淡回道:“很難說。”
“不是,我跟剛剛那女的,真沒什么關(guān)系!你知道的,在這種事上,我從來不會撒謊——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酒精濕巾揮發(fā)得很快,只留下淡淡的涼意,童冉恢復(fù)了清醒,又是那副就事論事地淡然模樣,“過去的一年,我們只是夜晚伴侶的關(guān)系,從來只在床上進(jìn)行交流,哪里來的深入了解,我又怎么會知道你是個什么樣的人,更何況,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。”
“我……”
茍少剛開了個頭,又被打斷。
“那手鏈,的確是你的,我曾經(jīng)不止一次的見過,你戴在手上,如果不是很特別的關(guān)系,你不會隨便送人。”
“當(dāng)時是因?yàn)椤?/p>
“當(dāng)時恰好是我回京的那晚,也就是說,你剛吃完一餐,或許是沒吃飽,也可能是想換個花樣,所以馬不停蹄地趕去找我……”
茍子鑫怔怔地望著對方,張口結(jié)舌。
他好像,似乎,聽到了一聲哽咽,可女人眉眼清冷如雪,又根本沒有半點(diǎn)傷心的樣子。
“我應(yīng)該申明過,我有潔癖,你已經(jīng)觸及我的底線了,茍律。”
“我沒有,我……”話到嘴邊,忽然不知道該怎么說出口。
即使弄不清自己內(nèi)心真正地想法,對于那晚的表現(xiàn),茍少也是會感到羞恥的。
他下意識不想讓童冉知道,對方拒絕了多久,自己就素了多久。
更不想重復(fù)那晚復(fù)雜的心路歷程和自己的所作所為。
一收到消息,就什么都顧不上了,只想著離開,所以才會腦子一抽,扔下隨身手鏈作為補(bǔ)償……
這些,簡直有違他的人設(shè)!
“最近不要再來找我了。”
剛好公交車來了,童冉丟下這句,大步走了上去。
茍子鑫回過神,剛想追,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下。
“又是誰——”
一轉(zhuǎn)頭,與一名老奶奶對上視線。
老奶奶嚇了一跳,癟了癟沒什么牙齒的嘴巴,指著他身后道:“小、小伙子,你的褲子上……破了個洞。”
“……”八成是剛才在小攤上起得太急,被凳子上的釘子勾破了。
由于這個洞,他沒能趕得上公交車。
幸好是晚上。
幸好,一路上沒遇到熟人。
茍律遮遮掩掩回到家中,開門的傭人見是他,十分疑惑。
“少爺,您不是說,今晚不回來住嗎?”
呵,他也以為。
結(jié)果,又搞砸了。
洗完澡,躺在床上,茍子鑫心里很燥熱。
并不完全是身體沒有得到滿足的那種熱,而是……有些發(fā)愁,還有點(diǎn)煩躁。
太陌生了。
他關(guān)掉夜燈,決定早點(diǎn)睡,明天起個大早,去見一見那對敢用AI換臉來敲詐明星的母女倆。
或許老鄒說得對,工作,最能解決一切無意義的煩惱。
次日七點(diǎn),一座單門獨(dú)院的老房子前。
這里是片拆遷區(qū),前前后后幾乎都沒什么住戶了。
“茍先生,請。”
門口的保鏢主動幫忙推開那扇鐵門。
茍子鑫卻沒直接進(jìn)去,而是先抬手叩了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