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當然不是，怎么會忘了你呢，我是最近太忙了，不好意思啊，星辰。”沈沐歡說著言不由衷的話。
曾經最好的朋友。
到現在無話可說。
可能是她這個人，經歷得太多，失去了關懷和被關懷的勇氣。
關星辰沉默了一會兒。
這才再次動唇，“結婚有很多事情要忙，我能理解，沐歡，我會回去參加你的婚禮的。”
“謝謝你星辰。”
“我們……”關星辰語氣中有些抱歉，“……沐歡，我們本不應該生疏成這個樣子，我很抱歉，這些年，我一直在處理學術和感情上的事情，忽略了與你的溝通，但請你相信，你永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，永遠都是。”
沈沐歡淚目了。
在她心里何嘗不是把關星辰當成，唯一的最好的朋友。
就如關星辰所說的。
她和她都忽略了溝通。
各自在各自的世界忙碌著，崩潰著，煎熬著。
好在，沈沐歡熬出頭了。
可是關星辰呢？
“我聽說你和之珩哥去了國外，你們還在一起嗎？”
“我和他……”關星辰欲言又止，微不可見地嘆息了一口，“……沐歡，等我回國后，我們再聊吧。”
“也好。”
沈沐歡沒有強求。
回到包廂后。
顧聿一已經被幾個朋友灌得差不多醉了。
“沐歡，不好意思啊，今天也是太高興了，難得大家能聚到一起，這一轉眼的，聿一都要結婚了，我們都很開心，跟他多喝了幾杯，你放心，我們把他安全送到家。”
今天這個場子，就是奔著不醉不歸來的。
沈沐歡也不好說什么。
“那麻煩你們，一會兒幫我把他弄到車上。”
“放心吧，嫂子，我們不光把他弄到車上，還要把他弄到床上，安全送到家。”
大家扶著顧聿一。
小心翼翼地把他送回了家。
安頓好后，沈沐歡站在門口揮手，禮貌送人。
在結婚的前一天。
關星辰和顧之珩回國了。
他們兩個是乘坐不同的航班回來的。
顧聿一去接的顧之珩。
沈沐歡去接地關星辰。
“沐歡。”關星辰拖著行李箱，緊緊抱住了沈沐歡，“好開心啊，終于見到你了。”
沈沐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。
久違重逢，和關星辰抱在一起這一刻，她仿佛一下少了預想的生疏。
“星辰，我以為，我還會跟你客套幾句呢。”
“客套什么呀？”關星辰一手握著沈沐歡的手，一手拖著行李，“我們啊就是分開太久了，覺得是沒話可說了，實際上，我還是我，你也還是你，我們對彼此而言都沒有變。”
沈沐歡點頭。
是的。
她也是這種感受。
開車往回走的路上。
沈沐歡不小心問了個問題，“你和之珩哥，怎么沒有坐一班飛機啊？時間上沒湊到一起？”
“我和他……”關星辰不知道該如何，跟沈沐歡聊這幾年發生的事情，“……可能我和他，根本就不適合在一起吧。”
“什么情況啊？比我和顧聿一還難嗎？”
“完全不一樣。”關星辰了解顧聿一的性格。
他是那種，為了得到愛情會沖鋒陷陣，為達目的，不擇手段的那種人。
顧之珩恰恰相處。
他太優雅了。
會表白，太不熱烈，會去愛，但不夠濃烈。
會過日子，但不浪漫。
總之。
她的理想照進現實之后，并沒有像自己預想的那樣，轟轟烈烈。
“沐歡，你是知道的，我從開始跟他戀愛，就一直在想分手的事情，我覺得真的不能再拖了，我不想耽誤他。”
沈沐歡踩了一腳剎車，把車子停在了路邊。
她不解地看向關星辰。
“你們兩家門當戶對的，他又是你年少時的偶像，你怎么……”
“你也說了，是偶像，那就不是愛情，雖然……”關星辰不否認，顧之珩陪她走過很多艱難的時刻，“……他幫過我很多，但是，他不愛我，我好像也不愛他。”
關星辰淺淺垂下睫毛。
她給過彼此很多機會。
好像兩個人之間的感情都沒有進展。
合適是合適，喜歡是喜歡，愛是愛，這是不能混為一談的。
嘆息了一口。
關星辰擠了抹比哭還難看的笑，“他很優秀，有很多追求他的女孩，我其實更傾向于，讓他去追求屬于自己的那份幸福，而不是總考量父母的期望，跟我一直糾纏下去，沒什么意思。”
“你……是準備……真的放下了？”沈沐歡有些看不懂了。
關星辰點頭。
她是準備放下了。
五年了。
她嘗試了五年，總是沒有找到與顧之珩合適的相處方法。
或許，本就不合適的兩個人，是根本不可能合適地生活在一起的。
沈沐歡沉默著。
似是想到了什么，抬眸看向關星辰，“那如果，是換成顧聿一呢？你又會不會愛上他？如果當初他努力地追求你，窮追不舍的，你會不會……”
關星辰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沈沐歡。
沒有經歷過的事情，沒人給出一個預知的結果。
“如果現在有一個像顧聿一這般脾氣的男人來追求我，我或許不會像從前那樣，拒絕得那么干脆，我會慢慢地看透他的內心，接受他的勇敢，或許吧，誰知道呢。”
人總是會變的。
沈沐歡自己也一樣。
如果，現在。
她和關星辰一起站在顧聿一的面前。
顧聿一會選擇誰呢？
沈沐歡黯然，她沒有自信，顧聿一會義無反顧地選擇自己。
“怎么了沐歡？”關星辰握住沈沐歡冰涼的小手，“你不會是擔心我，跟你搶顧聿一吧？”
沈沐歡擠了抹難看的笑。
她確實是這樣想的。
但她又不能承認。
“不是。”
“你沒胡思亂想，我就放心了。”
沈沐歡開著車往回走。
一路上，關星辰都在跟她聊，這幾年江城的變化。
她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話。
思緒早已經神游。
晚餐，是在顧家老宅吃的。
關星辰沒有來。
這也是沈沐歡五年來，第一次見顧之珩。
他好像比以前清瘦了不少，還是戴著金絲眼鏡，文質彬彬，一副讀書人的樣子。
聽說他現在是醫學學術界了不起的人物。
未來不可限量。
在沈沐歡看來，他和關星辰挺般配的。
可是愛情，怎么只能看外在的條件呢。
明天要結婚，需要準備的事情很多。
沈沐歡和顧聿一吃過晚餐后，就先離開了。
路上，女人一直沒有說話，托著腮望著車窗外面，神情復雜。
顧聿一握住她的小手，遞到唇上親了親，“怎么還心不在焉的？怎么了？焦慮？沒事的，有我呢。”
沈沐歡深吸了一口氣。
回眸看向男人，“今天，我跟星辰聊了許多。”
“哦？說什么了？她跟我哥什么時候結婚啊？這么多年了，是麻繩上的疙瘩，也解完了吧？”顧聿一臉上是調侃的笑意。
沈沐歡眸色深沉地動了動睫毛，“她和你哥可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