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頑童笑呵呵賠罪道:“實(shí)在是不湊巧,宮主不日前心有所感閉關(guān)修煉,非上清宮怠慢尊者,還請尊者見諒。”
“請尊主海涵。”
落后幾步的長老也跟著連聲附和。
南燭尊者哼了一聲,倒也沒在說什么。
一行人進(jìn)入上清宮大殿。
南燭尊者大馬金刀坐下,不待老頑童開口試探,便開門見山道:“聽聞貴宮少宮主帶了一位貴客前來,不知可否為我引薦一下?”
老頑童一怔,余光不禁瞥向站在身后的虞昭。
虞昭也有些詫異。
她原本還想借玄貓的名頭來威懾來意不明的南燭尊者。
沒想到對方竟然主動提出想見玄貓。
老頑童沒有遲疑太久,他問:“尊者說的貴客是指……”
南燭尊者面露不悅:“除了仙人墓的那位,還有誰能當(dāng)?shù)蒙腺F客二字?”
果然他是沖著玄貓來的。
老頑童故作為難:“這我得請示一下貓仙大人?”
“應(yīng)該的。”南燭尊者抬了抬下巴,“速速稟報(bào)。”
老頑童朝虞昭使了一個眼色。
虞昭:“弟子這便去通報(bào)。”
她離開大殿,直奔玄貓?zhí)帲烂鱽硪狻?/p>
玄貓金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玩味,“來見我的?”
“是。”
玄貓甩了甩尾巴,漫不經(jīng)心道:“不見,打發(fā)他走。”
虞昭應(yīng)了一聲,正準(zhǔn)備回去復(fù)命。
“等等。”
玄貓卻突然又改了主意。
它站起身來,舒展了一下身體,“算了,閑著也是閑著,讓他過來吧。”
虞昭挑了挑眉。
南燭尊者并不是第一個上門拜訪玄貓的,但玄貓一概懶得搭理,全都讓老頑童擋了回去。
今日南燭尊者前來,玄貓先是拒絕,又突然改口,也不知是何緣故。
以玄貓的身份地位,自然不可能去見南燭。
虞昭按下疑問,回到大殿,向南燭尊者轉(zhuǎn)達(dá)了玄貓的意愿。
南燭尊者聞言,不怒反喜。
他起身大笑,“哈哈哈理應(yīng)如此,前面帶路。”
不多時,南燭尊者便在虞昭和老頑童的陪同下來到了玄貓所在的靜室外院。
玄貓并未在室內(nèi),而是隨意趴在一條長廊的方桌上,陽光灑在她烏黑的毛發(fā)上,泛起點(diǎn)點(diǎn)金光。
南燭尊者踏入長廊,臉上的傲然瞬間收斂。
在虞昭和老頑童震驚的目光中,他竟然無比鄭重地對著玄貓,躬身行了一個古禮。
“晚輩南燭,拜見前輩。”
他的聲音高亢卻又不顯輕浮,而是帶著一種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尊崇。
玄貓的尾巴原本正有一搭沒一搭的晃蕩著,可見到南燭尊者行的古禮后,那雙半瞇著的金色眼眸陡然睜開,銳利的視線上下掃視對方。
南燭尊者繼續(xù)道:“當(dāng)年受混元仙尊游指點(diǎn),晚輩方有今日造化。此番得知前輩出世,晚輩特備薄禮,前來拜見,以謝當(dāng)年仙尊點(diǎn)撥之恩。”
玄貓輕輕啊了一聲,目露恍然,“原來是你啊,當(dāng)年那個愛問東問西的傻小子。”
南燭尊者難得有些羞赧,“承蒙仙尊不棄。”
“不錯,也算沒辱沒他的教導(dǎo)。”
玄貓的興致來得快,也去得快,閑聊幾句后,那渾圓的眼睛很快又成了半圓,對于南燭尊者奉上的幾件寶物,它更是看也沒看上兩眼。
南燭尊者見狀絲毫不惱,反而更加恭敬,并提出了真正的來意。
“前輩,問心閣內(nèi)有一處醉云軒靈氣充沛,環(huán)境清幽,最適合休憩。晚輩斗膽,想請前輩小住幾日,讓晚輩盡一盡地主之誼。”
玄貓連眼睛都懶得睜了,直接拒絕,“不去,這兒挺好。”
換做其他人,敢用這樣的語氣和南燭尊者說話,墳頭都可以長草了。
可說話的是玄貓,南燭尊者一點(diǎn)脾氣都沒有。
他那雙似牛眼的眼珠一轉(zhuǎn),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虞昭身上,眼睛一亮。
“前輩不愿,晚輩也不敢強(qiáng)求,不過聽說虞少宮主與前輩關(guān)系匪淺。正好我閣的太古遺跡不日即將開啟,不知少宮主可愿參與?”
太古遺跡?
老頑童被南燭尊者扔出的大餅砸得頭暈眼花,恨不得當(dāng)場應(yīng)下。
太古遺跡是問心閣的傳承秘境,只對問心閣弟子開放。
凡平安歸來者,無論修為境界還是心境感悟都會大幅提升,更別說還有無數(shù)靈藥秘寶。
若能進(jìn)去一趟,對虞昭的修煉絕對有巨大好處。
他忍不住看向虞昭,眼睛狂眨。
虞昭心中也是一動。
問心閣的太古遺跡,她早有耳聞。
只是太古遺跡從未對外人開放過,她也就從來沒有抱有幻想。
只是眼下來看,她似乎有機(jī)會成為打破陳規(guī)的第一人?
當(dāng)然,虞昭雖然瘋狂心動,但也沒有徹底失去理智。
南燭尊者雖然是對她發(fā)出邀請,可顯然是沖著玄貓而來。
她不能越過玄貓,擅自做主。
于是,她看向玄貓。
“想去就去,看我作甚?本貓仙又不會攔著你。”
虞昭討好道:“您不發(fā)話,晚輩怎敢擅自應(yīng)承。”
笑話。
她一個人敢去問心閣,那就得做好有去無回的準(zhǔn)備。
虞昭可不覺得一個少宮主的名頭就能保她無虞。
南燭尊者動根手指,就能輕而易舉解決她。
不敢動,不敢動啊。
玄貓似笑非笑看向南燭尊者,“她去了你那里,你不得好好照顧著?”
“虞少宮主乃我問心閣貴客,晚輩自當(dāng)以禮相待,盡力護(hù)其周全。”南燭尊者恭敬答道。
下一刻,他話鋒一轉(zhuǎn),“只是,太古遺跡兇險難測,即便是我閣中精銳弟子,也常有折損。虞少宮主若決定前往,務(wù)必做好萬全準(zhǔn)備,切莫大意。”
這番話聽起來像是善意的提醒,語意卻很微妙。
他只能保證虞昭活著進(jìn)入太古遺跡,至于出來的時候是什么樣,他可管不了。
玄貓聽出了這層弦外之音,哼笑一聲。
“你說得不錯,人各有命。我管不到她頭上,你也別想拿她來激我。送客!”
玄貓突然翻臉,打了三人一個措手不及。
老頑童雖有些遺憾,但和自家乖孫的命相比,不論什么都得很后靠。
他硬著頭皮上前,“尊者,貓仙大人今日有些倦了,要不您先請回?改日再來拜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