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哥哥。”璇姐兒看到了大哥，張著小手要抱抱。臨哥兒哪能拒絕妹妹的撒嬌，便寵溺地過來將妹妹抱在懷里，看得小王爺羨慕極了。謝韞之也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璇姐兒身上，負手微笑道：“璇姐兒乖，你大哥要去考試了，爹爹抱可好？”“不要爹爹。”璇姐兒奶聲奶氣地抱住大哥的脖子。謝韞之也只能無奈地站著，小孩兒的臉六月的天，一會兒璇姐兒就要他抱了，沒準還很親厚。是的，璇姐兒與大哥親香了一下，就張著手要謝韞之抱了：“爹爹。”父子倆都拿這個小家伙沒辦法，只好笑容寵溺地順著。“又要爹爹抱了？”璇姐兒笑得很開心，穿著虎頭鞋的小腳丫在空中扭動。眾人不禁想起在盛夏那會兒，那肉嘟嘟的小腳丫子可愛極了。“哎呀，家里有個孩子，動靜就是不一樣。”勇國公夫人羨慕地道，偶爾也會想起被許亭筠帶走的那兩個孩子。但不后悔。許清宜看著二老斑白的鬢發，本來想安慰幾句，說臨哥兒也長大了，沒準過幾年咱們也能抱上臨哥兒的孩子。但沒準的事兒，她也不敢替臨哥兒做主。就收了回去。臨哥兒也看出了祖父祖母的心境，膝下就自己一個小輩，難免清冷些，可是他很抱歉，娶妻生子這件事，他根本沒有考慮過。哪怕以后會改變想法，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，不知祖父祖母能否等得到。所以他有些難受，不禁思量起對策。或許像爹一樣，領養幾個孩子也可以。若是祖父祖母沒精力教育，還可以請娘幫著看看，這方面娘最在行了。胡思亂想著，學子們開始入場了。“臨哥兒，去吧，一切順利。”大家用祝福的目光看著臨哥兒。“嗯，我進去了，大家快回去吧。”臨哥兒告別各位，轉身離開。眼下考試最為重要，于是領養孩子的想法便暫時擱到一旁。見臨哥兒進去了，許清宜也招呼大家打道回府。秋闈考試分三場，每次持續三晝夜，所以說，在古代考科舉不僅是個腦力活，也是個體力活。稍微身體病弱一些的士子，根本撐不住秋闈這三場考試。君不見，考試途中多少考生被抬著出來。許清宜比較自豪的是，這些年臨哥兒的身體在她的監督下，養護得越來越好了，終于不用擔心對方的個頭比別人矮。照現在的情況來看，將來也是個高挑的。臨哥兒考完三場，疲憊地回到府里休息，過了幾天緩過來，又過了幾天，放榜了。和珩哥兒說的一樣，他考中了鄉試的第一名，解元。將軍府的門庭再次鑼鼓喧天，驚動了前后左右三條街。“將軍府的案首又中解元了！”有人街頭巷尾地唱道。一說將軍府各位就懂了，出過案首的將軍府還能是哪個將軍府，自然是謝韞之將軍家。“二元了呀，好小子，這是奔著三元及第去的？”茶樓里的各位就像自家子侄中了，討論得熱火朝天道。“話不能說太滿，先看著吧，明年三月就是春闈了。”有人保守地道。“真是可惜了，我要是有這么出息的養子，打死也不叫他改姓歸宗。”“人家謝將軍會在乎這個？”自家外甥考中了解元，皇后十分開心，連忙差人送了一堆賞賜到將軍府來。皇后這樣做，許清宜不出奇，但奇怪的是，太子妃竟然也送了禮來，還下帖子請她進宮。許清宜心里打鼓，自己與這位太子妃并不相熟，對方找自己作甚呢？而后想想，沒準是例行公事，就平常心了。“你為了孩子深居簡出受累了，出去走動走動也好，反正臨哥兒也考完了，璇姐兒扔給他。”謝韞之道。許清宜無語道：“去逛街吃飯就算了，是為放松娛樂，但皇宮又不是什么消遣的地方，我這是去走動走動嗎？我這是去出差。”出差？謝韞之大概能理解，估計是上工的意思。別的命婦巴不得初一十五都能進宮見著貴人，自家夫人倒好，對此避之不及。天氣還不冷，許清宜穿著一身清爽的秋裳出門。既然都入了宮，自然要去皇后那兒請個安，順便打聽了一下太子妃的意思。皇后笑道：“我也不清楚，大抵是見你投緣，想與你說說話？”若是就好了，不必勞心應對。太子妃是個才貌雙絕的女子，瞧著氣色不錯，應該挺適應后宮生活的，并且據許清宜所知，太子眼下還未納妾。估計是在等太子妃懷孕生下正統。“臣婦清宜，見過太子妃殿下。”許清宜規矩地一福身。“謝夫人不必多禮。”太子妃趕緊笑著將許清宜扶起來，語氣溫柔：“你與天家關系親厚，母后更是待你如同親妹妹，卻對我這般客氣，真是折煞我了。”這個太子妃倒是個謙虛人，許清宜便自然了一些笑著道：“禮不可廢，太子妃受我一禮是應該的，不然我哪敢吃您的茶？”“母后沒說錯，你果然快人快語。”太子妃滿眼欣賞地看著許清宜，想必也是聽過不少關于這位謝夫人的傳聞。能與謝韞之恩愛廝守，自然不是常人。二人坐下來吃茶閑聊了片刻，太子妃便說到了正題：“對了，還未恭喜你，聽說令郎考中了解元，真是后生可畏，驚才絕艷。”“您謬贊了。”許清宜臉上笑著，心里卻一咯噔，難道是沖著臨哥兒來的？太子妃笑道：“我父親非常欣賞令郎，這些天整日在家里念叨，若是能得如此佳婿就好了。”這就是試探了。若是許清宜有意，便可以順著這話了解一下，但如果不愿意，就可以貶損自家孩子幾句，坦言配不上。這可是個難題，許清宜苦笑，倒是知曉臨哥兒無意于此，就算有意也不該這么小定親。可是直言拒絕了相府千金，儲君的岳家，面子上難免有些不好看。得有技巧才行。想了想便道：“承蒙相爺看得上犬子，但孩子的婚事我只怕做不了主，不若我回去與孩子爹商量看看？”推給謝韞之好了，她懶得做壞人。太子妃覺得自家很適合與謝家以及勇國公家結姻親，這樣一來，自己肚子里的孩子，以后地位就更穩固了。與三方都是有益的事情，想必謝韞之也不會拒絕，便笑著頷首：“我等謝夫人的好消息。”又低聲囑咐道：“此事，事關我家幼妹的聲譽，沒成之前，還請謝夫人保密，莫要宣揚。”許清宜點點頭，表示自己省得。看來太子妃挺有主意，這事估計連皇后都不知曉，倒是先來探探她的口風。莫非是太子的意思？許清宜回去后，與謝韞之一說，謝韞之也懷疑太子妃是受了太子的指點：“否則她如何知道臨哥兒的婚事要找你？”許清宜：“……”說得自己好像一言堂似的。這事甭管如何，還是與臨哥兒知會了一聲，順便打趣道：“你如今是越發受歡迎了，連相府的千金都看上了你。若是將來再考個狀元，那不得像沈大人那樣娶公主？”臨哥兒提醒道：“我朝如今沒有正經的公主。”宣和帝膝下全是兒子。“我就是這么說說，難道你還真想娶公主不成？”許清宜側目道。“不想。”臨哥兒翻翻白眼，一口回絕：“什么千金也不想，您快去拒絕了吧。”又站起來，認認真真沒好氣地道：“還有，不是現在不想，以后也不想，我只想跟爹一樣，挑幾個聰慧的孩子領養。”這樣就算有子嗣了。然后目光期待地看著娘：“您意下如何？”如果娘答應這么做，很快就能當奶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