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家喻淺開始收拾這趟出遠(yuǎn)門要用到的行李。
喬召漪站在一旁,欲言又止:“淺淺……”
“你都憋一路了,想說什么就說吧?!庇鳒\不用看喬召漪的表情也知道她現(xiàn)在憋了很多話。
剛才回來的路上,她將厲老爺子提出的條件跟喬召漪說了,喬召漪當(dāng)時就在大馬路上來了個急剎車。
刺耳尖鳴的鳴笛聲迅速引來了交警,最后兩人被批了一通才被放行,挺丟人的。
“淺淺,你這次真的要去香港嗎?”喬召漪現(xiàn)在的心情比喻淺這個當(dāng)事人還要焦慮千百倍。
因?yàn)槔蠣斪咏裉焯岢龅臈l件,就是讓喻淺隨厲世錦去一趟香港。
這簡直太恐怖。
因?yàn)閰柺厘\就是個有病的魔鬼。
喻淺從衣柜里取了兩套衣服丟床上:“在厲家我從來沒有說不的余地,所以這趟必須得去?!?/p>
喬召漪急忙走到喻淺身邊來:“可你繼父他時不時發(fā)病,真跟他去了香港萬一他發(fā)病傷害你怎么辦?你難道忘了你之前因他歷經(jīng)過多少次兇險(xiǎn)……”
“別說了?!?/p>
喻淺打斷喬召漪的話后,抿起唇角。
這回喬召漪偏要說:“你高考前夕,你媽打著讓你放松備考的名義帶你去游湖,結(jié)果她根本不管你,導(dǎo)致你被你繼父從船上推下去,高燒了一天一夜,差點(diǎn)沒能參加高考?!?/p>
那次經(jīng)歷一直是喻淺心里揮之不去的陰影。
“還有一次,你繼父一時興起要養(yǎng)斑鬣狗,你好意提醒他斑鬣狗很兇殘,人難以馴養(yǎng),可他卻放斑鬣狗咬你,那次的兇險(xiǎn)程度險(xiǎn)些要了你的命……”
喻淺捏著衣服的手指蜷縮,骨節(jié)泛白。
喬召漪眼眶都紅了:“要不是你三叔養(yǎng)的那只羅威納犬沖進(jìn)去咬住斑鬣狗的脖子,等你被人發(fā)現(xiàn),恐怕已經(jīng)是滿地腸子的慘絕死狀。”
這就是為什么喬召漪知道喻淺要跟她繼父去香港后,比喻淺這個當(dāng)事人還焦急的原因。
“我是真的怕你再出什么事,淺淺……”喬召漪快急哭了。
喻淺伸手抱住她,輕聲安撫:“我會保護(hù)好自己?!?/p>
“可你繼父那病發(fā)作起來防不勝防,你讓我如何放心。”
這幾年厲世錦的病情一直不太穩(wěn)定,多數(shù)時候都是發(fā)病狀態(tài),老爺子再縱容也不輕易讓他出遠(yuǎn)門,怕他一個不慎死在外邊。
這次放厲世錦去香港是因?yàn)槭裁?,喻淺目前還不知道,厲老爺子也沒跟她說,只提出讓她隨行。
變相說是條件,不如說是命令,不容抗拒的命令。
“其實(shí)比起每次心驚膽戰(zhàn)去猜他有沒有犯病,守在他身邊反而要安心些,至少能一直掌握他的病情?!庇鳒\轉(zhuǎn)身繼續(xù)折疊衣服。
既然注定逃不脫,那就坦然接受,化逆境為順境。
有這個想法后,喻淺的立場也變得樂觀了不少:“這幾年我跟不少有精神病史的人打過交道,知道怎樣應(yīng)對。”
喬召漪越聽越心疼,她上前阻止喻淺疊衣服:“要不我想辦法送你出國好不好?”
喻淺則是平靜反問:“出國能躲多久呢?一輩子都不回國嗎?”
“耗盡厲家的耐心,如果不能回國,找一個美麗的小國家定居也不錯?!眴陶黉魶]考慮別的,她只想當(dāng)下喻淺能立即脫離厲家這座牢籠。
喻淺輕輕掰開喬召漪的手:“召漪,你不是我,可能不會理解我的顧慮,我不能這樣一走了之?!?/p>
更別說她要是走了,柳晚敏多半會被老爺子遷怒,那畢竟是她生母,不能不管。
“算了?!?/p>
知道再說也么意義,喬召漪后背靠著墻:“你不要我的幫忙,那我就只能祝你這趟香港之行,好好的去,好好的回來?!?/p>
喻淺眉眼彎起漂亮的弧度:“一定會的?!?/p>
喬召漪順便提起:“等你從香港回來,我安排你跟我小舅舅再見一面?!?/p>
喻淺想起上次厲聞舟對她的警告,怕繼續(xù)接觸陸懷清會連累他,只好對喬召漪說:“還是算了吧,我覺得跟你小舅舅不太合適?!?/p>
喬召漪啊了聲:“為什么?你上次明明說我小舅舅挺好的?!?/p>
喻淺用一個不算謊言的理由推辭:“我這樣的背景,跟我在一起會很辛苦。”
喬召漪卻不認(rèn)同:“淺淺,你不能因?yàn)檫@個原因,就放棄有可能靠近你的真愛?!?/p>
真愛?
喻淺心想,她哪配什么真愛。
不過召漪一番好意,還這么上心,喻淺實(shí)在不忍一再拒絕,等這次能安然無恙從香港回來再說吧。
兩天后的一個清晨。
西和小區(qū)外面停了一輛豪華商務(wù)車,喻淺推著行李箱過來,保鏢上前:“喻淺小姐,行李給我?!?/p>
喻淺松了手。
眼前的自動車門緩緩打開,柳晚敏從車上下來,但先給喻淺打招呼的是坐在車內(nèi)的厲世錦,他揮著手:“淺淺,我給你買了一份香煎包,快上來吃?!?/p>
柳晚敏回頭:“世錦,你捂著別讓包子冷了,我跟淺淺說幾句話?!?/p>
厲世錦笑著點(diǎn)頭:“好,我先捂著,你們先聊?!?/p>
車門關(guān)上,柳晚敏臉色立馬垮下來,她拽著喻淺到一旁:“這次我不能跟著一起去,你自己照顧好自己,有什么事喊保鏢。”
喻淺抿了抿唇角:“這次爺爺放厲叔叔去香港,到底是因?yàn)槭裁词???/p>
柳晚敏抬起手,指腹貼著太陽穴輕輕揉按:“你厲叔叔的母親是香港人,娘家那邊有喪事,還有一筆不菲的遺產(chǎn),你爺爺他不好意思去,就讓你厲叔叔去。”
喻淺總結(jié)出來一句話:“盡孝騙遺產(chǎn)?”
揉按太陽穴的指腹停下,柳晚敏抬眼看喻淺:“你活膩了?”
喻淺閉上嘴。
她說的是事實(shí),但柳晚敏生氣是因?yàn)檫@話不能從她嘴里說出來。
“近半年你厲叔叔的病情穩(wěn)定了許多,你別怕,他不會傷你?!绷砻裟樕徍土诵?,“媽媽等你回來?!?/p>
饒是早已對柳晚敏失望,但不得不承認(rèn)這一刻喻淺心里還是有些動容的。
可也就動容了那么兩秒。
緊接著她就聽到柳晚敏說:“對了,還有一件值得高興的事,這次老爺子也安排了應(yīng)樓過去,只不過應(yīng)樓要明天才能動身。等他到了香港那邊,你可得好好給我抓住這次跟他單獨(dú)相處的機(jī)會,記住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