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清歡說罷越過謝凌風,朝著院子門口走去。
就在擦肩而過之時,謝凌風擋在她的面前。
“柔兒的尸體我看了,她的心臟哪去了?”
黎清歡愣了一下,淡淡笑道:“她的心臟去哪兒?你去問她好了?!?/p>
黎清歡說罷狠狠撞開了謝凌風,朝著院子外面走去。
謝凌風好半天才琢磨出這句話的意思,不禁磨了磨后槽牙,死死盯著黎清歡離開的方向。
什么叫問她好了?
難道她下一個人想要殺的人是他?
謝凌風心頭生出了巨大的疑惑,即便是當初父親失徳將她丟在李家莊的鄉下。
可她該恨的人不應該是父親嗎?
為何連他和謝婉柔都恨到了這種程度?
雖然他現在找不到把柄,可他的妹妹謝婉柔的死必然和謝媛這個女人有躲不開的關系。
謝凌風眼眸緩緩瞇了起來,冷冷笑了一聲。
“我不管你是何方的妖魔鬼怪,我一定要將你身上的那層皮扒下來?!?/p>
謝凌風剛轉過身走回到自己的院子,兩個護衛前后走進了他的書房。
那兩人將信封拿了出來,信封上的字體看起來分外的詭異,還沾染著點點血跡。
“啟稟公子,方才我們用了公子的法子,那老家伙終于招了?!?/p>
“是嗎?拿過來!”謝凌風將那份血書接了過來,打開一看,突然起身死死盯著書信。
像是撞了鬼一樣,他的臉色看起來驚恐異常。
謝凌風低聲呢喃:“怎么回事?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謝凌風死死盯著手中的書信,像是被什么東西擊中了一樣,讓他驚訝莫名。
謝凌風之前在南疆剿滅黎家的時候,也曾經接觸過黎家的文化。
他甚至還認識了幾個字,所以這書信上的內容他看得一清二楚。
原來在莊子上被他們扣押下來的老家伙,居然還真的是南疆黎家的人。
而且從這老家伙的身上,還搜出一塊之前廢后黎清歡用過的腰牌。
謝凌風面前的兩個護衛躬身道:“公子,那個老家伙果然骨頭硬,不管咱們用什么酷刑他都不說?!?/p>
“唯獨咱們在他面前準備殺幾個小孩子,那老家伙終于繃不住了,將事情徹徹底底交代了出來?!?/p>
“那老東西之前想要自殺,我等將他已經捆了起來,可能老東西如今滴水未進,這可如何是好?”
謝凌風淡淡笑道:“那就再綁幾個孩子,若是他想死就在他面前殺一個孩子,他自裁一次,便殺一個。”
“呵,他不是慈悲為懷嘛!”
兩個護衛忙躬身應了下來,可身體還是打了個擺子。
這謝家大少爺實在不是個東西,可他們都是拿人錢財,受人差遣,雖然眾人覺得這事就是個畜生干的,但是也沒辦法。
畢竟自己的小命還在這個畜生手里捏著呢。
謝凌風緊緊抓著手中的血書,緩緩道:“從今天開始派人盯著這信封里提及的當鋪,再等等看還有沒有其他可疑人物?要是有什么異動盡快稟告過來?!?/p>
“是!”護衛忙走了出去。
到了傍晚的時候,那兩個護衛急匆匆走進了謝凌風的書房。
謝凌風這些日子總覺得有些忐忑,這一次自己和妹妹都遇上了硬對手。
如今他每走一步都會小心翼翼。
現在的謝家大不如從前,他得上心了。
謝凌風不耐煩的看向了面前的兩個護衛:“急什么?慌慌張張的有什么事情?”
那兩個護衛越發結巴起來,怕是一個不慎說錯了什么,會引火燒身。
護衛半跪了下來:“啟稟公子,屬下查到每到傍晚時分會有一輛馬車停在那間當鋪的門外?!?/p>
謝凌風忙轉身死死盯著面前的護衛:“查清楚了嗎?”
護衛忙道:“啟稟主子,那家當鋪其實是大小姐名下的產業?!?/p>
“這家當鋪被大小姐盤下來也沒有多久,平日里也不怎么做生意,倒是更像慈善坊?!?/p>
“每日里都會拿出點心果子招待往來的孤兒和窮孩子?!?/p>
謝凌風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危險。
那護衛倒是被謝凌風嚴肅的表情嚇了一跳,忙道:“回公子的話,那輛馬車我等之前見過,是夜王府的馬車”。
“什么?夜王府,”謝凌風突然想到什么,眼眸緩緩瞇了起來。
若是這世上真的有人恨死了他和柔兒兄妹兩個,恨不得將謝家攪和的天翻地覆,那個人一定是黎家的人。
他不清楚自己被認回來的這位親姐姐究竟和黎家人是什么關系?
但是他總覺得謝媛像極了一個人。
不對,那個人已經死了,而且還被挖了心燒成了灰,怎么可能重新出現在這里?
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蹺。
不過她是黎家的人,但凡是黎家的人,便是讓皇上恨到極點的。
到時候她怎么能過得了皇家這一關?
謝凌風緩緩起身,在窗邊踱步來回走了幾圈,突然停下了腳步,看向了面前的心腹護衛。
“給飛云觀的長生道長送個帖子?!?/p>
這位長生道長在京都的名聲很大。
因為會一些變化莫測的法術,深得乾元帝的喜歡。
但是謝凌風知道此人,就是個愛慕虛榮,酒色財氣的奸邪。
根本算不上什么得道之人,只不過皇上被長生這個詞迷惑了心神,到處求仙問道。
果然有一些道士仰仗這個騙取一些金銀財寶。
長生道長在京城可算是紅人,除了國師大人,也許他的地位最高。
謝凌風之前在怡紅院陪著姑娘玩的時候,也打聽到了長生道長的消息。
這個老牛鼻子道士最喜歡的就是女人,而他偏偏手頭上有個花魁姑娘。
剛點上來的花魁,只要花錢夠多,就能拉得上長生道長這條線。
只需要讓長生道長在乾元帝跟前說上那么幾句話……
這一次他要讓謝媛吃不了兜著走。
半年前他們謝家大義滅親,讓廢后黎清歡死無葬身之地。
半年后照樣也可以讓另一個人去死。
“來人,備車!”謝凌風大步走了出去。
夜王府偏院,黎清歡眉頭狠狠擰了起來,手中的筆幾乎都要被她捏斷了。
阿蠻一副快哭了的樣子:“主子,四阿公平白無故就消失了,這可怎么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