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方太太欣然答應(yīng),“我?guī)闳ァ!?/p>
方太太帶著小十向前走,穿過一條安靜的走廊,來到了拐角處最里側(cè)的一扇門前。
深色的木門因為年代久遠(yuǎn),顏色已經(jīng)有一些暗沉,門把手還是舊式的黃銅材質(zhì)。
許久沒被人撫摸,落下了一層暗淡的氧化層。
小十四下看了看,“這邊有點偏。”
方太太點頭,“的確是有點偏,但是是恪禮自己選的房間,這邊房間剛好推開窗戶,可以看到遠(yuǎn)處的小山,恪禮從小就喜歡這樣的風(fēng)景。”
小十推開門。
一股獨(dú)特的味道撲面而來。
是灰塵的味道,還有木頭在歲月沉積下留下的潤濕的霉味,以及里面的絲織物許久未見陽光,味道全部混在一起。
很悶。
但是不難聞。
卻帶著一股強(qiáng)烈的阻隔感,將人拼命的向外推。
小十下意識屏住呼吸。
邁步走了進(jìn)去。
房間不大。
很刻板的陳設(shè)。
靠窗的是一張老式的木質(zhì)書桌,書桌上面鋪著一塊邊緣已經(jīng)有些卷翹的綠色玻璃板。
玻璃板下面壓著泛黃的課程表,還有幾張看不清內(nèi)容的字條。
書桌的一角。
甚至還整整齊齊的堆放著一摞中學(xué)課本和習(xí)題集。
小十翻開一本。
第一頁已經(jīng)泛黃。
字跡也模糊了。
墻壁是很簡單的白墻,上面沒有任何海報或裝飾畫,只有一張很老式的國家地圖。
小十靠近。
只看見京市區(qū)域,備用黑色的顏料筆,畫了好幾個圈。
但是隨著時光流逝。
黑色顏料筆也已經(jīng)褪色。
只留下了幾個深淺不一的圓圈。
小十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方太太,“這個圈圈,是你們工作的地方,他畫了好多圈圈,應(yīng)該是很想念你們。”
方太太一愣。
下意識走過去。
幾乎貼在墻壁上。
這才看到了那幾個圈圈的痕跡。
方太太有些怔然。
小十手指摸了摸,“那時候,你說他心里在想什么?”
方太太的眼睛有些濕。
小十要看見房間另一側(cè)的一張單人床,藍(lán)白色的格子床單和被子鋪得很平整,因為許久沒有人住,被子變得僵硬,上面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灰。
小十覺得這個房間里雖然被少年人住過,但卻沒有絲毫少年人的活潑和生機(jī)。
很格式化。
很僵硬。
住在這里應(yīng)該挺讓人喘不過氣的。
小十看著方太太說,“阿姨,我們出去吃飯吧。”
方太太嗯聲。
兩人一前一后走出去,小十轉(zhuǎn)身關(guān)了門。
來到一樓餐廳。
方議長和一雙兒女已經(jīng)到了。
小十坐在方文溪旁邊。
孫管家?guī)еR時請來的兩個保姆,開始上菜。
上完菜后。
方太太讓孫管家一起坐下來吃飯。
孫管家再三推辭。
方議長沉聲說道,“這么些年你一直在這里守著,辛苦了,坐下來一起吃點吧。”
孫管家這才點點頭。
坐了下來。
酒過三巡。
孫管家舉起酒杯,對方議長敬酒,“姑爺,我替老先生謝謝你,每三年一度的祭祖,你們一家人都不遠(yuǎn)萬里,來給老先生和老太太祭祖,我替老先生敬你一杯。”
方議長端起酒盅。
和孫管家碰了碰杯。
一飲而盡。
孫管家嘆息一聲,“只是我的年紀(jì)也大了,也不知道能在這里守到什么時候,說不定等到三年之后,你們再過來,我就再也沒有機(jī)會接待你們了。”
方太太心情瞬間變得不太好,“孫管家,您別這樣說。”
小十也嗯聲,“孫叔叔的身體看起來挺好的,您別這樣說。”
孫管家看了看下小十。
笑起來,“雖然今年大少爺還沒來,但是能看到大少爺?shù)奶笊贍數(shù)奶艽娲笊贍敾貋砑雷妫氡乩舷壬屠咸谔熘`也會開心。”
晚飯結(jié)束之后。
大家各自回房間休整。
第二天一早起來祭祖。
小十洗完澡躺在床上,忍不住給方恪禮發(fā)消息。
緊接著方恪禮的電話就到了。
小十握著手機(jī)在床上翻了個身。
仰望著天花板,“你在干什么呀?”
方恪禮輕輕咳嗽一聲,清了清嗓子,聲音有些疲憊,“剛剛開完會。”
小十震驚,“加班到現(xiàn)在嗎?都九點半了?”
方恪禮嗯了一聲,“最近在草擬關(guān)于經(jīng)濟(jì)改革的方案,你在那邊怎么樣?吃飯能適應(yīng)嗎?”
小十用力點點頭,意識到那邊看不見才說,“這邊的飯菜還挺好吃的,什么都甜甜的,明天一大早起來去祭祖,方恪承和文溪說,下午我們可以去這邊的山上走走,這里的山和北方的山不一樣呢。”
方恪禮笑了笑,“那要注意安全。”
小十嘿嘿笑,“你就放心吧,我可是和凌派派在熱帶雨林里走過的人。”
似乎沒話說了。
但是兩人誰也沒有掛電話。
小十忍不住打了個哈欠。
方恪禮才耐心的說道,“那你睡,南方那邊雖說氣溫比北方高,但沒暖氣,你晚上睡覺不要踢被子,莫要著涼了。
行李箱里我給你放了件長款羽絨服,明天上山的時候穿著,記得帶著一次性雨衣,山上濕度太高。”
小十再次打了個哈欠,“你怎么比我媽媽還啰嗦?對了,我今天還去你小時候在這住的房間看了一眼,看到你的作業(yè)本了。”
方恪禮嗯聲,“房間偏僻,太長時間沒人住,有霉菌,少去那邊。”
小十聲音軟軟的,尤其是在深夜,“我知道啦!我其實就是想看看你小時候生活的環(huán)境,進(jìn)去之后看著一板一眼的,不愧是方副部長。”
方恪禮那邊進(jìn)來了一通電話,“部長打電話過來,你先乖乖睡。”
小十說了聲好。
率先掛了電話。
然后又給花昭報了個平安,將手機(jī)放在床頭上,翻了個身,自己給自己把被子掖好,只露出了一個小腦袋,但覺得頭頂上涼颼颼的,要把自己的保暖衣服墊到頭頂上,只露出一張臉,這才安心的睡了。
第二天一早。
六點多。
還在睡夢中,就被方文溪喊醒了。
小十迷迷糊糊的坐起來,“這么早就要起床啊?”
方文溪笑著拍了拍小十的小臉,“清醒清醒,叔公他們已經(jīng)到了,咱們得抓緊時間了,你要化妝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