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北梟忽然看向楚厲行。

楚厲行微微一笑，說道，“我已經(jīng)部署好一切，我不會讓傅筠逃脫，我會讓傅筠，給我父親償命。”

話音未落。

楚太太忽然不顧一切的從樓上跑下來。

她一把抓住了商北梟的衣領(lǐng)。

痛哭流涕地說道，“都是你，都是你害的，要不是我，我的丈夫也不會死，都是因為你……”

傅晚棠趕緊上前來拉人。

楚厲行壓低聲音說道，“媽，您怎么下來了，我不是跟您說今天無論發(fā)生什么事情，您都要待在樓上不許下樓來？”

楚太太哭的眼睛都紅了。

她不停的用力地捶著自己的胸口，大聲說道，“厲行，他不信我們的，就算是你爸爸死了，他也不想相信我們……”

楚厲行看了傅晚棠一眼。

低聲說道，“我媽就拜托你了。”

傅晚棠點頭。

她一只手輕輕的從身后抱住楚太太的身子，說道，“阿姨，我們先上樓，我們先上去。”

傅晚棠溫聲細(xì)語的楚太太帶上樓去。

陸陸續(xù)續(xù)的。

楚厲行公司的員工和一些合作伙伴進(jìn)來。

楚厲行去接待。

商北梟走到旁邊的角落中。

他抬眸。

肆意的打量著客廳。

眼神中充斥著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深沉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。

一個老人的身影，步履蹣跚的走進(jìn)來。

他帶著英國紳士帽子，黑色口罩。

進(jìn)來后。

就不停的咳嗽。

楚厲行上前的時候，下意識看了商北梟一眼。

商北梟轉(zhuǎn)身過來。

一直盯著老人在看。

老人家和楚厲行說了兩句話，就走到靈堂前，將自己懷里的鮮花當(dāng)放下來。

上香。

忽然。

他沖著商北梟站立的方向看了一眼。

即便是戴著口罩。

商北梟似乎也看到了老人嘴角的弧度。

商北梟也勾唇。

老人直勾勾地朝著商北梟走過去，輕聲說道，“你和你的父親，長得很像。”

商北梟緘默不語。

一直盯著對方的眼睛。

老人呵呵一笑，說道，“若是論輩分，你大概應(yīng)該叫我一句……叔叔？”

商北梟依舊沒說話。

老人忽然附在商北梟的耳邊。

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，“我送給你和花昭的新年禮物，怎么樣？嚇到了嗎？”

商北梟說道，“繼續(xù)裝。”

老人眼睛倏然緊張。

商北梟一步步向前。

老人家一步步后退。

就在商北梟即將拽下老人的口罩的時候。

楚厲行忽然按下了口袋里的引爆器。

緊接著。

他閃身。

不見了蹤影。

但是。

預(yù)料之中的爆炸并沒有出現(xiàn)。

幾秒鐘后。

楚厲行就被厲淵押出來了。

楚厲行面如死灰。

他被兩個警察押著。

手銬銬在手腕上。

像是一只喪家之犬。

商北梟走上前。

看著楚厲行的臉，商北梟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喑啞，和說不出來的可惜，他說道，“你終究做出了選擇。”

楚厲行閉上眼睛。

敗者為寇。

他喉嚨不停地滾動著。

直到楚太太的身影從樓上踉踉蹌蹌的跑下來。

她眼見著面前的一切。

好像是幻覺。

她一步步走進(jìn)兒子。

在距離楚厲行還有三步遠(yuǎn)的時候，就被警察攔住了。

楚太太嗷地一聲哭出來。

她說道，“都是我的錯，你們想抓就抓我吧，我兒子沒錯，我兒子什么錯都沒有，楚文強(qiáng)是我殺的，都是我殺的……”

厲淵皺眉。

商北梟站在旁邊，一言不發(fā)。

楚厲行看著跪在地上的母親。

終究是動容了。

他聲音沙啞，好像是從胸腔里發(fā)出來的悲憤的共鳴，他說道，“我招。”

臨走之前。

楚厲行看向商北梟，他說道，“去找你的那一刻，我是真的想……真的想棄暗投明，我想投奔你，我想安穩(wěn)下來，但是……我沒得選，商北梟，你們都有選擇，只有我沒得選。”

傅晚棠身子僵硬。

她一步步。

從樓上下來。

走下最后一層階梯的時候。

她差點摔倒在地上。

楚厲行看了傅晚棠一眼。

他深吸一口氣。

沒有停留。

繼續(xù)向外走。

傅晚棠一步步追上去。

別墅外面。

在楚厲行上警車之前，傅晚棠低吼問道，“我也是一顆棋子嗎？”

楚厲行閉了閉眼睛。

他沒回頭。

聲音隨著風(fēng)聲，傳到了傅晚棠的耳朵里。

他說，“是。”

傅晚棠普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。

眼睜睜的看著警察遠(yuǎn)去。

厲淵還沒走。

和商北梟站在一起。

厲淵問道，“你那天晚上給我打電話，為什么那么確定，楚厲行的嫌疑？”

商北梟簡單的說道，“小五的一個女性朋友，忽然莫名其妙的失蹤，她是護(hù)士，而在她失蹤之前，小五清楚地記得，她曾經(jīng)在酒吧里認(rèn)出了楚厲行，楚厲行說她認(rèn)錯人。”

厲淵：“還有呢？”

商北梟一只修長的手指在額頭上輕微的按壓，說道，“楚文強(qiáng)殺過人，這是楚文強(qiáng)給傅筠賣命的把柄，有這個把柄在，傅筠絕對不會做殺人這樣的蠢事。”

厲淵說道，“現(xiàn)在還沒開始審訊楚厲行，你說說你的猜測，楚文強(qiáng)到底是誰殺的？”

商北梟：“自殺，楚厲行分尸。”

厲淵皺眉。

他問道，“我承認(rèn)你說的有道理，但是，為什么？”

商北梟的目光遙遠(yuǎn)的落在了傅晚棠的身上。

或許是真的想停手了。

或許，是找到了更好的向上攀登的路。

楚文強(qiáng)也知道這條路，是兒子目前來說最好的一條路。

所以。

他不想因為自己殺過人這個把柄，繼續(xù)被傅筠拿捏在手里了。

他選擇用自己來換兒子的自由。

但是……

但是至于楚厲行到了最后的階段，忽然要讓他死，他就猜不到了。

還是要審。

厲淵說道，“我先回局里，有消息，能說的，我會通知你。”

商北梟頷首，“好。”

厲淵走到門口。

他忽然停住腳步，“我還想知道一個問題，為什么你確定楚厲行埋下來的炸藥不會爆炸？”

商北梟的目光落在了傅晚棠的身上。

她是性緣腦不假。

但是……

她是個好姑娘。

昨天晚上，商北梟找過傅晚棠。

——

厲淵走出去。

同時帶走了楚太太和傅晚棠。

商北梟看著靈堂上的楚文強(qiáng)的照片，搖搖頭，走出了別墅。

一天一夜的審訊。

楚厲行全部招了。

包括。

他去醫(yī)院殺了尹娜，剛好被當(dāng)天在重癥監(jiān)護(hù)室里值班的蔚然看見。

他為了躲過去。

隨便編了一個謊言。

卻沒想到。

每天都見那么多病人和家屬的蔚然竟然會記住他的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