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十搖了搖頭。
和床鋪做了艱難的斗爭,才爬起來。
踩著棉拖鞋走進洗手間,洗了把臉就走出來了,“我好了。”
然后快速換上衣服,“文溪,你幫我把行李箱里那件占空最大的羽絨服拿出來。”
方文溪蹲下打開小十的行李箱,把白色羽絨服拿出來遞給小十,“剛剛我媽還說,忘了提醒你帶羽絨服了,說你要是忘帶,就讓我把我的長款給你。”
小十打了個哈欠,接過來一邊穿上一邊說,“是你哥哥給我裝上的,他知道這邊冷。”
方文溪笑起來,“我就知道!我哥自從娶了你,我才知道原來他也是個體貼的人呢。”
小十套上羽絨服,白色的羽絨服,從脖子一直裹到腳踝,露出了雙雪地靴,看起來就暖和。
方文溪拍了拍小十鼓鼓囊囊的羽絨服,“從遠處看像個雪人似的,走吧。”
兩個小姑娘手挽手下樓。
方太太看見兩人,趕緊揮揮手,“就等你們了,趕緊上車。”
兩人加快速度爬進車里。
十幾分鐘的路程。
浩浩蕩蕩幾輛車,陸陸續續的到了山底。
車子停下。
眾人紛紛從車里出來。
方文溪小聲和小十說,“祖墳在半山腰,車子不容易上去,而且叔公他們覺得走上去更虔誠,所以不讓開車上,咱們大概要走四十分鐘左右,你做好準備。”
小十湊近方文溪,“幸好穿了雙平底鞋。”
方文溪笑起來,“剛剛我要是看到你穿高跟鞋,我會提醒你的。”
兩人挽著手走在隊伍的中間。
小十邊走邊看著路邊的風景,雖然已是寒冬臘月,但兩邊的樹木依舊蒼翠,沒有北方秋日冬日的凋零和蕭瑟感,這就是南北方的氣候差異吧。
畢竟是上山。
天冷。
穿的又厚。
走著走著,小十就氣喘吁吁,呼出來的氣息也瞬間凝固成霧氣。
方文溪不停的擦眼鏡。
最后干脆將眼鏡摘下來塞進兜里,“我不戴眼鏡了,我跟著你走。”
小十拉著方文溪,“我視力可好了,跟著我沒錯。”
兩人互相打氣兒。
終于在四十五分鐘之后到了墓地。
幾位叔公按照這邊的傳統,開始燒香燒紙。
方文溪小聲說,“這是這邊的傳統,等他們弄完之后,晚輩們挨個上香祭拜跪下磕頭。”
小十點點頭,“還沒見過這樣的。”
方文溪笑著說,“南北方文化差異嘛!”
等到一切繁瑣的步驟結束。
方議長和方太太首先走過去。
從旁邊晚輩的手里接過香火,上香,鞠躬,叩頭。
之后就是小十。
方文溪壓低聲音說,“差點忘了你是大嫂,要在我們前面,你學著爸媽剛才的樣子做就好。”
小十深吸一口氣。
大大方方的走上前。
從另外一個按照輩分應該叫表哥的人的手里接過香。
小十一板一眼的按照方太太剛才的樣子。
雙手舉著香火,先是三鞠躬。
然后要將香插在爐里。
可就在插香的時候。
小十手里的三支香齊刷刷的斷掉。
旁邊的叔公臉色瞬間不好。
小十也震驚的看著掉落的香頭。
明明剛才叔叔阿姨做的時候好好的,怎么輪到自己這香突然變得這么脆弱?
小十抿了抿唇。
又接過了表哥遞過來的三根香火。
這次。
小十小心翼翼。
心懷忐忑地將香火插進香爐中。
沒斷。
小十長長的松了口氣。
還好還好。
而后又退后兩步。
在蒲團上跪下來,朝著諸位祖宗磕了三個響頭。
小十做完之后趕緊后退,輪到了方恪承。
小十站在旁邊認認真真的看著,結果方恪承和方文溪都十分順利。
方文溪跑下來之后趕緊安慰小十,“沒關系的,偷偷告訴你,我外公去世的那一年,我媽給我外公上香,足足上了三次,每次都斷掉呢,咱們全家不也好好的?這和咱們沒關系,可能是采購的香火,摻上了些贗品。”
小十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,“好吧。”
方文溪晃著小十的胳膊,“開心一點,等會和二哥帶你去山里玩,可以看到滿山的小松鼠。”
小十勉強的笑了笑,說好。
——
祭祖儀式結束。
大部隊紛紛揚揚的跑出了山。
方議長聽說三個人要留下來在山里玩。
皺著眉頭囑咐說,“不準深入山中,在附近走走便好,也不許去人少的地方,方恪承,照顧好你大嫂和你妹妹,他們兩人若是出事,小心我打斷你的狗腿。”
方恪承撇了撇嘴,“行行行!”
等到方議長和方太太離開。
方文溪才笑瞇瞇的拉著小十往山上跑。
這座山距離鬧市區不遠,又不收門票,所以來這邊游玩的人不少,還有鍛煉身體來爬山的。
方文溪氣喘吁吁地說,“以前和爸媽過來祭祖,祭祖完了,也是要拉著我哥在這山上逛逛的。”
小十一邊走一邊拍照,“這邊的風景的確好,這么冷的天,樹還那么綠,真的稀奇啊。”
方文溪問,“你有沒有感覺南方的冷和北方的冷,似乎一點都不一樣。”
小十連忙點頭,“南方的冷,有種凍進骨子里的冷,風小小的,可威力十足,北方的冷是直接大風吹到臉上,像用鈍刀子割肉一樣。”
方恪承跟在兩人身后,不知道從哪里買了串糖葫蘆,一邊吃著一邊喊,“你倆跑慢一些!”
兩人扭頭看他一眼,做了個鬼臉,就繼續向上沖。
就在快要登頂的時候。
已經登頂完,打算下來的人,有很多。
其中有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。
往下跑的速度很快。
并且直接在陡峭的臺階上呈s型跑。
一不留神撞到了小十。
七八歲的小男孩,胖乎乎,小肉墩一樣,得有八十多斤,將小十撞倒。
小十手忙腳亂去抓欄桿。
可還是往下滾了兩個臺階。
站在下面的方恪承,嚇得魂飛魄散,丟了糖葫蘆就往上跑,“沒事吧。”
小十已經在臺階上坐穩了,面色煞白,“沒大事,但是我感覺腳踝應該被扭到了。”
方恪承哎呀一聲,隨口說道,“剛剛跟你們說慢點跑慢點跑,就是不聽!”
方文溪皺眉,“這和我們跑有什么關系?是那小男孩在臺階上橫沖直撞,就算我們不跑,他這樣撞,也能把人給撞翻!”